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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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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观察手中线索的司必应听到外面数声“侯爷”,也直起身来朝外看去。

只见门口走进一玉带官服之人,宽肩窄腰,身形颀长,黑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金冠之内,腰间配着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一派凛然正气,让人见之噤声,不敢大意。

眼神交汇瞬间,步维桢明显察觉到屋内白衣人神情一变,好似是对他的出现感到惊讶,但眼看着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侯爷,侯爷?”薛峰小跑至步维桢面前,可叫了好几声,步维桢都没反应。

顺着对方视线看过去,薛峰发现步维桢正死盯着屋内的司必应,心中咯噔一下。

他清清嗓子,再次提高声音,“薛峰拜见侯爷。”

“他是何人?”

“回侯爷,”薛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是必应亭的亭主,司必应……”

屋内人好像也听到两人谈及自己,开始不紧不慢往外走。

对方右颊正中的那颗朱砂痣从屋内的黑暗中解放出来,一种似曾相识之感猛然向他袭来。

“草民司必应,见过侯爷。”司必应低头拱手。

“……”

雪前的寒风侵肌刮骨地吹过,整个院子里只有枯枝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步维桢紧盯着面前之人,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充斥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薛峰在这段良久的沉默中小心翼翼地抬头,试探着张了几次嘴,许久后才强逼着自己开口:“侯、侯爷?”

步维桢没移开眼神,半晌后,低沉冷漠的声音响起,“律法有令,不得将案情泄露于寻常百姓。”

薛峰连忙拉着司必应跪下。

“侯爷恕罪,都是卑职……”

“你身为大理寺侍卫之首,应知律令如铁不可轻犯。”

现场氛围如同这雪前的天空一般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侯爷教训得是,卑职当罚。”薛峰惶恐不安的认错声再次响起。

步维桢皱眉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白衣人,对方身上隐隐传来一股极轻极淡的草木清香。

“下来之后自去领罚吧,此人带回大理寺。”

“侯爷!他与此案无关,是卑职……”薛峰急忙抬头争辩。

“无须多言,本侯自会判断。”

侍卫拿出锁链并手铐等物上前,司必应倒是没挣扎,老老实实将手伸了出来。

可还没等他被侍卫带离现场,众人就听见门口传来两个小孩叫喊的声音。

司必应抬头,看清来人后神色一变,“你们怎么在这儿?”

“亭主,他们为什么抓你!”两个孩子急得满脸通红,纷纷往司必应这边冲过来。

门口侍卫拦住他们,两个孩子似是注意到司必应被锁链铐着的双手,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没事,快回家去,过两天我就回来了。”

“他们是你的孩子?”步维桢忽然开口。

司必应立刻颔首答道:“回侯爷,舍弟舍妹年幼无知,冲撞了各位大人,还望侯爷恕罪。”

步维桢看了看两个孩子,随即向手下吩咐,“先送他们回家。”

司必应心头一松。

可两个孩子哪里愿意离开,薛峰连忙出声安慰道,“不能、无所,你们别怕,听亭主的话,先回去。”

两人见司必应神情平静,周围又全是身着官服的带刀侍卫,心中虽是十分不安,但也不再反抗挣扎。

“那、我们、我们在家等、等你。”他们一边抽泣,一边犹豫着回答。

“好,记得按时吃饭,晚上锁好门。”司必应点点头,尽量表现得让两人安心。

侍卫牵来马匹,一人抱一个上了马。

“劳烦送至城西敦义街七里巷必应亭便可,多谢两位大人。”司必应向着马上侍卫嘱咐。

两个侍卫看向步维桢,步维桢点了点头。

送走两个孩子后,司必应也被侍卫带离案发现场,步维桢转身往北屋走去,薛峰连忙跟上。

“查得如何了?”

“回侯爷话,刚刚发现了新的物证。”薛峰连忙回答。

“什么物证?”

薛峰正想开口,但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面色有些犹豫。

步维桢神色隐有不耐,“有话直言。”

“侯爷恕罪,刚刚……刚刚司必应在这北屋木桶中发现了几根丝状物,那证物现在应该在他身上。”

步维桢没有说话,屋内气氛又冷了几分。

薛峰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他跟随步维桢多年,最清楚对方的性子。

自从步维桢接任大理寺卿,大理寺乃至各州府衙都被他制定下各种严格的律令,众人受到的约束可以用苛刻来形容,上下官员对待案子均是丝毫不敢怠慢。

可现在,自己作为大理寺侍卫,没有以身作则就算了,竟然还以身试法。

“你找他破案,多少次了?”

薛峰的额头上肉眼可见地冒出了冷汗,“三、三次了,这次是第四次。”

“都查过哪些案子?”

“两年前的粪池连环杀人案,前年秋的拼凑尸体案,还有……还有去岁夏天的珍宝失窃案,一共就查过这三桩。”薛峰擦擦汗,这些案子全是些久难侦破的大案要案。

步维桢皱眉,“案子都是他破的?”

“差、差不多可以这么说,”薛峰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战战兢兢,“关键线索大多都是他发现的,凶手也是他识破的……”

步维桢沉默片刻,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再说。

当晚。

大雪终于突破云层的桎梏落了下来,几片雪花自监牢狭小的铁窗飘下,司必应伸手接住。墙上昏暗的烛光跳动着,将他手上融化的雪水映成了暗黄色。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

“亭主!”

来人是薛峰,但身上首席侍卫的黑色官服已被寻常侍卫装束代替。

司必应起身,脚上锁链叮当作响,“薛大人。”

“亭主,都怪我做事轻率莽撞,才连累你至此……”

司必应淡淡一笑,“大人不必自责,侯爷也是秉公执法,两位都是为民着想的好官。”

见对方一脸坦然,神情也丝毫不含责怪之意,薛峰心中更是愧疚,“亭主放心,薛峰一定想办法带你出去。”

“对了大人,不知不能和无所两人现在如何?”

“噢,两个孩子已经顺利到家了,你放心吧,侯爷虽然御下严厉,但对百姓还是十分宽待的。”

“多谢大人,他们两人这几日必定十分不安,还麻烦大人……”

“亭主放心,”没等他说完,薛峰便拍拍胸脯,“必应亭我每天都会过去照应,不会出什么差错。”

“只是……”薛峰看了看牢房的环境,面露歉色,“侯爷是个认真的性子,这几天只能委屈亭主了。”

司必应摆摆手,“无妨,侯爷名声在外,我相信大理寺必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好人,大人还是先以案情为重。”

听对方提到案情,薛峰便想起白日步维桢问自己要物证之事,“对了,亭主,白天你发现的那个线索……”

司必应立刻从怀中掏出帕子,递了过去。

“多谢亭主,”薛峰感激道,“时候不早了,那薛峰就先告辞了。”

司必应也拱了拱手,“好,大人慢走。”

离开监牢,薛峰立刻赶去了大理寺的案卷阁,这里存放着记录了奉京近十年迁移人口的册子。

“天和五年,天和六年,”薛峰一格一格数着架子上书册的年份,“哎,有了!”

他抽出其中厚厚的一本,打开认真翻找,一直翻了一炷香时间,他忽然眼睛一亮,指着书页读道:“司必应,于天和六年来京,祖籍西南益州……嗯?怎么就没了?”

薛峰又在这段字的前后几页翻来覆去仔细找了一遍,仍旧只找到这么几句话。

“如何了?”

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薛峰抬头,见步维桢正站在门口,他连忙行礼:“拜见侯爷。”

步维桢走进门,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查清楚了吗?”

“回侯爷,”薛峰犹豫了一下,解释道,“卑职刚刚翻了保存在寺里的人口案卷,只查到他在四年前来京,至于他的父母亲族……貌似寺里的案卷没有关于其父母亲族相关的记录……”

步维桢手中茶水一顿,“没有?”

“是的,按理来说应该有的,也不知是不是当时登记的人马虎了……”

步维桢皱眉沉思不语,过了半晌才道:“人先不能放,彻查清楚了再说。”

“……”,薛峰心中一苦,“是。”

之后连着几天,包括步维桢在内的大理寺众人都一头扎在东南林子中调查,可除了最开始司必应找出的丝状物外,众人都没能再发现别的新线索。

案子没进展,司必应也被一直关在监牢之中,不过幸而有薛峰照应,在狱中并没怎么吃苦,两个孩子也能每日听他传达司必应的消息,双方倒也都相安无事。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案子一直没什么进步,步维桢近几日都黑着脸,大理寺上下全员皆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松懈。

“侯爷,”薛峰站在正焦头烂额翻看案卷的步维桢旁边,小心翼翼地提议,“那个……卑职想,不如,不如……先将司必应放出来,让他将功补过,如何?”

步维桢停下翻动书页的手,抬头看他,“他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薛峰瞬间有些哑火,“还没有……不过我敢担保,他绝不是什么别有居心的坏人,而且他帮着老百姓捉贼办事,接济穷人,人人都夸、口碑极好,好多人都能证明。”

“……”

见对方并未立刻驳斥他,薛峰继续:“侯爷,咱们这几天也查清楚了,司必应的确没做过什么干扰查案的事。更重要的是案子真的拖不得了,这人可是个万里挑一的人才,有他助力,破案一定指日可待。”

步维桢仍然没说话。

薛峰又加了把火:“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在查案时多派些人盯着,如果有异常,立刻把他抓起来便是了。眼下破案要紧,多一个人相助,总比咱们现在原地踏步要好,万一凶手再次作案,那百姓又要遭殃……”

“……”步维桢犹豫了半晌,才道:“你先去将他带过来。”

薛峰控制着心中喜悦,“是,侯爷。”

司必应虽被关了几日,不过好在有薛峰照顾,吃穿都还算洁净,只是监狱的板床太硬,晚上睡不安稳,人显得有一些苍白憔悴。

他跟着薛峰走出监牢,许久不见的阳光照得他眯了眯眼。

“亭主,等会儿侯爷说什么,你答应便是,这样就能放你出去了。”

司必应闻言,并未立刻答应,薛峰也没太在意,只顾带着他往步维桢跟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求各位读者大大给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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