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身入北境残叶焕更替，大厦斜倾徐门警凡心。（九）

浩浩荡荡的唐王军班师回朝。行至京中，京城特意举行了盛大的凯旋礼。

王姑、皇族、大臣们都至京郊城门迎接，京都居民、京城禁卫军焚香悬彩在京城内道路旁迎接。唐王骑在马上，穿着那身银光炫目的盔甲，头戴雉鸡翎，两条翎有六尺六长，戴在头上摇摇晃晃。

唐王看着欢呼的百姓，驻守的禁卫军，忽而感觉，自己和曾经的母亲、姐姐们同频了。自己隔着时空，参与了她们建国时，推翻父权与男权时，轰轰烈烈的战役。

她笑了，一行泪从右眼垂下来。京都的晨光耀眼，好像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一样。

身边的百姓们，欢呼着，“威我乎唐王，收我乎北疆——！”

“后土兮母为皇，捋顺乎阴阳——！”

太和在皇宫城门上，举行了献俘仪式，唐王将捉捕到的人与尸身，悉皆交于皇上。

唐王下马，单膝跪地行武将礼，抱拳曰，“臣妹凯旋，不辱使命。”

而后，皇上下令，犒赏三军，赐唐王七珠荣华。遣人至皇陵，告祭献捷。举国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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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王又到了国史院，穿着那身甲胄，抱着头盔，站在母皇写的祖训面前。

「绝情弃爱」

“母亲啊，人真的有情有爱吗？”

太和走到她身后，身着龙袍，她将手轻轻放在唐王的脊背上，只摸到了冰冷而有磨损的甲胄，“公与母相对，公也与私相对。公代表国家公共事务，就是因为雄性不会爱人，只有母亲才会为自己私有的家庭奔波筹谋。所以，女人成为人皇时，会爱天下人，天下是她的家，女人有爱所有孩子的能力。男人当皇帝时，只会把天下当做用来吸血的战俘。”

唐王轻轻回头，看见姐姐的面容，在这幽暗的地下室内有些晦暗不明，有些像自己，也有些像母亲。

她们的身影逐渐站在一起，一同看着那张祖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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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

皇上问到了叶佻樑为什么没有活捉来问供。为什么尸身有那么多短刀之伤。

唐王站在朝堂正中央，那么受瞩目。一边文官，一边武官。

她故意空了一阵子，立在那里没有说话。

她就是故意的，她想让百官都明白，就是她亲手一刀刀杀的。

过了一会儿，她才用冷静而明亮的声音说道，“臣妹发现尸体时，漂浮于河水之中。似乎是当地发生了百姓起义，百姓深恨叶佻樑，一人一刀，将其杀害。”

就算皇姐要怎么怀疑，她也偏要这样。

她没有想过，为什么皇上故意在朝廷上公开问这句话。

这紫宸殿里还有许多当时邺王叛乱时，留下的刀痕。就像现在的唐王身上也有因为这次征战而留下的伤痕一样。

“皇妹的左耳病愈了吗？现在能听到声音了吗？”

“禀皇姐，已经病愈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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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下旨，宁国不再南北分治，举国施行一个体制。赐西狭国宗室子邵寒萧氏大姓，与唐王为侍。日后有南北疑案，不能合一而审者，皆一南部律法为准。

叶氏部族的军|队，会发给一部分的遣散费用。在未出嫁前，会都关押在各地的改|造|营中。要么嫁人，要么送入教坊司继续改|造。

而所谓的改造，一改容色穿着，二改德育教化，背诵《男德》、《男训》、《烈男传》。周边国家遣使臣与皇室成员来京，贺宁国尽全版图疆域之喜。

经查，叶晷井等叶氏宗亲，有杀女之罪。用妖猫代王女，有欺君之罪。叶佻樑的母亲作证，叶佻樑的确并非叶氏宗亲，乃是抱养民间子。真正的孩子，是叶流箴。

皇上感念叶流箴击鼓鸣冤之勇，特赐，叶流箴以及其母亲叶理，恢复叶氏皇族身份。赐叶流箴为安郡王，其母叶理为崇郡王。割去昔日叶家所有王爵尊荣，六月十五，车裂之刑，「六」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