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红护着念周，白洛和那些修真者，朱妍没有啥顾虑，将袖子撸起来；“这么多年倒是很少还有人在本座面前这么勇敢了。”

朱妍一手撑起一个护盾，一手撕开前面挡着的白骨，天地随之裂开一条缝。

白洛，念周：“哇！”

朱妍化成一道火焰沿着缝隙追去。

白洛，念周探头努力看去：“哇！”

一座白塔朝朱妍压下来，朱妍直接一手劈开。

白洛，念周：“哇！”

白塔被劈开，整个世界剧烈得震动，念周在大雄宝殿上没站稳，整个人往后倒，眼看直接从屋顶跌落，那把枪晃了晃枪头，冲过去拦在人面前，让念周站稳了。

“吓死我了！”念周喘着粗气，偷偷看看那把别无两样的破乾坤，试探道，“谢谢。”

破乾坤威风凛凛得立在那，仿佛刚刚救人的根本不是本枪。

念周歪着小光头看看，和白洛默契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那边朱妍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白塔被她劈开，但是却马上又合拢，白塔发出淡淡的幽绿色的光，是生命的光。

朱妍皱眉，并不是因为白塔的生命力，想着朱妍又是劈了一掌，白塔不出意料得复原了，然而朱妍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果然——每次白塔复原的时候，这个生死界的力量就会马上变弱，然而慢慢又开始恢复。

华顾名可以留住李佑安的生气，但是以他的能力却是不可能支撑一个小世界的生气。朱妍皱眉，或许她开头想错什么。脑中各种思绪闪过，然而朱妍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虽然打架是要动脑的，但是朱妍信奉能动手就动手。

“找到你了。”朱妍看着黑暗中华顾名的方向，一笑。一瞬便到华顾名面前，黑色的斗篷下，华顾名露出半张惨白的脸。朱妍五指一抓，牢牢得扎住华顾名。

捆仙绳自顾自的缠上华顾名。

“我随君上处置，只是希望尊上放过这里。”华顾名道。

“放过这里？然后让那几座白塔继续吃人进来？”朱妍挑眉。

华顾名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只是将师尊失去的生命力重新找回来，能来到这里的人本身并不无辜。”

那些蓝山弟子和李佑安华顾名相差千年，怎么会和这件事有关系，电光火石间朱妍终于想出了这其中的细节。那边雍州的疫情波及太广，每一个幸存的人都受了李佑安的恩惠，而那些写在灵魂中的生命力随着代代繁衍，延续到更多人身上，以至于如今可能虚鸿大陆每个人身上都有李佑安的一滴血，一块肉。

“这个生死境并没有成熟得演变成一方小世界，他还依托于虚鸿大陆！”朱妍看着黑暗的天空，“这个地方是生长在虚鸿大陆上的一个瘤子，吞噬着虚鸿大陆，壮大自己。”所以那些白塔能迅速愈合，这边不是它自己的愈合能力，而是在疯狂得吸收虚鸿大陆的能量。

朱妍原本还考虑着是不是能帮李佑安和华顾名完善这个小世界，现在却是绝对不能留下这个小世界。

“这个世界不能留。”朱妍道，“噬你师父血肉的是当年雍州的人，和他们后代有何关系？和雍州大陆有何关系。当年李佑安愿意忍受割肉之苦也要救治雍州百姓，他愿意看到如今你为了他要葬送整个雍州么？”

华顾名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许他曾经会回答是活着不是，但是如今的他已经不会思考这个问题了。守着师尊变成了他唯一的生活。

“我不会让你杀了师尊。”华顾名道，无论是谁都不能杀他师尊。“杀了那么多人的是我，破坏这个世界的人是我，与我师尊何关？他是这个雍州的救世主，是当之无愧的大善人，你们不能杀了他！”

华顾名还没有说完，空间传来一种撕裂感，朱妍看去，远处李佑安的那具白骨似乎也感受到威胁，疯狂得吞噬着地上密密麻麻的人，壮大自己。

“可是他现在还是救世主么？”朱妍怜悯道，“他已经入魔了。”没有再搭理李佑安，朱妍一跃而起，凌空一脚，踹飞白骨进食的动作。又一脚，直接踢断白骨的一只手。

白骨痛苦得哀嚎，断手又要愈合，朱妍单手一握，空间凝滞，白骨愈合的速度明显变慢。朱妍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另一手带着熊熊的烈火砸下去，白塔挡在了白骨面前。一拳下去白塔破碎，又一座白塔出现，然而朱妍依旧是风淡云轻，拳落塔碎。

白塔卯这劲和朱妍对着干，朱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然而在他们都看不见的虚鸿大陆，却是一瞬间混乱一片。弦礼老祖，玄月妖尊齐齐从修炼中睁开眼，第一反应便是某一个秘境开启，马上又反应过来并不是。

便是一个小世界的大能，修炼至臻，也可通天地之灵。那一瞬间，弦礼老祖，玄月妖尊似乎听到了虚鸿大陆的□□，缩地为寸，一日千里，不过几息，两人便感到了空山寺，应该说是曾经的空山寺，如今这里已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海，无数细微的东西涌入黑水中，然后便溶解在其中。

“多日不见啊，弦礼~”玄月妖尊率先开口。

这么多年下来，弦礼老祖已经和玄月妖尊斗明白了，以他们如今的修为，若是真打起来必将是民不聊生，所以也只能打打嘴仗。弦礼老祖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看出这是什么？”

玄月妖尊摸摸下巴：“这是一个新的秘境？”

弦礼老祖隔空取物，抓了一只鸟扔到黑水中，小鸟触碰到黑水就发生了一声惨叫，顷刻就融为白骨，下一秒，白骨也消失了。“别说你没有感觉到。”弦礼老祖冷哼一声。

玄月妖尊顿时严肃起来：“这里蕴含的世界法则是本尊从未见过的，而且本尊预感，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弦礼老祖沉思一会儿道：“这几年你我修为已至臻境，大道之上总觉得再往上应该有什么，却是玄而又玄，难以触摸。”

“你的意思是，这黑水之内可能是另一个境界？”

弦礼老祖闭上眼：“想必你叶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在向他们求救，在向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两人求救。

然而怎样的情况才会让一个世界求救？必是刀山火海，九死一生，然而修炼不就是逆天而行？这是死路，也是生机。

弦礼老祖这几句话，大概是玄月妖尊几万年来从他嘴中听到最真切的话了，很软玄月妖尊轻笑了一下：“没想到，本尊几万年下来最后竟然和你这么古板老头走到一路了。”

很快，关于这片黑水的所有资料全都交到了两位老祖的手中。

“空山寺？”玄月妖尊扬扬下巴，“你知道么？”

弦礼老祖不置一词，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你也好奇这个白洛？”玄月妖尊招了招手，一个女子恭敬上前，正是那日追杀白洛的莺姬。莺姬老老实实得将白洛的事如实道来。

“出手不凡，所用法器招式闻所未闻？”

莺姬战战兢兢得马上补充：“莺姬见识浅薄，不过已经用留影石刻录下来，还有，这些灵石，是此人在拍卖会上拍卖所付的灵石。”

玄月妖尊一手查看留影石，一手将灵石掷给弦礼老祖：“你也看看。”

留影石上白洛正用出清波绫，冰蓝色的小鱼凭空游出。“确实是闻所未闻的手段啊。”

那边捏着灵石的弦礼老祖也皱起眉。

莺姬还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却是不敢再待着，恭敬退下。

玄月妖尊和弦礼老祖对视一眼，同时道：“域外之人。”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和老对头这么有默契，玄月妖尊忍不住轻笑：“此人忽然出现，到了空山寺后就出现这些黑水，不可能没有关系。”

下方的黑水宛若被一个巨大的锅煮着，一点点沸腾，翻涌间，一股巨大的恶臭弥漫天地间。

“小老头，一道走吧？”玄月妖尊手中妖力扩散，一点点的覆盖整个黑水。

弦礼老祖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弦礼其实并不老，相反，看着其实很年轻，世人称他老祖，是因为他开创了一条礼乐修炼的道，所以才有这一声尊称。而玄月妖尊，大概是记恨当年他两被困秘境中，弦礼古板守旧，处处限制他，才叫他小老头。

“好。”

虽万死而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