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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堕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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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下午将这岳广陵带过来问话?”薛峰也提议道。

步维桢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下午直接带去大理寺吧。”

语罢,薛峰立刻起身去办,来福见已没什么用得上自己的地方,便也跟着薛峰走了。

司必应还低头站在桌边,眉心皱着,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似乎还在想刚刚掌柜的证词。

“在想什么?”

司必应摇摇头,“我在想,死者案发当日没来这里吃饭,说不定在出门前就已经和凶手遭遇了。”

步维桢皱眉思索片刻,“的确,死者死亡时间在亥初到子正之间,如果死者真的是每天必来的话,那凶手就必须得在亥初之前到达死者的家,或是在死者到集市之前的路上拦住死者。”

“嗯,说明凶手在亥初前后是一定没有不在场证明的。”

两人一边思索,一边匆匆用罢了午饭,回案发现场取了马,便朝着大理寺方向赶去。

一进大理寺大门,便有侍卫上来禀报岳广陵已在刑讯室等候。步维桢快步往里走,司必应也跟着对方进了刑讯室。

这是司必应第一次进刑讯室这种地方,房内十分阴暗,右边码放着种类繁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刑具,从老虎凳到烧火棍,个个闪着寒光,无不让人胆寒。左边则摆着一套黑色的漆木桌椅,桌上放着印泥、笔墨纸砚等物。

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正低头站在桌子面前,看到有人开门进来,连忙朝着门口跪下,口中还高呼:“参见大人!”

步维桢看着地上之人,并未答腔,几步走到桌后坐下,司必应也跟在后面站好。

侍卫将门关上,室内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墙上一口小小的窗户,在地面投下块被铁杆分割开来的白光。

那人还在地上跪着,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司必应刚好可以从侧面观察到步维桢的神情,对方的眉头微微皱着,让他的眼窝显得愈发深邃了起来,锐利目光如同盯着猎物的鹰隼一般,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迫人气势,压得人不敢直视。

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地下跪着的岳广陵慢慢冷汗盈额。

“你与许琢是何关系?”步维桢突然出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跪着的岳广陵似乎是被吓到,打了个瑟缩。

“回、回大人,小民和许兄认识五年有余了,许兄斫琴技艺精湛,小民时常请他做琴。”岳广陵小心翼翼地回答。

“时常请他做琴?”

岳广陵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是的,小民在四年前开始和许兄合作,一年大概合作个四、五次的样子。”

“如何合作?”

“小民提供木材,许兄负责斫琴。琴做好后,许兄会亲自送到广陵阁来,再由小民交给订做古琴的客人。”

岳广陵说话时始终低着头,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不过声音听起来有一种普通老百姓在面对官员时惯常有的如履薄冰之感。

“交代你在案发当晚的行程。”

对方闻言,身体愈发佝偻了几分,“那晚小民用完饭,戌时开始便一直待在广陵阁清算账册。账册繁杂,小民算了一晚上,直到亥正左右才在铺子里睡下。”

“可有人证?”

岳广陵咽了一下口水,“账、账册是要紧之物,一般都是小民亲自整理,所以当晚只有小民一人在广陵阁内。”

司必应在心内盘算,广陵阁距离案发现场不远,步行也就半个时辰左右。而戌时离受害者遇难的最早时刻亥初有一个时辰,从时间上来看,岳广陵要赶到现场完全没问题。

“你可知许琢生前得罪过什么人?”

“这……”岳广陵显得有些吞吞吐吐,“许兄为人正直,倒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仇人。不过……不过我听说许兄好像一直有一位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步维桢皱了皱眉。

“小民来京城之后,经常听人议论,有一位叫曹修的斫琴师,手艺同许琢不相上下,甚至还略胜于许琢,但、但是……”

“但是什么?”

“大人恕罪,剩下的话基本都是小民道听途说来的,小民也不知真假,不敢妄言……”

“让你说你就说,少玩儿花招!”薛峰见步维桢脸黑如炭,赶紧开口喝止。

“是、是,小民听闻前阵子有贵人将许曹两人的琴放在一起比较,还说许兄的琴音色听起来更加温润悠扬,远胜于曹修,所以让曹修很是不快。”

“贵人?”步维桢语气不善地追问,“什么贵人?”

“小、小民也是听说的,具体情况确实不太清楚。”

“那此事是谁告诉你的?”

“这……这是小民偶然间在铺子里听路过的客人说的,那客人并非本地人,所以……”

“路过的客人?”

“是、是的。”

众人都沉默下来,这说辞明显是在搪塞,步维桢表情愈加不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曹修此人你可了解?”

“小民从没和他合作过,所以不太熟,只知道他住在城南葫芦庙附近。”

“从来没合作过?既然曹修的斫琴技艺同许琢不相上下,那你为何不找他斫琴?”

“并、并不是小人不找他,而是曹修不愿同我等商人合作。曹修这人性格古怪,总说些什么自己只做琴给懂琴爱琴的知己,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卖琴。”

司必应挑了挑眉。

“那你和许琢一起做的琴,都卖给过谁?”

“这……”岳广陵有些迟疑。

“同样的话我不想问第二遍。”

司必应看了一眼步维桢,对方的声音含着怒气,明显耐心已经到了尽头。

“是、是,有城北的李员外,有布政司何大人,还有、还有……”岳广陵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三个人来,他又抬手擦了擦汗,“大人恕罪,买许兄琴的人不少,小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需得回去查查账簿。”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进来。”

门打开,薛峰快步走进来,在步维桢耳边说了句什么。

“知道了,你派两个人跟着他一起回去,查清楚广陵阁账簿上和许琢有关的卖家。”步维桢对着薛峰吩咐道。

“是,大人。”

“我有别的事要办。”步维桢起身,边说边看向身后的司必应。

司必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自己接下来的安排,“侯爷请便,我去调查一下许琢的遗物。”

“他的遗物都放在证物司,稍后我带你去。”薛峰补充道。

步维桢点点头,迅速转身离开。

薛峰则叫了两个侍卫进来,安排好后,便带着司必应往证物司走去。

两人很快便走到了一座有三层高的木楼前,楼门上高高悬着一面黑金色牌匾,上书证物司三个大字。

他跟着薛峰走进去,发现内中整整齐齐摆着许多类似药铺装药材的抽屉柜一样的木柜,每个抽屉上都贴了一小张纸,用毛笔写了编注。

“这里存放着许多未解悬案的证物,最早的甚至可追溯到前几个朝代。”薛峰边说边确认着每一排柜子抽屉上的编注。

走了好几排薛峰才停下来,他伸手抽出面前的抽屉,里面叠放着一些东西,“亭主,就是这些。”

说完,他直接将抽屉整个取出,走到了屋子最东侧的一张大方桌上放下。

司必应从怀中掏出软皮手套戴上,低头检查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团熟悉的手帕。

他伸手拿出来打开,里面正是他第一次去现场时在装生漆的木桶中发现的丝状物。

“啊!原来是这个。”司必应看着丝状物忽然眼前一亮。

“是什么?”

“我和侯爷去东屋时,发现东屋里放了许多蚕丝,和这个一模一样。”说这,司必应指了指手帕里包着的东西。

“蚕丝?蚕丝为什么会出现在生漆桶里?做琴弦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的吗?”

司必应没有回应,皱眉思索半晌后摇了摇头,包好手帕放下,看向抽屉里剩下的东西。

下一层放着的是死者的随身饰物和财物。饰物和财物都不多,有一块形制独特的白色蝠形玉佩,下面是一只蝙蝠,蝙蝠头顶顶着一块铜板,玉佩坠着一根同色的长流苏穗子。

另外还有几十枚铜板,约摸可以吃上一顿饭。

“薛兄,这些就是案发时许琢身上的所有财物了吗?”

“是的,这就是全部了,他家人说许琢本就不喜爱穿戴太多的饰物,日常只爱戴着这块玉佩,案发现场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司必应点点头,继续调查下面的东西。

抽屉最底层铺着许琢生前穿着的衣物,衣物破了几个口子,口子周围还附着大片大片黑色的血迹。

抽屉内侧还塞着一双鞋子,鞋底沾着混着血迹的泥土,司必应拿出夹子,好像打算刮下来一些。

见司必应极为专注,薛峰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四周只有司必应调查证物时窸窸窣窣的声音。

证物司内因为众多高柜的遮挡而显得有些阴暗,只有他们所在的方桌有一束日光从东侧的窗户射进来,为两人检查证物提供了充足的采光。

在这唯一一束日光下,司必应的皮肤好似变得更加苍白了,脸上的细小绒毛分毫毕现,就连瞳仁也从黑色变成了浅浅的棕色。

步维桢和施佑凌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色。

作者有话要说:做一只快乐的马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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