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先是买了一大堆精致好看不值钱的小首饰,后来又看到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反正宴湛不差钱,自然是买买买!
等姜行购物欲消失,回头一看就看到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手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甚至连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都快被挡完了,只露出一双墨色沉沉的眼珠。
姜行不由笑出了声,男人一直纵容着,无论姜行如何刁钻为难他。
后日,淑太妃宴请之日。
姜行在手艺精湛的嬷嬷伺候下,将她看中的那套翡翠头面戴上,就连如白玉的手腕上,都各带上了一个成色极品的翠玉镯。
等她出门,自然看到了等了许久的应浮玉。
应浮玉是陛下亲自赐婚的平妻,这样的宴席自然也是邀请了她。
宴湛等在府门口,一看到姜行出现,大步上前将人扶住,两人如同老夫老妻一般感情深厚又自然。
应浮玉落后一个身位,面上保持着端庄得体的笑容,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她温柔唤了一声,“表哥。”
宴湛侧首点了点头,“走吧。”
将姜行扶上了马车,眼看应浮玉也要跟着上来,宴湛冲她道,“你去后面那辆。”
刚要上马车的应浮玉僵在原地,瞪大了美目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表哥?”
宴湛却看也不再看她,转身上了马车。
应浮玉自然是不敢违逆宴湛的,换做之前她还有系统在身,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这般退让,有的是办法让宴湛对她死心塌地。
也不知道系统到底怎么回事!
最后,应浮玉心不甘情不愿上了后面那辆的马车,这辆马车的规格自然是比不得前头的马车。
姜行放下帘子,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表哥,舍得?”
宴湛捏了一颗好看的糖丸递到姜行唇边,“自然是舍不得姜娘。”
姜行张嘴含住,入口就是甜腻的味道让她下意识的蹙眉。
宴湛察觉,“不喜欢?不喜欢就吐出来。”说着将手掌在姜行面前摊开,意思不言而喻。
看着在下巴处摊开的掌心,姜行毫不犹豫将甜到发腻的糖丸吐在男人的手心上,“你府里的厨子好这口?还是以前有哪位主子好这口?”
宴湛丝毫不嫌弃,然后毫不犹豫喂进了自己嘴里,“都不是,大抵揣摩错了姜娘的口味,回头交代下去即可。”
姜行,“……堂堂国公爷,竟然如此不将就,何至于一颗沾了口水的糖也不放过。”
宴湛挑眉笑道,“姜娘吃过的,不能浪费。”
姜行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油嘴滑舌。”
自从开诚布公,姜行彻底我行我素,之前还跟应浮玉维持表面关系,在昨日应浮玉一大早就来扶青院请安的时候,两人表面的和睦气氛彻底破裂,应浮玉讥讽姜行无名无份,根本不了解宴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姜行嘲笑应浮玉为一个男人没了自我,知不知道又怎么样?难道像她一样有名无实就好?
应浮玉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当场就撕破脸。
三王爷还没有封号,不过帝王赏赐了一座三王府,恩准接其母淑太妃入府。
马车在三王爷府正门停了下来,三王爷一张美面都快笑僵了,看到镇国公府的马车,他赶紧迎了上去。
宴湛一下马车,三王爷端着笑脸凑了上去,“二哥,你回来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
宴湛冷睨了他一眼没有搭理,转身冲身后的马车伸手。
三王爷这才注意到自家二哥身后还有人,不由顺着方向看了过去。
姜行将手搭在宴湛坚硬的手臂上,动作优雅的下了马车,抬头冲宴湛笑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宴湛身后探头探脑的三王爷。
姜行,“这是?”
宴湛不甚在意道,“淑太妃之子,宴端。”
三王爷宴端,“……二哥,就不能说我是你弟弟?”
宴湛扶着姜行往三王爷府里走,对于宴端的请求,毫不留情的拒绝,“不能,你过于愚蠢。”
宴端,“……”二哥还是那个二哥,半年没见还是那么冷酷无情。
宴端习惯了自家二哥的冷脸,毕竟二十年都这样,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腆着脸跟了上去,在府门口把被自己母亲派来监督他的老嬷嬷招呼了过来,“这是镇国公府的贵客,嬷嬷你亲自带下去安置。”
明知道三王爷要趁机开溜,又看了眼站在镇国公身侧珠光宝气的清秀姑娘,老嬷嬷只能毕恭毕敬道,“这位……”
“我姓姜。”
“姜姑娘随奴婢来,”老嬷嬷正要带路,余光瞥见脸色难看的应浮玉,招呼道,“应姑娘也随奴婢来。”
一直当透明人跟在身后快气死的应浮玉,冲听到嬷嬷的话往后看的姜行冷哼出声。
姜行权当没看见没听见懒得搭理,跟在嬷嬷身后。
“啧啧,还看呢?人都走远了。”宴端看自家二哥的视线还在那边,不由打趣,“说起来,二哥你带在身边的这姑娘,是未来二嫂么?看起来,应表妹好像憋了一肚子气,二哥你不担心应表妹在这种场合故意给未来二嫂下绊子嘛?要知道,王都长大的贵女那心眼子简直比池塘里的莲藕还多。”
宴湛瞅了一眼身侧的耿直天真的宴端,“走吧,今日这些心眼子比莲藕还多的贵女,可是为了你来的。”
一听这话,宴端脸都绿了,不顾形象的嗷了一嗓子,“天要亡我!!”
淑太妃这宴什么意思,来赴宴的王公贵族,权臣子弟,自然心里有数。
宴端要是愿意,恐怕孩子都能走了,何至于弱冠了也没有个枕边人。
宴端自己常年混迹在这些子弟里,谁家姐姐妹妹什么德行,心里多多少少都有数。
除了特意培养进宫的姑娘,身家是清白的,其他多多少少身边都有陪在身侧的郎君。
宴端胸无大志,又性子单纯,一心想找个身家清白的姑娘,不在乎人家是否权贵,再权贵能越过他去?
两人和和美美,夫妻恩爱过一辈子不好么?做什么做出争宠的闹心事来?
宴端对自己定位很清楚,他就是要一心一意一辈子的姑娘,才不要那些表面端庄贵重,私底下德行不清不楚的贵女。
所以,一大早,淑太妃就押着他去正门口站着迎客,变相着让他提前相看。
宴端能怎么办?毕竟是自己生母,只能不情不愿的往门口站,不管是哪家公伯子爵,权臣或者没落的清贵世家夫人带着闺女进来,他统统目不斜视,挂着一张笑脸把人迎进门。
对于各家夫人口头中的赞美,有意无意的暗示,宴端全部装傻,当自己听不懂。
反正,他打定主意,这些贵女,他一个也不要。
再说另一侧,姜行一进入这处待客的风雅阁里,就感受到那些若有若无的打量视线。
在王都,没有什么消息是不透风的,尤其是宴湛将人带回来时,根本没想过遮掩。
所以,这些王都贵女,对于姜行早就充满好奇。
今天这些贵女早就暗中打算好,试探一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好确定日后是否能结交。
应浮玉一进去茶厅,如鱼得水般,找了自己的手帕交。
应浮玉的手帕交乃是当今的尚书府嫡孙女,易知婉。
易知婉将人拉到一旁,小声询问,“浮玉,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你可是陛下赐婚的平妻,怎么你要跟在这女人身后进来?”
应浮玉朝落座的姜行看了过去,嘴上委屈道,“不知表哥从哪里带回来的人,这几日宠爱得不得了,连镇国公夫人居住的扶青院都划给了她。”
易知婉倒吸一口冷气,不由为自家小姐妹担心,“国公爷如此看中她,那她以后可不得压在你头上?我说浮玉,你也真是的,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一个毁容的老男人,毁容的老男人有什么好?要我说呀,还是那些小白脸好,哪哪都好每天哄我哄得开开心心的,看我脸色争宠。”
应浮玉,“……”
应浮玉一言难尽的看着易知婉,当初她跟易知婉交好,自然是冲着这人身后的尚书府去的,当然,也是因为易知婉这人又单纯又好骗甚至是单纯的残忍。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这小姐妹在府里养了不少男人,整日沉浸在男色里。
好在,易知婉乃是嫡出的二小姐,嫡出的大小姐易蓉蓉端庄贤惠,尚书府指望着明年开春嫡出的大姑娘选秀入宫封妃,自然一心扑在大姑娘身上,对这没出息的二姑娘,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易知婉跟没发现应浮玉的表情一样,往姜行那边看了一眼,挖苦道,“长得也不怎么样,听说背后无权无势,竟然还敢肖想镇国公,虽然不是所有的贵女都好镇国公那口,但内阁首辅家的嫡孙女秦苓可是惦记了镇国公好些年,那蛮不讲理的女人,可不会放过她。”
应浮玉当然也知道,不然就受气的这一路,她早就跑进宫里找皇太后明里暗里告状了,哪里还会跟来这宴会?
这边两人等着姜行被刁难出丑好看戏,那边姜行在嬷嬷安排的位置上坐好。
她不认识这些人,这些贵女自持身份,甚至有好几道鄙夷的目光,姜行权当看不见,坐下来就捧起了桌子上提前准备好的精致暖手炉。
虽然雪停了,但天气还是挺冷。
“嘁!就这姿色,仪态,宴湛怎地看上你这样的庸脂俗粉?听说前日还陪你去南城逛铺子,就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