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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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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常有才干的小德古费拉克夫人的安排下,这一天似乎被挽救了回来。

“幸好啊有惊无险,现在,不能让一个小意外破坏我们的欢谊……”子爵拉着主教走向餐厅,“我们太久没见面了,多少年了?十年?二十年?总归是很久很久了。真没想到,最后你从法官变成主教,我还是这个我……”

两个老人很默契地追忆往昔,又巧妙地避开彼此显而易见的伤口,比如“喂!你的妻子去哪儿了?”或者“欸?你的大儿子呢?怎么只剩小查理一个了?”

女人间的专属谈话从不出现在饭桌上。子爵夫人和巴狄斯丁相对沉默地吃了这顿迟迟的午餐,如果要说这对朋友间的默契,那就是子爵夫人记得她的朋友从来食不言寝不语。

在午餐开始前,巴狄斯丁还想找回马格洛大娘,却被子爵夫人按住了。

“巴蒂!”子爵夫人惊奇地看着她,难道她全然忘记等级有序的礼仪了吗?

巴狄斯丁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我只是想让她去看看德鲁热小姐,是否应该叫她起床一起享用午餐。”她找补说。

“不用担心。”朱莉笑语盈盈插嘴道,“我已经让我的贴身女仆去看了,德鲁热小姐还在昏睡,我想她应该累极了。我差厨房多做了一些食物送到她房里,她若醒了又饿了也不必麻烦换装出来了。”

主教一开始还想那孩子去换装怎么就不回来了,然后想到今天他遭遇意外,是该好好卧床休养,别落下病了。

“我看小凯撒是个好苗子。”主教向子爵提起,“只是我想是不是教育方式出了差错,你知道,一株百合绝不能用玫瑰的方式灌溉。”

“其实他原本也是乖巧听话的……”子爵抿着酒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算了,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对了,跟我说说你的迪涅城吧,那可是在山里,你住得习惯吗?你的府邸怎么样……”他把话题轻轻带过。

席后,朱莉把两个孩子赶去各自的房里休息,而她的丈夫拿上手杖出门去了牧场。

“对不起,恕我们夫妇不能作陪,您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下人总得被管教一番。”朱莉朝客人行礼。

主教和巴狄斯丁自然表示理解。

“现在是咱们两个男人的时间了。”子爵在书房里伸展腰背,“唉,天天被老婆子管着,多久才能吃上一口……”

他从书桌桌面放着的镇纸下的暗格里摸出一个小银盒,打开,着迷地凑近嗅了嗅:都是上好的古巴烟草啊。他抽出两条雪茄,一条自顾自地叼在嘴里,另一条他伸手往前一递:“来吧,查理,来一根吧。”

主教环视子爵的书房,左右靠墙整整两排通达天花板的黑桐木大书架气势恢宏,可惜,架子上的书稀稀拉拉,看起来跟外面还没有长出新叶的秃树一样。

“谢谢,不了。”主教笑着摆摆手。

“这是好烟。我哪里会拿次品招待你,知道你做主教这些年嘴肯定养刁了。”子爵假装生气嗔道。

“不,我已经戒烟了。”主教把子爵拿着烟草的手从面前轻轻推了回去。

“呵,真的假的。我看你吃了20年的烟,说戒就戒了?”子爵又转身从书架上一个木盒子里开出一个装满金褐色液体的雕花玻璃瓶。

“这个你可戒不了吧?”他摇摇瓶子。

“哪能?”主教笑了。

“坐吧坐吧。”

子爵示意主教坐到那荷兰乌德勒支丝绒的大扶手椅,他拿上两个玻璃杯,放在两个椅子中间的漆木小圆桌上,给自己和主教分别倒了两杯,随后落座。他拿着酒杯窝进扶手椅深深的靠背里,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这是苏格兰的威士忌。不得不说,英国佬,呵呵,也就他们的酒还算上得了排面。”子爵端着杯子品尝一口,咂咂嘴后说。

主教微笑着注视着子爵,手里握着杯子却没有急着喝,“看得出英国还是有不少优秀之处的,你看,这不就吸引了你嘛。”

子爵鼻子喷了喷气,像是对这句话的无声抗议。不管他多么口是心非,在英国驻留了多年,岛国的生活习惯总归多少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

子爵另一只手里夹着那支雪茄却没有点火,而是把它放在鼻端轻轻嗅着。

他像得了个新鲜玩意的老孩子朝主教炫耀道:“你戒烟了,不会吧?那你可没福享受这个咯……”

“啊!我差点忘了!”他突然以手称额,“你现在是主教了,所以不能吃烟了!”

“是的,不能了。”主教点头。虽然天主教会没有正式禁烟,但教内人员使用烟草被视为违背教义的异教徒行为。

“哈,这算什么。我可不信你背地里没有解过瘾。”子爵挤眉弄眼。嗐,主教不过是个特殊的官名,该吃吃该喝喝,教义哪往心里搁。花天酒地的主教遍地跑,教会能怎么办?全都抓起来捆上宗教法庭?哦,教皇自己都忙着酒池肉林呢。

主教笑着摇头。他真没有,丧妻的那天他就戒了任何可以娱乐□□的癖好。

“嘿,我还想让你也尝个新鲜呢。这是西班牙人的玩意儿,他们吃烟要卷起来点火吸着吃。”子爵玩着那支雪茄。他收到这盒雪茄后,还没有试过新玩法,虽然他在英国已经看到不少人开始点火吸烟了,但他总觉得飘出来的烟气味道太冲鼻子,不优雅。

即便如此腹诽,他还是眼馋好久,直到最近他的好儿媳给他搞来这个。

“这个可是艾克斯独一盒。“子爵炫耀道。

哎呀,他又要忍不住在外人面前夸儿媳妇了。儿子显然不是顶梁柱的料,这个家没了儿媳可怎么办哟。回艾克斯半年来,房屋的翻新装修和佃户的重新登记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回迁废了这么多功夫,在理完大小事后,家财居然没散多少,甚至还有富余。这个儿媳妇是神人吧,他们家真是捡到宝了。

相比之下,那个作妖的前儿媳……呸,真晦气!

主教早有疑问,这会儿听子爵再度讲起,他便提问了:“我听小凯撒说他妈妈不是小德古费拉克夫人?那么他是……?”

主教没好意思直接说那个词,他疑心子爵对那个孩子爱恨纠结的态度全源自那个孩子不光彩的身份。

“咳,他是查理前任妻子的孩子。”子爵言简意赅地解释了这个问题,似乎不愿往下深说。

“哦……”主教只得了然地点头。看来那孩子心里装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家里人闹别扭呢。

“欸,多亏了朱莉,我们艾克斯最近成立了一个‘小社团’……”子爵身体往前靠了靠,看似随意,“我们还跟马赛的圣梅朗侯爵有了联系。”

他的语气略带骄傲,仿佛是结交了皇亲国戚,“你知道那位侯爵有直接去巴黎面圣的资格。”——可以直达天听,确实是了不起呢。

子爵抛给主教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是艾克斯的老人了,团里都是许久不见的老熟人,市长杰拉德也在。”

这是一个入伙邀请。

主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当然知道他的朋友在问他什么,问他的立场,问他是不是保王党。

“唔,听起来很不错,可是我在迪涅,恐怕不能参与很多事情的讨论……”他一向对政治不是那么感兴趣。

这拒绝的潜台词传在子爵耳朵里顿时有了其他的意味。

子爵起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的老友。

“米里哀,你是舍不得主教的位置吗?如果舍不得,那更应该站在正确的一边。“子爵走近了,像在逼迫:”那个意大利反贼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不要做梦了。这是我作为朋友给你的提醒。“

原本还亲热的朋友转瞬间比陌生人还遥远,有一方已经持着武器准备战斗近在咫尺的假想敌了。

主教在心底叹气,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喜欢谈政治的原因。如果说上帝害怕人类团结而捣毁巴别塔,人类才有了不同的语言,而为什么说着相同语言的人类要自己垒起营垒同室操戈呢?

“我是支持路易十八复位的。”

主教只说了一句话,子爵的脸色缓和不少。

“那就好。我以为你念着布宛拿巴的恩情……”子爵干笑一下,给气氛建了个台阶下:“你这个人啊有个毛病,就是太容易感激别人了。我正是担心你这点呐。”

米里哀主教位置怎么来的?拿破仑钦点。当年轰动一时的新闻,并不是什么隐藏极深的晦涩往事。

他的任命日期就在拿破仑加冕日后不久,听说当时临近加冕日,一向深居简出的米里哀神甫突然千里迢迢地从布里尼奥勒这个南部小山村跑去巴黎,做什么?

为什么米里哀从巴黎回来后,一道谕旨直接将他一介小小的本堂神甫破格直升为地区主教?而且升任主教后,皇帝又赐了男爵的爵位给他,这里面难道没有什么猫腻吗?

没有吗?骗鬼呢!

当时的人们这样想,现在的人们更这样想。

卞福汝主教的拿破仑党身份不言自明。

“现在特别时期,很多事不是像以前那样。我想你应该比我懂,我就不多说了。”他坐了回去,“对了,你的那位将军弟弟最近日子可不好过啊,你知道吗?”

又是一记试探。

主教眼观鼻鼻观心,一派平静:“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联系过了。”

“原本他在普罗旺斯,现在他去了巴黎。”

这件事主教去年就知道了,他当时为了这事第一次动用了主教的权柄和人脉,只为了保下家人的性命:“我感谢陛下保留我兄弟的性命。”

“是的,陛下仁慈。他犯了叛国罪,收监在刑部监狱。而跟随反贼的拉贝多瓦叶将军已经丧命在广场了。”

他那位在普罗旺斯指挥炮兵营的弟弟,在去年拿破仑登陆反攻时,率领一千多人去阻击,但全是打假仗,他有意放过拿破仑,部队的炮筒居然没有拉响一次。

一次政治上的投机失误,主教叹息。准确来说,他弟弟押对了,拿破仑从戛纳登陆随后长驱直入一路北上势如破竹,可惜昙花一现,从龙之功的保质期只有一百天。

“有的人不理解陛下为什么不斩草除根,毕竟这些人辅助贼人窃国,背叛了王室。陛下再一次颠沛流离,不全是拜他们所赐么?但我很理解陛下的宽容大度,要原谅不是所有人都是意志坚定的战士,那些一时迷失道路的人,我们要给他们指明方向。”

话说到这已经够了。

“我并不支持拿破仑。”主教挑明了说,“我不喜欢他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穷兵黩武,这样的人作为上位者是极其恐怖的。”

“如果说这个国家的正确道路是王权……那么我认为波旁拥有王位的正统性。”主教低着头,像是喃喃自语。

“没错,我们要做正确的事。”子爵笑着给自己再倒了一杯酒。

主教拿起窝在手里许久的酒杯,体温已经把玻璃杯壁温热了许多。他喝了一口,眉间苏展了,也许酒确实能消愁。

“不过我还是担心你呀……”子爵欲言又止,“虽然你是主教,但你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跟陛下阐明。”

虽然主教的并不是政府行政官员,但自法王孜孜不倦打压教权几百年以来,法国的天主教会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既像国王手下的政府单位,又有一定的独立性——毕竟法国可不像英国那样敢明目张胆设立一个国王为教首的“圣公会”。教会现在也在配合路易十八进行内部清洗,那个做红衣主教的拿破仑舅父,约瑟夫·费什已经被驱逐出境了。

这正是他要给主教牵线圣梅朗侯爵的原因,能在国王面前说上话的人,会省去许多没必要的风波。风雨飘摇的夜晚,大船总比小船不容易倾覆。

主教沉吟一下,“确实,我最近一直在担心这件事。”

“所以啊……我觉得圣梅朗侯爵是个好人。你也不用担心,我上次去马赛在侯爵那儿说了你不少好话。”

“那我可欠你一个人情了。”主教笑起来。

“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跟我说这个。”子爵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对了,我听别人说你生活贫困不像个主教,怎么?生活困难了?我寻思你年薪应该不低吧?”

“该不会花天酒地一下子花光了吧。”他揶揄道。

主教干笑两声,“我哪敢乱用。只是那些钱都不属于我,我把它们都还给它们真正的主人了。”

这正是主教今天拜访的目的。

迪涅医院太费钱了。病人每日的饮食花销就是大头,药材购买也花费不少。虽然医院里帮工的修女们都是从附近修道院来为爱发电的免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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