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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花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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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炼结束后,姜逊特意在坤山脚下等傅冼之。

“小鹤,一起回去吗?”

傅冼之这个称呼唤得一怔,双手不由得攥紧指尖陷入掌心,尔后缓缓松开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浅笑。

他走过去顿了顿才握住姜逊递过来的手,唤:“承谦。”

落日的余晖照得少年的脸红彤彤的,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拉着彼此的手在夕阳下狂奔的那段日子。

姜逊回握住傅冼之的手,注视着那双如繁星般粲然的眸子,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傅冼之轻声说:“承谦,你先回去。”

“小鹤?”

“我今儿见过向少谷主,帮忙去寻一寻。”

眼见天已黑,夜里的坤山多异兽,这是参会者皆知的事。

姜逊微垂着,将掌心的手握紧了几分。

傅冼之一心想着如何寻人,并未察觉到姜逊的异样,据说夜间的坤山上危机四伏,他不能让姜逊同他一起涉险,便道:“承谦你回闲阁等我。”

他拍了拍姜逊的手背,边往山里走边不放心地回头嘱咐:“承谦,快回去。”

姜逊上前一步,但也只是一步,便垂下头任由那道清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起初傅冼之还能碰见几个搜寻药谷少谷主的聚才堂小童,但越往里走越感到森寒,白日里的飞鸟全部消失无迹,周遭一片寂寥,只剩下傅冼之的呼吸声。

这段路白日里他采药草的时候走过很多次,但夜里走起来仍然艰难,傅冼之的裤腿已经被草割破,蔓出血迹,他不敢打火把,借着月光摸索着前行,他不知走了多久,直走到月亮与黑云打得急斗白脸就要败下阵来,才在一个山洞里看到抹月白色的身影。

“向小山?”傅冼之喊了声,没听到回答,“里面是药谷少谷主向小山吗?”

他的声音不大,很快就消弭在空旷的山间。

那抹月白色的身影一动不动,竟不像个活人,傅冼之喉结滚动攥紧衣角:“向……”

“我听见了。”

突然的一声回应吓得傅冼之的心脏险些漏跳了一拍,他深吸口气向山洞靠近。

刚碰到向小山的衣袖,傅冼之便被他身上异常的温度嚇到,不觉开口问:“你有病了?”

“你才有病。”

答的倒是快,语气也不算友善。

傅冼之这才察觉到自己的问话似乎有些歧义,虽然回应实在呛人,但他此时并不想与这人争执,于是放缓语调又道:“你发烧了。”

向小山抿唇不再说话。

药谷男子向来不受重视,他虽然被推到少谷主的位置,但在外依旧时常被人评头论足。此番试炼他破不了局,又不想同其他修习者一般向人求助,最后勉强打破困境后因为体力耗尽掉进谷地摔晕过去,醒来时腿已经伤得不能走路。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下场莫过于此。

“我背你。”

“不用。”

“那你自己走。”

向小山一怔,着实没料想到少年会如此对答。他微挪动下脚,钻心的疼痛立马蹿上来,额间登时起了层冷汗,向小山咬牙倔强地不肯吭声。

他不愿意求助,也不想开口赶少年走。

半响的沉默后傅冼之再次蹲在他身前又说了一遍:“我背你。”

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傅冼之声音提高了些:“磨磨唧唧的像什么。”

这家伙看着像只温和的小兔子怎么还会呛人?向小山想着脱口而出:“小姑娘。”

“你是吗。”

“你才是。”

呛呛了两句后,向小山不再推拒,顺着傅冼之的姿势伏在他的后背。

傅冼之点燃了火把递给向小山,便听背后人问道:“你不怕?”

“不打火把,我怎么背你下去。”傅冼之背着人起身。

他小腿上尽是大小不一的血口子,是爬上来的时候刮到的,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但仍然火燎燎地疼着。傅冼之不知道打火引来异兽的机率有多少,他只知道如果不打火他定会将背上的人摔出去。

刚迈出一步就听见傅冼之几不可闻地“嘶”了一声,向小山心头一紧,暗想:这人不会是受伤了吧?他此时是不是该关心一下?然而出口却成了:“背不动可以不背。”

“你说话可真难听。”

“那你把耳朵堵上。”

“没手。”

一只手覆在他的耳朵上,捂住了。

傅冼之明显愣住,他眨了两下眼,低低的说了声:“幼稚。”

向小山不再玩闹,一只手紧紧搂着傅冼之,另一只手打着火把。他们好像走了很久,久到傅冼之的喘息声越来越清晰。

少年的后背已经全部汗湿,湿透的布料贴在向小山的胸膛上,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问出口:“为什么救我。”

“我看见你了,不能当做没看见。”

傅冼之气息粗重,话说得费劲,却仍然勉强回道:“我怕你会死。”

黑云层层压过孤独的月亮,两个少年终于到了山脚下。

聚才大会进行了大半,浮云镇便迎来了花灯节。

这是一座闻名遐迩的山下小镇,它的盛名不仅来自于坐落于此的聚才堂,更因为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每年花灯节的盛景不亚于上元节,远近百姓和达官贵人皆会来此观光、祈福。街边河巷张灯结彩,整个小镇人声鼎沸热闹非常。镇上的酒楼客栈在此期间更是人满为患,大灯、小灯、表演性的、观赏性的应有尽有,诸多花灯琳琅满目,浮云镇更有彩灯大镇的美誉。

花灯节历时七日,聚才大会也会因此休憩三日。

“明儿起要休憩了,想好去哪儿耍吗?”

几个鸿鹄号的修习者聚在一块兴致勃勃地聊着玩耍之事,你一言我一语说去干嘛的都有。

“花灯节好玩吗?”

一道清朗的声音插入进来。

“哪个穷酸的土包子还去花灯……啊!”

这人话才讲半句就被掐了一把,冷不防喊出声转头正要发作就对上傅冼之的双眼,他连忙住了口。

掐人的那位修习者赶紧打哈哈,说了些往年花灯节的趣事。

傅冼之边听边淡笑着点头,那双原本跳动着兴奋的明亮双眸在听到“土包子”时瞬间归于平静,像滩无波澜的湖水,好似怎么荡都激不起一丝涟漪。

听了小半刻,那人像无话可讲又碍于傅冼之这个聚才堂近期大红人物的名头,咽着口水硬生生地聊着话题。

花灯节虽是盛会,但对于观赏过多次的几个富贵家子弟来说也着实不是什么新鲜事情。傅冼之见状识趣地起身道谢。

他刚走进丛中,就听到那几个修习者又谈论起来。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修为再高有什么用,你看他穿的那也叫衣裳吗?”

“保不住脱光后身上糊着厚厚的臭泥呢!”

“你这一说我都闻见味了。”

几个听后哈哈大笑,又有人四处张望压低声音:“别说了,小心被听见了。”

“听见又怎样?他能打我不成!我看他这气质就输了姜兄不止半点。”

“瞧他那张脸,说不定是脱了裤子换的什么心法秘术呢!”

“你这样讲……说不定人家里面香着呢!”

笑声愈加油腻,话语也逐渐低俗得难以入耳。

傅冼之如今已将傅家心法练就了大半,修为自然不会太低,眼下所在位置距离山脚不远不近,谈话能清晰入耳。

他闭了闭眼睛,刻意封住了听觉,缓缓地舒了口气。

他们猜去吧,想去吧。左右不过是他家贫,或是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罢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他也希望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了。

傅冼之爬了很久爬到一处山腰,他四下看着无人,便找了处树高草茂的角落,坐了过去,周围植物长得极其茂密刚好将他的身影挡实。

他在丛中盘腿坐了半响,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拇指在上面使劲的搓揉,直至大片的皮肤被他蹂躏得发红,白皙的肌肤依旧连丝灰都搓不出。傅冼之双臂抱着膝盖,鼻尖触碰着粗布料吸了两下,皂粉的清新味道扑入鼻腔。他一动不动地伏在自己的腿上,大滴的眼泪缓缓流下。

安静地哭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了看天,直到后颈僵疼才起身将粘着的杂叶摘得干干净净,才往山下走。回到坤山脚下时又见着那几个修习者,像没事儿似的同他打招呼,他单手按着太阳穴淡笑回应。

回到闲阁时傅冼之的太阳穴已经被他抠出道道红色的指印,无论他用多大的劲按着,那两处依旧突突跳个不停,鼓动着像是要破了那薄嫩的皮肉。

傅冼之疼得双颊发红,天还没黑,但他已经无力再去练堂补修,只得脱了鞋蜷在床角。

“别人看不起你就疼成这样?”

凌云的声音在这时突兀地响起,他话音刚落,傅冼之便“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傅冼之将今日吃的东西尽数吐出,却只吐出些清淡的米粒。

“你吃的太少。”见他呕得辛苦,凌云盯着那除了未消化的米粒什么都没有的秽物立马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刚还要说什么?”傅冼之趴在床沿听凌云讲话,揉着抽搐的肋下轻声问。

“我说你天天摆出一副淡然如菊的模样,但又渴望他人的关心,被嘲笑了会伤心,还会因为没见过世面难过到头痛。”

傅冼之听着凌云的话呼吸一窒,偏偏那人语气里一点嘲讽的意味都没有,就像在同他聊家常,声音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原本不是十分在意凌云讲的那些,但又莫名其妙地不想被他误解。

他说他就是他,如今还拿这些话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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