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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晋王真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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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额。是她来得不巧了。

褚采薇倒是落落大方,不过璀然一笑,便已极自然地离了晋王。

她步至门首处,拢上许蔚兮的手,笑道:“璇儿既来了,何故立在门外不进去?我和晋王正巧说到你呢。”

只和这褚氏千金一眼对视,许蔚兮便知,晋王未来的妻子有多么识大体,而她又有多么不识大体。

她是怎么了?

她竟有些不高兴。

她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按理说,她和晋王暗中结交,这实则是对褚采薇的挑衅,或者说,是背叛。

这天下没有一个女人愿意与旁人共事一夫,若有,不过无可奈何的妥协罢了。

褚采薇若得知她和晋王暗中已是那等关系,恐怕她与褚氏之间,不会成为朋友。

虽晋王以后的女人只多不少,她不过其中微不足道那一个,但不知为何,她此刻面对褚采薇,竟有些心虚。

但,她不后悔这个选择。

她有她想要的,或许,晋王也有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各取所需罢了,她何必愧疚。

不过一番计较,她已极其自然回握了褚采薇的手,看了眼晋王。

晋王只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色,并没什么不妥。

她收了视线,看向褚采薇,笑:“方才你们说我什么?”

褚采薇回看一眼晋王,道:“那日我得了你送来的荷包,很是喜欢,殿下见了那荷包,还向我讨要呢,殿下以为是我做的,我说是你做的,殿下又不肯要了,说只佩我一人绣的荷包。”

“……”

这番话,褚采薇说得极自然,看不出一丝要给她不快的神色。

可她却隐约觉得,褚采薇早已识破她和晋王之间,所以出言试探,或者,在向她示威。

她暗中一惊,只不动声色抽回手,退了两步。褚采薇只淡笑不语。

她其实已忘了自己给了褚采薇荷包一事了。

那日,她不过借口送仲安和仲勇二人荷包,说想送褚采薇,再后来,是仲安叫了晋王的丫头冬苓来取荷包,至于冬苓是何时将荷包送了褚采薇,又是以什么由头送的,她不得而知。

她甚至想过,褚采薇这般的高门贵女,是看不上外人送她的荷包的。

许蔚兮如此想着,便往褚采薇的腰间觑了回。

果真,褚采薇的腰间环珮精巧,璎珞珠串相叠,另有一枚玉佩,一枚荷包。

荷包确实是她绣的。

她绣的纹饰也简单,不过荷花罢了,形状倒是别致,是花瓶形,白底,粉色的荷花,她往荷包里塞了些自己采的兰花,那兰花浸了香料,再晒干了才塞入荷包里,这荷包香氛持久,能延半月不散香气。

褚采薇刚才说,晋王本来想要这样的荷包,一听不是褚采薇绣的,就不要了,也不知他是故意表白,还是真的嫌弃旁人做的东西。

她其实不计较这些,便与褚采薇去了旁一间暖阁里待着下棋。

上茶的是冬苓。

冬苓的腰间也佩了只荷包,荷包竟然……也是她绣的。

那日她送了许多荷包给仲安仲勇拿去分,想必,冬苓是从仲安兄弟那里得的吧。

***

日落时,春英殿的庭院内盛开的芍药似镀了层光晕,可那花瓣儿却有点蔫,看着,像是花儿也醉了似的。

褚采薇同许蔚兮下了一个时辰的象棋,天色渐晚,二人便分别。

侍女鹭儿见许蔚兮已走远了,便努了努嘴,对自己主子说嘴道:“姑娘你瞧上官氏,真是不知廉耻,明明是太子的女人,刚刚竟当真您的面儿和晋王抛媚眼呢。”

褚采薇只笑道:“你这丫头,回头看我拔了你的舌头,怎么净说些嚼人舌根的话?你何时看见她给晋王抛媚眼了?”

鹭儿哼了声:“她可不是嘛,瞧她穿戴打扮,宫里的娘娘也没她隆重,她扮给谁看呀。”

“别说了,她如何打扮是她的事,你不必对她指手画脚,怎么说她也是太师之女,家世出身不比我差,岂容你暗地指摘?至于她与晋王之间如何,也只看晋王如何待她,晋王若喜欢她,想要她,也无可厚非。非是我大度,只不过,与其做个善妒妇人惹人厌弃,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

褚采薇看了眼腰间荷包,哂笑:“做工倒是精巧,不比我府上出的差,只是太香了,我不甚喜欢这样的。”

她忙摘下荷包,不在意般递与鹭儿:“不如你拿着吧。”

鹭儿不情愿哼了声:“谁要这劳什子?姑娘屋里的比这好多了,什么没人要的玩意儿也好拿来送人?别说姑娘您看不上,就是奴婢也不要,不如扔了它好。”

鹭儿说着,当真将那荷包扔什么似的给扔进了芍药花圃里。

***

春英殿烛火溶溶。

一间耳房内,烛火却只两盏,火光并不分明。

房内一共五人。

晋王裴照郢坐于案首中心,一旁是泰王裴明郢,再下是御林军都统慕容青云。

慕容青云身旁是晋王府总管家冯贤,冯贤身侧是云麾将军褚雄房。

似乎是谁还没来。

除了晋王,诸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褚雄房性子急,一盏茶猛灌入吼,挑眉看向晋王道:“殿下,今夜不等碧姑娘了吧,她如今已顺利投诚太子,太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定然在碧姑娘身边安了眼线,若碧姑娘冒险前来,恐怕会露馅儿,臣以为,今后密议一事,可由暗卫携秘信传于碧姑娘得知即可,她若次次都来,不是好事。”

慕容青云拧眉道:“褚将军,你这是不信任碧姑娘?”

褚雄房:“女人心海底针,她此次计划险些害了晋王,叫我如何信她?棋差一招就是前功尽弃,恕我无礼了!”

慕容青云:“褚将军消消气儿,今儿不是说碧姑娘是非的时候,再说,晋王都没指责,你如何不忿?难不成,你怕晋王日后会因碧姑娘而冷落了你那妹子?”

褚雄房怒目一瞪,险些拔刀。

“慕容青云你说的什么狗屁话啊?我是那小心眼的人吗?我妹子以后是晋王正妻,我犯得着……”

说到此处,褚雄房看了眼晋王,不敢再说,只又猛灌了一盏茶。

慕容青云嫌弃道:“不好意思,你刚刚喝的那杯茶水,是我的。”

褚雄房:“我喝你一口茶怎么了?这不是冬苓那丫头沏的茶吗?我喝杯茶你也有话说?是不是看老子不顺眼?老子怎么你了?你别是一把年纪了还没娶亲火气没法儿泄肆意找茬儿是吧?没娶过亲想泄火你自己不会逛窑子还是怎么?府上总有个通房吧你?”

慕容青云眼皮一跳,咬牙道:“褚雄房,晋王面前,注意你的言辞!”

褚雄房哼了声,不再说了。

泰王只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哎,晋王不笑,他现在还真不敢笑。

这时冯贤咳嗽两声,转身去开了门。夜里冷风灌进来,众人都起了些寒颤。

来人正是上官云碧。她脱下斗篷,对冯贤道了声:“冯叔,有劳了。”

冯贤只微颔首,冷着面接过斗篷拿去放好。

上官云碧匆匆往里间走去。

内中几人除了晋王,都欲给她让座儿,她只轻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坐了。

“各位久等,是我来迟了。”

褚雄房微不可闻地哼了声。

泰王却很是关切地看着上官云碧。

她只装作不理会这灼热目光,只看晋王,柳眉微蹙。

“君辞,你还在怪我吗?那个计划,我承认,是我鲁莽了,可是,我只是不愿意二姐也嫁入东宫罢了,长姐死得不明不白,难不成又要葬送二姐吗?何况,你本就不愿意二姐做太子妃,我这么做,是有自己的私心,但……我也是为了保护二姐,若二姐也去了东宫,才是狼入虎口,我说过会替你保护她,我以为你懂我的,原来你不懂……”

她没说下去,裴照郢只冷然看着她。她忽而感到眼睛酸涩。

泰王见情况不对,忙替她倒了盏茶,安抚般说:“吟儿,皇兄没怪你,他是担心你伤了自己,你别自责,何况这事儿也过去了,当务之急,是好好计划下一步如何令皇兄取得父皇信任,之后的围猎至关重要,那枚铁骑营虎符会花落谁家,就看这场围猎了。但我担心的是,这不容易。赛马会上皇兄明明赢了太子,可父皇却并不乐意,甚至,父皇还让高海传了禁足的口谕,虽不知后来父皇为何又收了这道旨意回去,总之,父皇的心思实在难测,我真怕皇兄争先,会弄巧成拙。”

慕容青云也颔首:“末将也以为,泰王所言极是,陛下似乎并不情愿旁人赢了太子,就算不是晋王,是旁的亲王赢了,陛下也不见得会高兴,恐怕后日的围猎,陛下还是会暗中偏袒太子。末将已先得了消息,这围场会划分为好几个区域,诸王和太子一起抽签,抽到哪里的林地,就只能在那块圈好的林地狩猎,若去旁人的地方狩猎,则成绩视为无效,这看似公平,实则暗箱操作的机会多不胜数。”

褚雄房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哪个瘪犊子想出来的阴招?不会是太子吧?大丈夫能屈能伸,输了赛马而已就暗中如此排挤旁人,太子果真心胸狭隘!”

一直缄默的晋王这时忽而起身走了两步。

停下时,他目光冷冷看向慕容青云:“若这便是太子计谋,旁人似乎的确没什么胜算了,父皇尽可以将最好的一块地留给太子,就算太子没抽中宝地,兴许,也还有他法。”

慕容青云:“殿下,末将以为,这签子倒不是关键,谁抽到最好的一块领地,也不是关键,若陛下能为太子做到如此地步,无论太子抽到何地,陛下都能够让太子取胜,譬如避开耳目,将最多的猎物投放到太子领地。”

褚雄房又拍桌子怒道:“如此一来就别他妈比了!比什么比?陛下想送虎符给太子直接送算了!”

晋王却笑了。

“褚将军稍安勿躁,本王其实也无对策,若有,也只有一个。”

众人忙问是何计策。

晋王只笑道:“攻心为上。”

众人不解。

“皇子勇武与否,父皇其实并不很看重。父皇曾下令,不准替那些以谋反罪论处的几个兄弟立坟,也不准其后人拜祭,可去岁改元后,大赦天下,父皇竟准许了此事,如今本王那几个叔父伯父,已立了坟头,且香火鼎盛,兴许,父皇也是真的老了。”

“自古皇室相杀,杀兄弟的不少,却没几个人会杀儿子,父皇定是怕的,怕太子日后会同他一般,即位后残杀兄弟。”

慕容青云挑眉:“殿下的意思是,不如让陛下看到太子嗜杀的那一面?”

“不错。本王婚配了采薇,如今又在赛马会上争先赢了太子,父皇已开始忌惮本王的夺嫡之心,本王若操之过急,只怕得不偿失。”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围猎,殿下不参与了?兵符也不争了?可赛马会……”

晋王负手而立,冷笑:“本王是个瘸子,不是吗?本王要令父皇以为,赛马争先,本王不过为一个赏赐。只要不涉及太子利益,想必,父皇不会食言。”

***

夜深后,慕容青云是最后一个从春英殿离开的那个。

他经过芍药花圃,忽而一顿。

那浅淡香气特别,他此前闻过。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谁身上的香。

只略一思考,他已步至花圃边上。

寻着香,在花圃柔软湿润的泥土上摸索了一阵后,他拾起那只被丢弃的荷包。

细看了须臾,又放置于鼻头轻嗅。

随即,他小心翼翼,将荷包收进了袖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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