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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随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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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佑凌惊讶地挑了挑眉,一是惊讶于会在这里见到他单方面认为的步维桢金屋藏的“娇”,一是惊讶对方看起来格外严肃,给他的感觉同初见时的温良谦和完全不同。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正静静地注视着阳光下那人的步维桢,对方好似也不打算出声干扰。

施佑凌抱着手臂思索起来,难道此人不过是同僚?

还是说……还是说刚正不阿、油盐不进的大理寺卿步大人突然转性了,公差期间也要把美人带在身边……

施佑凌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似乎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正在他天马行空之时,对面传来一声清脆干净的声音。

“侯爷。”司必应终于从一堆证物里抬起了头,薛峰也冲着两人行礼。

步维桢边走过去边问,“可有发现?”

对方点点头,拿起一方手帕展示给他,“这是我第一次去案发现场时在装生漆的木桶中发现的。”

步维桢借着光仔细一看,也认出了手帕包着的东西,“这是东屋里做琴弦的蚕丝?”

“正是,但这几根蚕丝,比我们在东屋看到的要短很多,像是被胡乱剪碎了一样……”

说到此处,司必应不再继续,表情也显得有些困惑。

“这……有何不妥吗?”施佑凌在一旁忍不住插嘴。

司必应这才注意到步维桢侧后方还有一人。

施佑凌见对方看向自己,连忙道:“公子,在下施佑凌,除夕夜我们在侯府后院见过的。”

闻言,步维桢立刻转头看着施佑凌,好似对他刚刚突然讲出的事情感到疑惑。

“之前忘记同你说了,那晚梦夏在你府里乱跑,我去找她时在你府内后院中遇到了这位公子。”施佑凌连忙解释了几句。

“见过施大人,在下司必应。”对方也回了个礼。

步维桢突然回想起那天施佑凌回席后在自己耳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还有梦夏小丫头最近天天挂在嘴边的仙子仙子。

他看着施佑凌的眼神里闪烁起危险的光芒来。

施佑凌赶紧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司公子,你刚刚说蚕丝像是被剪碎了一样,这有何不妥吗?”

司必应并没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认真解释道:“我前几日查过斫琴相关的书籍,给琴面上漆和上弦这两道工序之间还隔着不少步骤,按理来说蚕丝不应当出现在生漆桶里才是。”

“也许是死者不小心掉进去的?”施佑凌提出自己的想法。

司必应低头思索着,“有这种可能,不过那生漆桶中的蚕丝不止一根两根,如果说是不小心掉进去的,那许琢未免太过粗心了。”

“或许是死者不经常清理,所以就积少成多了?”施佑凌猜测道。

“如果不按时清理桶中蚕丝的话,在使用生漆时,细小的蚕丝必会和清漆一起附着在木材上,进而影响琴的品相。许琢屋内放着的琴我都看过了,琴面光可鉴人,都是数一数二的精品,他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斫琴师,应当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薛峰忽然开口:“既然那个生漆桶是在北屋,那会不会是他正打算清理,但是没想到在清理之前就遭遇了凶手?”

司必应摇摇头,“生漆十分昂贵,又极易燃烧,遇到一点火星都很危险,北屋里又存放着不少珍贵的古琴和客人的琴,就算要清理,对方也应该不会将一大桶生漆直接放到北屋的明火烛台下清理,这不合常理。”

一番讨论完毕,众人都沉默了下来,诚如司必应所言,北屋的生漆桶和桶内莫名其妙的碎蚕丝,都显得有些违和。

“蚕丝的问题暂时先放一放。”步维桢看向施佑凌。

施佑凌接收到他的目光,开口:“啊,是这样的,说来也巧,我听说了大理寺正在查的案子。刚好我认识一个人,有这次的死者所做的琴,而且,”施佑凌顿了顿,抱着手臂继续,“而且听说他对许琢所做的琴并不是很满意,还曾经想找许琢出来当面聊一聊。”

“是谁?”薛峰询问道。

“随缘庄最有名的琴师——沈离乐。”

傍晚,随缘庄外不远处。

司必应跟在步维桢和施佑凌后面,一边走,一边默默打量着前方那道颇具江南水乡风格的大门。

这随缘庄伫立在奉京城贯穿城西城东大道的三桂街上,靠近京城的中心。

庄子大门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拱门,外墙也是清一色水墨风格,是这京城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据说,这随缘庄中的姑娘小倌多是些琴棋书画俱通的文雅风流人物,不似那些只顾谄媚取悦客人的风月之地,颇受文人骚客们的欢迎。

庄子门口有个跑堂守着,远远望见他们三人走近,便立刻搓着手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施大人!您可来了,沈公子等候您多时了!”

“嗯,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带路吧。”

跑堂的看向步维桢和司必应两人,一人玉带官服,剑眉星目,让人不敢轻慢;一人清隽文雅,眉眼温和,周身气韵不凡。

他们在这种场所做活的人,最是会看人的,虽不认识这两人,他也能看出对方必非等闲之辈,便赶紧应了是,领着三人往庄子里走去。

这是司必应第一次进这种地方。

他踏进圆形的水墨拱门中,凝神注意着四周环境。

这庄子虽然热闹,但却不显喧嚣,庄内的客人一看便都是些有地位的人物。

一路行来,园中亭台楼阁,泉水叮咚,路旁种着许多常青树木。天色渐浓,园中各处小楼都挂上了灯笼,其间还隐隐有丝竹之声传来。

而且也不知道这随缘庄用了什么法子,这么冷的天,这里的水不仅不上冻,还隐约冒着热气,在这片摇曳烛火中,更显得园子如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三人跟着那跑堂在这园林中七拐八绕的,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一个雕梁画栋的精致小楼跟前。

“三位爷,沈公子已经在内等候了,请!”

施佑凌和步维桢率先走了进去,司必应跟在后面,一进门,一股淡雅的暖香便扑面而来,现虽是寒冬腊月,可这屋子里竟一点冷意也无。

司必应环顾四周,屋内点着许多蜡烛,照得明晃晃的。

房间各处都挂着层层叠叠的绿色薄纱,墙壁上也挂着不少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古琴,还配了清一色深绿色的穗子,更为这屋子添了几分清幽。

而屋子正中,一个外着墨绿色纱制罩衣,内搭白色修身长衫的年轻男子正站在那里。

“离乐拜见三位大人。”

沈离乐边说边走上前来行礼,腰间的玉佩玉环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撞击声,如他的嗓音一般清脆悦耳。

司必应观察着对面之人,虽为男子,但对方的长相却带着三分阴柔,打扮也格外脱俗,颇有些雌雄莫辨之感。

“不必多礼了,近来你可好?”施佑凌好似经常来这里,驾轻就熟地打着招呼。

“托施大人的福,离乐一切都好,”沈离乐微笑着答话,脸上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他又将视线投向步维桢和司必应两人,“这两位大人面生得很,不知是……”

“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位姓步,这位姓司,听闻你的琴艺了得,所以托我带他们来享一享耳福。”

“见过步大人、司大人,”沈离乐正式向他们行了礼,“离乐技拙,全靠各位大人们捧场,两位既看得起离乐,离乐便一定尽力,还望大人们多多指点。”

说罢,沈离乐便引着三人往屋子内间走去。

众人在一方铺有墨色丝线编织桌围的四仙桌旁落座,四仙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点心小菜,沈离乐为三人斟满好酒,缓缓走到对面的琴几旁。

沈离乐先向众人行了一礼,缓缓道:“不知各位大人想听什么曲子?”

施佑凌知道此回并不是为了听什么曲子的,随口答道:“就《广陵散》吧。”

“是。”

沈离乐坐到琴桌后,优雅地伸出修长的双手,不一会儿,清澈苍劲的琴音便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

烛光摇曳下,抚琴之人的面庞显得格外温润柔美,伴随着沁人心脾的琴曲,施佑凌渐入佳境。

司必应神色专注地听着,面上也流露出赞叹之意,心道不愧为这随缘庄首屈一指的琴师,琴技果然不凡。

两盏茶的时间之后,一曲作罢。施佑凌立刻拍手称好,司必应也不吝赞美之词,倒是步维桢,只默默喝着酒,脸上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沈离乐也不甚在意,落落大方地拿起酒杯敬酒,“离乐献丑了,离乐敬各位大人一杯。”

待对方喝完,施佑凌也拿起酒杯,回敬了对方一杯,然后才慢慢开口:“其实今日我前来,除了想听你的曲子之外,还有件小事想跟你打听打听。”

沈离乐倒是不惊讶,他在风月场上这许多年,也是个观察力敏锐的,从方才见到司必应和步维桢两人的时候,他便知今日必不止听曲这样简单。

“大人请问,只要是离乐知道的,离乐必定知无不言。”

施佑凌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好似有些走神的步维桢,清了清嗓子。

步维桢摩挲着手中酒杯,片刻后才淡漠地开口:“你可认识许琢?”

沈离乐垂了垂眸,“许先生是京城内鼎鼎有名的斫琴师,离乐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认识倒是说不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找工作找的好烦,日本人规矩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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