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渐渐平息，应如是听不到声音知道她没事了，安心睡了一整节课。
下课铃打起，于朝夕合上习题问冬扬优去不去接水，她渴了。“扬优，一起去接水呀。”
冬扬优嗫嚅点头跟她出去。
饮水机旁边，有两个男生在打闹，眼见着要和她们两个撞上。于朝夕眼尖先看到，可还是来不及拉开冬扬优，被他们两个撞上。
按照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习惯，摆摆手说句没事就过去了。
这次于朝夕在这，她不干，非让那两个男生道歉。
两个男生左瞅右瞅就是不说话。
于朝夕没耐心了，不乐意道：“瞅什么呢？快道歉！”
其中一个男生指责她：“被撞到的同学都没说没事，你一个没撞着的叫什么叫？”
“我叫？你们撞到人就应该道歉！她是脾气好不乐意和你们计较，你们觉得她好欺负故意不道是吧？好，你们不道我们去让老师评理，看你道不道！”于朝夕怒气冲冲对说话的男生道。
怎么一中还有这种人？
他们两个被老师唬住，知道不能去找老师。撞到的这个女孩他们认识，冬扬优是一中的全校第一，老师的眼珠子。一旦找到老师那，就算不是他们的错也归咎到他们身上。
识实务者为俊杰，他们道。
“对不起同学，我们不小心撞到了你。”
冬扬优脾气温和，即使不道歉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于朝夕偏袒着她，让她有了底气。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这么好。她莞尔笑出来，“没事。”
两个男生灰溜溜走了。
于朝夕怒气还没完全下去，叮嘱冬扬优说：“扬优，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不敢说就叫我来，我给你撑腰。”
冬扬优嘴角的笑没下去，点头。
于朝夕好像和她之前认识的人都不一样，她是真心对自己好，不计较她是否会给她带来利益。
自己昨天和她说的话成为她心中的一根刺，于朝夕袒护她一次，她疼一次。
第三节课上数学，吴老师要讲昨天留得卷子，于朝夕拿出来一共只做了三道题，她还啥都不会呢。
她挠挠头，硬着头皮听老师讲一节课。
最后一分钟，吴老师停下语速，让学生们整理错题。于朝夕望着黑板在锊她讲的最后一道题的思路，她望了两分钟才锊完，低头在卷子上试着写出来。
“AD的长度减去……”她嘴里嘀咕公式，手在旁边草稿纸一点一点写下。
“得数是……是8！”她算出来，抬头惊喜问冬扬优：“扬优，这道题是答案是8吗？”
冬扬优在想要不要和于朝夕为昨天的事道歉，她纠结来纠结去，最终被女孩的诚意打动。
“对，是8。”
“嘿嘿，我太聪明了。”她转向后面和应如是显摆：“应如是，我会了一道题哦，不是你教的，我自己学会的。”
应如是笑吟吟配合：“是吗？那你可真是出息了。”
于朝夕表情明显一变，听他这话不怎么好听。
他嘴角翘起的笑下不去。
冬扬优踌躇着咽下一口唾沫，还没开始叫她脸就红了：“朝，朝夕。”
于朝夕：“嗯？”
她闭上眼再次睁开下定决心：“对不起，昨天我对你说的话太重了。”
“你还生气吗？”她脸霎时烧上来，她知道一定很红。
于朝夕笑眯眯挽着冬扬优的胳膊，“我没有生气。也怪我不认真听，搁谁谁都着急。你不用道歉。”
冬扬优坚持：“不是的，我说的话太伤人心。”
“哎呀，好了好了，那扯平了。就这事就翻篇了。”
于朝夕知道她不分出三七二十一是不会罢休的，那就听她的。
冬扬优颤着睫毛，抿嘴，“嗯。”
中午下课，于朝夕和冬扬优道完别喊着应如是去吃饭，今天依旧得用他的饭卡。
“走啊应如是，吃饭去。”
他早就等着于朝夕来找他。遂人愿，他并排和于朝夕走出去。
同样的地点，前天她还哭哭啼啼，今天就乐呵呵，女人的心情瞬息万变啊。
一中一共有五个食堂，三个汉民的，两个清真回民的。
今天她和应如是去的另一个，还没到食堂门口，于朝夕就闻见饭香味了，她拉着应如是快步走嘴里不停催促：“快快快，快点，我饿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应如是被拉着跟随她的步伐时快时慢。
“应如是，什么好吃啊？”于朝夕看着打菜的窗口眼里流出碎光。
她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米饭菜就挺好吃。”只要不是太难吃咽不下去的他都可以接受。他不知道于朝夕说的好吃是怎么个好吃？他每天都吃不同样的米饭菜，告诉她自己喜欢吃的。
“我不想吃米饭菜，我今天想吃……嗯……”她咬手指思考，“想吃面，炸酱面有没有？”
“有，这边。”应如是带路。
于朝夕面前黑乎乎的一团让她没有食欲了。面倒是面，只是这炸酱…这是炸酱吗？乌漆麻黑。
她咬着牙拌好送进嘴里一口，“呕！”于朝夕吐出来，“呸呸呸！太咸了！”
打死卖盐的啦！
她欲哭无泪，心死。
应如是在对面坐着看戏，他笑出声来：“学校食堂的饭不要轻易尝试，听学长的话，米饭菜就不咸。”他夹起一口塞进嘴里。
“你是什么学长？只比我早来半个月就是学长了？”她撅嘴不高兴，“要是我在临川上高中就是在川附中，附中的菜可好吃了。”
“可惜你离川附中十万八千里，你在市一中，死心吧。”
“哼。”于朝夕不乐意侧过头去。
应如是看她气成愤怒小鸟的样子，哄起来：“我再去给你打一份，别生气了。”
“不吃，别打。”于朝夕照样气愤。
应如是通知她，没跟她商量。
就在于朝夕气成河豚的时候，应如是端着一份饭放在桌子上，“快吃，油焖大虾可乐鸡翅。”
她扭头看，可乐鸡翅红红的，上面还洒满了芝麻。油焖大虾个头很大，她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拿起筷子啃鸡翅。
应如是问她：“还行吧？”
“嗯，没有林阿姨做的好吃。”于朝夕咂咂嘴尝味评价。
“那肯定的，你喜欢吃这周去我家吃呀。”
于朝夕吃着自己的饭摇头，“不行，太麻烦林阿姨了。”
“不麻烦。”
于朝夕表面与内心违和，“行了行了，再说吧。”继续吃自己的饭。
下午放学程云风叫着应如是去打球，他答应于朝夕要给她补课，打球自然是没时间了。
“不去，以后都不去了。”
“什么？”程云风歪头猴叫，他听到了什么？应如是以后不打球了，他的最爱他抛弃了？
“我有事，打不了没时间。”他不能和程云风说他在给于朝夕补课，他这个大嘴巴会传的全班都知道。
“你不打球，不练习怎么进省队？你要放弃你的梦想吗？”
应如是坐在座位上征愣住。他没忘，但是现在于朝夕更需要他，等她基础学好扎实点他再练才放心。
“寒假再练吧，上学时功课忙没时间。”他退一步给自己留个台阶。
“周六日呢？你也没时间？”
“没有。”
程云风平常给人都是吊儿郎当贪玩的模样。他鲜少生气，这次他拽住应如是的衣领咬牙切齿问：“你让鬼上身了？这几天你什么事都不和我们说，昨天下午没来都不告个信，现在又要放弃梦想！应如是，这兄弟你想不想做了？”
“我没说要放弃，是真的忙不过来。”他扯下程云风的手平静说道。
他还是瞒着原因，行！程云风冷哼一声：“随便你！”甩手出门。
他转身出前门差点撞上于朝夕，他和应如是的对话不知道有没有被她听见。她就算是听见又怎么样？应如是连梦想都要放弃，还会坚持喜欢她？
他们的对话于朝夕都偷听到了，程云风突然窜出来吓了她一跳。她心虚尴尬笑着摆手：“Hi。”
程云风白她一眼走开。
“唉…”自己就是个拖累鬼。
她在楼道靠墙平复下心情，佯装刚去厕所回来什么都没听到蹦蹦跳跳进去叫着应如是回家。
“应如是走呀，回家。”她提起课桌上的黄色书包背到后背。
“走。”应如是也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于朝夕知道，他不开心，他为了帮自己差点要放弃梦想了。
秋风萧瑟，学校有栋老旧到不能进去的危房。牵牛花顺着藤，攀涎上去与墙头并齐。紫色的花瓣开的正旺前方的银杏树也凋落，光秃秃的枝头显然没有叶子存在时好看。一生一落，形成对比。
于朝夕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应如是不能为了给自己补课放弃打篮球。
走出校园，于朝夕观察他的表情。
他全程平静脸，一点看不出来喜悲。
“有事？”他开口问。
于朝夕偷看了他一道，若不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事，他想不到别的。
“有，但不知道怎么说。”于朝夕低着的头再低一度。
“有什么说什么，说出来没准我能尽我薄之力满足你呢。”
他以为她只是简单的吃个饭或者买个蛋糕这么简单？
天真！
于朝夕有了他这句话，放心说出：“我要你去练球。”
应如是走在于朝夕后面停住，“你听到了。”
她捏紧书包带子不好意思声音都放轻：“嗯。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去厕所回来在门外就听见程云风吼了起来，偷偷看见他揪住你的衣领。你们有矛盾需要化解我就没进去。”
“谁知道你不说是因为给我补课……”她越说声音越小几乎要听不见。
于朝夕低着头，脚尖画着圆圈。应如是低头看她，良久，于朝夕再次开口：“其实，你可以不给我补课的，我找个补习班。你千万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不是所有人都有梦想的。”
“我不会放弃的，你也是，给你补课不耽误我练球。球也不能天天练，即使不给你补课我也不会天天累的要死去打球。”
他是想过要为于朝夕放弃打球放弃进省队，但是现在女孩这样鼓励他，他不想让她失望。
“球，我会自己安排时间练。但是补课你也别想逃掉。”应如是迈出步伐前进。
于朝夕还是忧心忡忡，他说的一点不可信。给她补课哪有时间练球？
天空蔚蓝，太阳西沉，马路上汽鸣声滴滴。于朝夕紧追到男孩身侧，她也堪堪才到他的肩头，一声铿锵有力的承诺如风过耳边，她说：“应如是，你进去省队我满足你三个愿望，可以是任何事我绝不骗你。”
他回头，眸中尽是她，染上点点笑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