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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孕霜啮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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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中,秋风卷着枯叶拍打窗棂,药炉上的热气在沈知挽脸上蒙了层薄汗。她刚咽下保胎药的苦渣,殿门便被一脚踹开——

萧景琰的龙纹靴踏碎满地光影,玄色披风上还沾着朝露:"挽挽喝药倒勤快。"他抽走药碗,指尖摩挲她唇边药渍,"拓跋律平叛有功,朕要携众卿赴草原犒军。"

药碗突然在案上重重一顿。

"你也随朕同去。"帝王捏住她下巴,"毕竟...三个月未见拓跋王,挽挽定然相思入骨。"

沈知挽睫毛一颤,狼牙项链在衣襟下发烫:"萧景琰…你若疑心,我可以不去。"

"你必须去。"萧景琰突然俯身,薄唇贴着她耳垂轻笑,"朕要给拓跋律...备份大礼。"

黎明时分,朱雀门缓缓洞开。玄甲骑兵开道,礼乐仪仗随后,帝王的龙辇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芒。沈知挽提着素白裙摆踏上车辕时,秋风卷起她轻薄的披风,如同被命运拽住的残羽。

皇家仪仗如黑龙蜿蜒过官道,赵沅柔的马车里不断传出咒骂:

"沈知挽那贱人怀了龙种就张狂得意,整日摆着副矫情样子,妄想骑到本宫头上!"

赵沅柔左手猛地按住自己小腹,右手重重拍打着锦缎软垫,银线芙蓉纹在她掌下微微变形,"等本宫也怀上龙嗣..."她忽然扬起下巴,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衣料上精致的绣纹,眼底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嫉恨,"看那贱人还能嚣张多久!"

车轮猛地碾过碎石,"砰"地一声闷响,赵沅柔额头狠狠撞上窗棂。

"哎哟!"她捂着泛红的额角掀帘暴怒,染着蔻丹的指尖直发抖,"连破马车都敢欺辱本宫?!给本宫砍了这车辕!现在就砍!"

侍从们慌忙请罪,最前头的龙辇却连帘子都没动一下。

萧景琰手中的匕首削过乌木,木屑簌簌落在龙纹毯上。渐渐成形的镣铐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锁扣处的"琰"字已清晰可辨。

"十日后..."帝王突然抬眸,匕首尖挑起沈知挽腰间素白束带上唯一一根金线——那是尚服局特供给孕妃的祈福纹样,"你猜拓跋律见到这个,会不会疯?"

沈知挽看着那根悬在刀尖的金线,脊背渗出冷汗——

(他究竟想对拓跋律做什么...)

匕首突然回撤,金线"铮"地断裂。

——

——

草原的暮色如血,残阳沉坠,将王帐映得一片金红。帐外篝火熊熊,烤全羊的油脂滴落火堆,溅起细碎火星。北狄猛士们围坐一圈,酒碗碰撞,笑声粗犷,空气中弥漫着烈酒与烤肉的浓烈气息。

拓跋律高坐主位,赤红战袍半敞,蜜色胸膛上的狼形刺青在火光中泛着暗金。他指尖敲击着酒碗边缘,琥珀色的眸子时不时扫向帐门,眼底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报——!”一名北狄斥候掀帘而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大胤仪仗已至草原边界,距王帐不过十里!”

拓跋律的虎牙无意识碾过下唇,指节微微收紧,酒碗里的烈酒晃出一圈涟漪。

阿隼斜倚在一旁,见状咧嘴一笑,凑近低声道:“大王,马上就能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大胤女人了,高兴吧?”

拓跋律眸光一凛,抬脚踹向阿隼的小腿,力道不重,却惹得对方夸张地“哎哟”一声,周围猛士们哄笑起来。

“少放屁。”少年君王冷哼一声,唇角却不受控地扬起一丝弧度。

他仰头灌下一口烈酒,喉结滚动,酒液顺着下颌滑落,浸湿了半敞的衣襟。心里那股躁动压不下去——沈知挽,终于要再见到你了。

马蹄声渐近,帐外传来整齐的军靴踏地声。帐帘掀起,萧景琰一袭玄色龙袍踏入,金线蟠螭纹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身后,沈知挽素白裙裾轻曳,腰间一根金线束带勾勒出尚且纤细的腰肢,虽看不出孕肚,但面色略显苍白,清冷如霜。

拓跋律的目光几乎是在一瞬间钉在了她身上。

——瘦了。

她的脸颊比记忆里更清减,睫毛低垂,唇色淡得几乎透明,唯有那双眼睛依旧如寒潭般幽深。可偏偏是这样憔悴的模样,却让他心口一窒,指节无意识地攥紧了酒碗。

萧景琰唇角微勾,眸底暗芒浮动,似笑非笑地扫了拓跋律一眼,随即抬手虚扶沈知挽的腰,姿态亲昵地带着她入席。

“拓跋王,久违了。”帝王嗓音低沉,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压。

拓跋律收回视线,唇角扯出一抹桀骜的笑,起身行礼,动作看似恭敬,眼底却藏着野性难驯的锋芒。

“臣,恭迎陛下。”

萧景琰微微颔首,笑意不达眼底:“拓跋王此番平叛有功,朕心甚慰。”

两人目光相撞,暗流汹涌。

酒过三巡,北狄猛士们酒意上头,起哄声渐起。

“大王!敬大胤美人一杯!” 一名北狄勇士拍案大笑,粗犷的嗓音在帐内回荡。

拓跋律眸光微闪,顺势端起酒碗,直直看向沈知挽,嗓音低沉带笑:“沈姑娘,别来无恙。”

沈知挽指尖一颤,茶盏险些脱手。她抬眸,正对上拓跋律灼热的目光,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他想干什么?

萧景琰眸色一沉,指尖轻轻抚过她的手腕,似安抚,又似警告。随即抬眸,笑意森冷:“北狄王好意,朕代挽挽心领了。只是——”

他顿了顿,掌心覆上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一字一顿:

“挽挽已有身孕三月,不宜饮酒。”

帐内霎时死寂。

大胤大臣们交换着眼神,突然齐刷刷起身贺喜。户部尚书赵德崇笑声最响,眼角褶子堆出三分讥诮,直勾勾盯着阿隼:"恭喜陛下喜得龙嗣!"说罢还故意朝北狄席位举了举酒盏。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龙嗣安康,乃大胤之福啊!”

北狄猛士们则面色铁青,怒目而视。拓跋律手中的酒碗“咔嚓”一声碎裂,瓷片割破掌心,鲜血混着酒液滴落,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沈知挽。

——她怀孕了?萧景琰的种?

胸口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刀,疼得他呼吸凝滞。

阿隼"铮"地抽刀劈开案几,刀尖直指赵德崇咽喉——这老匹夫从入席起就不断用眼风扫视拓跋律。"再笑一声试试?"他拇指抵着刀镡往前送了半寸,"老子割了你那烂舌头下酒!"

户部尚书赵德崇吓得脸色煞白,却仍强撑着冷笑:“怎么?拓跋王不恭喜陛下吗?”

拓跋律眸底血色翻涌,却忽的扯出一抹森然笑意,缓缓起身,嗓音沙哑:“臣,恭喜陛下。”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萧景琰满意地眯起眼,指尖轻轻摩挲沈知挽的后颈,似笑非笑:“拓跋王不必如此恭敬,朕今日,还带了一份大礼给你。”

他抬手击掌。

帐帘再度掀起,一阵异香飘入。

西域公主款款而入时,沈知挽抬眸望去。火红嫁衣衬得那截腰肢如三月柳枝,金线刺绣的葡萄纹随着步伐泛着粼粼金光。面纱虽掩了半张脸,却掩不住眼尾缀着的红宝石碎光——当真是浓艳逼人的美人。

腰肢如蛇,步履生莲,每一步都带着勾魂摄魄的艳色。

北狄猛士们瞪大眼,酒碗都忘了端,纷纷低呼:

“美人!当真是美人!”

拓跋律眸光一沉,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萧景琰笑意更深:“西域龟兹国献公主求和,朕今日便将阿依娜公主赐予拓跋王,以表犒赏。”

阿依娜公主盈盈下拜,嗓音娇软:“奴家见过拓跋王。”

拓跋律盯着她,忽的冷笑一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

“陛下厚赐,臣……感激不尽。”

他嗓音低哑,目光却越过公主肩头,直直刺向沈知挽。

——你看好了,沈知挽。

——你不在乎,有的是人在乎。

西域公主顺势倚在他怀中,她仰头望着少年君王锋利的颌线,蜜色肌肤上还沾着未干的酒液。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拓出小片阴影,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竟比她见过的所有西域男子都要野性难驯。指尖不由抚上他胸膛刺青:"大王...喜欢奴家吗?"

拓跋律垂眸,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茉莉香,恍惚间竟像是沈知挽的气息。

他喉结滚动,嗓音沙哑:“你们西域人……都爱用茉莉香?”

阿依娜掩唇轻笑:“这香是奴家从小用惯的,大王若喜欢,奴家日日侍奉,定让大王满意。”

北狄猛士们哄笑起来,有人高喊:“大王好福气!”

沈知挽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狼牙项链在衣襟下发烫,灼得她心口刺痛。

萧景琰侧首,薄唇贴近她耳畔,低笑:“怎么?难受了?”

她闭了闭眼,羽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影:"许是路途遥远..."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小腹,"几日颠簸下来,终究有些不适。"

帝王轻笑,指尖抚过她的脸颊,眸底暗芒浮动。

——好戏才刚刚开始。

酒宴喧闹,拓跋律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眸色愈发暗沉。阿隼和北狄猛士们陪着他痛饮,酒碗碰撞声里混着粗犷的笑骂。

西域公主倚在他身侧,指尖时不时划过他的喉结,娇声软语,惹得周围猛士们艳羡不已。

沈知挽低垂着眼睫,茶盏突然脱手,热茶泼洒在裙摆上。

萧景琰挑眉:“怎么了?”

她指尖微颤,摇了摇头:“……无碍。”

可腹中隐隐的不适感却愈发强烈,狼牙项链烫得几乎要灼伤肌肤。

拓跋律带着醉意搂过阿依娜的腰,鼻尖蹭过她颈间茉莉香:"你说...你会让本王满意?"

阿依娜朱唇微启,指尖若有似无地掠过他胸膛的刺青轮廓:"奴家定让大王尽兴..."

拓跋律醉眼朦胧地掐住阿依娜的下巴,虎牙在烛火下泛着森白的光:"可惜能让本王满意的女人..."他忽然松开手,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酒液顺着下颌滑落,喉结滚动间视线已牢牢锁住对面席位的沈知挽,"已经怀了别人的种。"

声音很轻,却足够让近处的人听清。

阿依娜笑容一僵,沈知挽的指尖蓦地收紧。

萧景琰眸色骤冷,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敲,似笑非笑:“拓跋王醉了?”

拓跋律抬眸,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光,野性难驯。

“臣没醉。” 他咧嘴一笑,虎牙森白,“只是感慨……陛下待臣,当真‘恩重如山’。”

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

帐内气氛陡然凝滞。

夜风卷着篝火的余烬掠过帐门,火星明灭,如一场无声的厮杀。

夜风卷着草浪簌簌作响,篝火余烬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偶尔迸出几点火星。远处山脊上,一弯冷月悬在墨色天幕中,洒下清冷银辉,将草原映得如同覆了一层薄霜。

大胤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围坐在熄灭的火堆旁,低声谈笑,瓷碗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北狄的猛士们则挎着弯刀在营地间巡视,皮靴碾过枯草发出粗粝声响,不时爆发出豪迈的大笑。

夜已深,万籁俱寂,唯有风掠过帐顶的呜咽声,像是某种无言的叹息。

沈知挽扶着白桦树干,指尖深深抠进粗糙的树皮。她弯着腰,一阵阵反胃感涌上喉间,却只吐出几口酸水。这是她怀孕以来第一次孕吐,虽还未显怀,可腹中的不适感却让她额角渗出细汗,唇色愈发苍白。

夜风拂过她的鬓发,带着初秋的凉意,却吹不散那股萦绕不去的燥热。她喘息着直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尚且平坦,却已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重量。

突然,一阵嬉笑声从不远处的王帐传来。

沈知挽抬眸望去,只见西域公主阿依娜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火红嫁衣的领口大敞,露出雪白的肩颈,上面还残留着几道暧昧的红痕。她赤着脚,发髻松散,金线刺绣的裙摆被夜风掀起,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回来!”拓跋律醉醺醺的声音紧随其后。

少年君王踉跄着追出帐外,暗红战袍半敞,蜜色胸膛上还沾着未干的酒液。他发辫散乱,银铃在夜风中叮咚作响,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野兽般的凶光,却又带着几分醉意的迷蒙。

沈知挽怔在原地,胃里突然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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