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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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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朗星稀,空挂半轮月周身却无繁星点缀尤显清寡。

月洒清池粼粼波光,宣容斜倚亭栏指悬涩酒邀月豪饮,任凭水漫唇齿晕染襟领。

临风殿的侍从皆因受罚卧榻疗养,偌大的殿宇连个劝酒的人都寻不见。

大齐开国男后,就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般跌落在地哽咽难言。

宣容双眼通红一遍遍呢喃三字,“对不起......”

他对不起故友嘱托,让凌榆成为这后宫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凌榆是他故友唯一的血脉,自小养在宣容膝下,仅剩四载宣容就能为凌榆及弱冠之礼,给凌榆娶上位名门闺秀绵延子嗣重振凌氏一族昔年荣耀。

人算不如天算,不过短短几日工夫,宣容多年心血成空。

临风殿内搜出杀害皇嗣的鸩毒,他的阿榆为他顶了谋杀皇嗣的罪,祸及凌家满门。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宣容。

凌家满门忠烈尽毁于他手,更是有负故友临终托孤,麻衣裹身不过是为赎去些许罪孽。

偏偏齐故连他最后赎罪的机会都要剥夺。

宣容五指僵硬垂落于地,没有醉也醉不了。

他很清楚,他永远失去了阿榆。

再也找不回来了。

......

虽至季夏,然晨起露重时分凉意不减。

池边宿了一夜的宣容染了风寒,浑身滚烫而不自知。

就着栏杆踉踉跄跄回了寝殿,吃力攀上床躺倒下去。

腰磕到床沿时闷哼了声,暗道身体大不如前。

过往在边关风餐露宿也不曾像如今这般娇气。

明知有病就该医,思及他这满宫侍从都病着,加之昨夜齐故去了灵犀殿,想来太医都在灵犀殿候着,他就不去凑这个热闹,小憩会出身汗就好了。

就这么一觉睡了整整一日。

醒时齐故就坐在床榻边看着他。

齐故开口道:“醒了?”

手被齐故握在掌中的宣容没有回应,而是用了几分力将自己的手从齐故手里抽出来,重新放回被褥中。

“醒了就把药喝了。”齐故从萧川手里接过药碗朝宣容说道。

依旧没得到回应,齐故略有不悦。

跟在齐故身边的萧川看这情势,出声道:“陛下,殿下一日不曾用膳,空腹服药伤身,不如将您带来的牛乳糕先给殿下用些?”

萧川这话说的十分巧妙,一来打破帝后之间的微妙气氛;二来告知帝王宣容身体亏空好让帝王多少怜惜些,不予病人置气;三来提到帝王带来宣容最爱吃的牛乳糕,是希望皇后明白帝王的关怀,给帝王一个台阶下,以免帝王动怒伤了帝后和气。

回应他们的,只有宣容瘦弱的背影。

宣容半分面子不卖齐故,换作旁人谁敢这般与帝王置气?

“陛下,殿下他......”萧川仍想为二人争取缓和的机会。

萧川的话齐故没听进去,而是出手将宣容不让碰的手从被褥中捉回,放在手中摩挲。

就算萧川好言劝进,宣容依旧不配合,齐故虎口不慎被划出一道长口,血就顺着那口子溢了出来。

龙体受损,不仅萧川,连在殿内煎药的药童也慌了神。

“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萧川率先回过神,呵斥发呆的药童道。

那药童被训了,立马拿着药箱上前替陛下止血。

齐故一边让药童服侍着上药,一边朝着床上的人出声,“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要想想凌家。”

凌家就像是一把利刃,插在宣容脊骨之上,疼的宣容喘不过气。

他终于肯开口,“你想要我怎样?”

“用膳,喝药。”简短四字概括了齐故的旨意。

在齐故的监视下,宣容用了几块糕点,将那碗苦掉渣的药一口闷了下去,在齐故递来蜜饯的时候犹豫了下,还是接过吞了下去。

齐故在宣容吃完蜜饯的同时出声道:“这些日子你就在临风殿安心休养,后宫的事暂且不用过问了。”

说完,齐故让萧川将宣容书案上的玺印取了过来。

那是掌管后宫的玺印......

宣容目光瞥了眼被收走的玺印,一言未发。

热脸贴冷屁股贴了两天,齐故也不愿在这碍人眼,“朕还有事。”

咳了两声,宣容开口道:“陛下。”

齐故顿了脚步,侧身看他。

“能不能把凌榆的尸身给、给臣......”没有因为玺印开口求齐故,他的阿榆比冰冷的石头重要的多。

至少......

至少能有块碑,至少不用做孤魂野鬼任人欺凌。

闻言,齐故拂袖而去,半个字都没留给宣容。

齐故走的急,萧川看着陛下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宣容,出声劝道:“殿下,陛下终归是陛下,您又何必与陛下置气?”

宣容自小饱读诗书,怎会听不明白萧川是想劝他服个软。

“他会把阿榆还给我吗?”宣容没犹豫多久,出声询问齐故最亲近的萧川道。

是了,和齐故最亲近的不是他宣容,而是这位内侍官萧川。

宣容是诚心请教的,但凡萧川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去给齐故赔个罪认个错他都可以做到。

但可惜萧川没能领悟宣容的言下之意,反而认为宣容要强劝不动,萧川恐陛下会因自己多有逗留治罪,施礼道:“人死不能复生,殿下节哀。”

同样,宣容也曲解了萧川的意思。

宣容觉得,连萧川都清楚齐故的脾性是不会把阿榆的尸身还给他的,他又何必去自讨没趣招人嫌。

萧川走了,陪伴宣容的又是孤寂。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习惯了。

这些年,他看着齐故左一个妃子又一个美人的纳进宫,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到底是温柔乡,天底下又有几个男人能抵挡?

怪齐故吗?

或许以前有,但现在不会。

因为这里多余的是他宣容。

这宫里的御医医术自然了得,一碗药下肚前头的头晕目眩一扫而空。

整了整凌乱的发丝,宣容起身将屏风上的常服取下穿戴整理,走到前殿见到一桌食盒时才明白齐故为何会知道自己染病。

想来是送膳的内侍发现的。

几块牛乳糕噎的宣容没有胃口用膳,打开殿门看着外面的好天气,揉了揉发酸的眼眶走了出去。

目光所及之处,有一清瘦少年握着扫帚清扫地面落叶。

少年闻声回头,见宣容出来,跪了下去行了端端正正的礼,“殿下。”

宣容没见过少年,走到少年面前,“你是谁?”

少年自称谭济,说是凌榆对他有救命之恩,在听到来临风殿送膳食的同僚说起皇后殿没人伺候时自个儿跑过来的。

宣容眼睫颤了颤,看着和凌榆年纪相仿的懵懂少年,缓缓伸出一手抚上谭济脸庞。

宣容很是小心翼翼,生怕手腕力道偏重一点点,少年就会离他而去。

凝视谭济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宣容心头一震。

谭济被迫与皇后四目相对间竟从皇后眼中读出无尽酸楚,甚至他能真切实意的感受到殿下的孤独。从小听着这位皇后故事长大的谭济,很难想象这就是十年前一骑破关救下一座城的神明。

不知出于什么境地,谭济觉得可惜,像皇后殿下这般传奇出尘的人被一座深宫所困,身边连个说话都没有。

“殿下......”

就是这句尊称,让失态的宣容收敛了些。

想起自己风寒在身,宣容收回手离这瘦娃娃远了些。

嗓间略有不适,宣容掩着唇,“咳咳......”

挡开谭济要搀扶自己的手,宣容看着外头阴沉的天色。

是要下雨的前兆。

“回去吧。”宣容出声道。

“殿下若是不嫌弃的话......”谭济想说如果殿下不嫌弃,他愿意留下来照顾殿下,替凌榆公子好好照顾殿下。

宣容知道他想说什么,索性趁谭济还没说完,率先打断道:“回去吧。”

这下谭济再笨也该知道怎么办了,嘘声朝殿下施了礼,握着从膳房带来的扫帚灰溜溜出了临风殿。

“殿下为何不留下他?”

谭济前脚刚走,后脚禁军统领徐羿走了进来。

宣容和徐羿是旧识,见到徐羿前来反倒脸色好了些。

听徐羿说起谭济,宣容淡淡开口道:“没必要。”

一个小宫侍不值得徐羿多提,徐羿来这是有个不算好的好消息告诉宣容的,“臣已让人将凌榆好生安葬,殿下也不必挂怀在心,让榆小子好好的走吧。”

徐羿这是劝宣容放下,看在凌榆那么在乎宣容的份上,好好珍护自己。

眼看尊贵的皇后殿下要对他施礼言谢,徐羿怕福薄折寿,连忙制止,“可别,常之也是我兄弟,他的儿子也是我儿子,您还是好生保重贵体为上。”

常之,凌常之,凌榆生父。

宣容了解徐羿,平复了情绪出声道:“大恩不言谢。”

宣容弱不禁风的模样徐羿都看在眼里,本不想插嘴帝后之间的事,但徐羿实在忍不住多嘴,“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鸩毒的事,真要背这莫须有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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