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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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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轻快,只是不经意提起。有那么几秒钟,裴行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他理解错了意思。

外面悉悉索索拉拉链、翻琴谱的声音从没关紧的门缝里流进,裴行川所在的琴房里,安静得像处在另一个维度。

他平静地想:求求了,谁再说点什么。

“你是说老房子那个卧室的事情吗?”

温应慈有些惊讶,“你们一个比一个犟,当年你年纪小不懂事,把他赶出去,后来我好不容易跟你说好了,他却不肯再回去。”

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她乐道:“你哥真是死犟。直接在客厅长椅上睡了好几年。要是我们后来没换大房子,说不定他会一直睡到成家娶媳妇儿呢哈哈哈。”

蓦然旧事重提,过去的事重新涌上脑海,裴行乐稍微设想了一下他哥现在睡在客厅的模样,恶寒了几秒,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家里那时候条件是不好…不过我说的不是因为这个事。”

“那是怎么了?”

“他说话颠三倒四,我没太听明白。感觉是因为之前把他一个人放在乡下生活。”一边闲聊,裴行乐给弓弦上松香,“可那时你们每天那么累那么辛苦。早上四点多起,凌晨才睡……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温应慈一愣,沉吟了片刻,“他是从小就心思重,想得太多。后来又那么偏执、易怒,动不动就跟疯子一样发疯。你看这几年我们谁敢惹他。”

裴行乐轻叹了口气,“妈,什么时候你们劝劝他去医院看看医生吧——”

母子二人说话的声音,在看到裴行川从里间走出来时戛然而止,裴行乐手一滑,弓弦松香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哥?你什么时候进去的啊……”

“我以为至少你会理解我。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裴行川看着他,目光平静地像一滩死水。“其实这才是你的真实看法。”

温应慈眼神在两兄弟之间来回扫视,见状况不对,软声道:“行川,乐乐也没说什么。”

裴行乐解释说:“哥,我没别的意思……”

“我早该想到。从小到大,动辄被打被骂被羞辱的人是我。被亲爸亲妈在外面造谣的人是我。从断奶就被丢在乡下不管不问的人也是我。”

裴行川提了提嘴角:“大家都偏心你,你自然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人跟父母置气,记了这么多年。”

“行川,你这话就太伤人了!”温应慈紧皱着眉:“我们怎么就偏心了?我们什么时候在外面造你的谣,打骂羞辱你了?”

“为什么你会记不得?对我来说,那些画面时至今日仍然历历在目。为什么你会不记得?为什么?!”

还有很多事,从不同人的口中说出,就是天壤之别。面对他们惊愕不解,就好像看神经病的目光,裴行川意识到自己又没压制住情绪。深呼吸努力平复,指着裴行乐说:“他哭诉我抢了他的房间他的爸爸妈妈。是你怕他心里难受,让我搬出来。说买上下铺,我们就能分开睡。但是我期待了一年多,你没买,是因为什么?”

温应慈磕巴了一下,“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家里没钱啊,那时候你爸爸的馆子一直在亏钱,外面还背着几万块钱的贷款,妈妈也没有办法……”

“没钱买一千多点的上下铺,有八千块钱带他去矫正牙齿?我在一人宽的长椅上睡了五年,五年!翻身就会从上面掉下来。冬天薄薄一床丝绵被,一夜要冻醒很多次,夏天热得睡不着。没有自己的隐私空间,在家只能坐在客厅里,你们来来往往心情不爽张嘴就能骂几句。”

“被子薄了,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妈妈,我真的没有说吗?”

裴行川放缓语速尝试沟通,与其说是诘问,不如说是哀求,“我问了,你只说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那被子难道不是裴行乐春秋天的?你给他换下来时,会不知道盖这床被子冷?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承认曾经做过的事?从来都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每次都可以因为任何一个选项放弃我。每一次!!”

温应慈愣了一会,“冷暖自知,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冷。你以前是不听话,我们打了你…那也是希望你能别走歪路啊,如果父母都不管你,那谁还会管你呢?我们是想让你走正路啊。”

避重就轻,鸡同鸭讲。

裴行川看了他们良久,没有暴跳如雷,没有再跟之前一样拼命地想再去争取些什么,深深的无力感叫他说不出话,“……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像是外星人。”

这段亲情就像蛛网一样黏腻地缠在身上,想起蜘蛛可怕的面貌,就让人难受得起鸡皮疙瘩,又怕迈开步子时,不小心扯断了这脆弱的联系。他转身走出了琴房,温应慈还跟在后面解释着什么,可裴行川听不进去,他想出去透透气。

看到裴行川拿了外套要出门,温应慈有些慌了,“你去哪儿?”

裴行乐跟在后面不敢吭声,感觉自己好像又闯了大祸,急道:“哥,今晚是我不好。你别走好不好。”

“他们偏不偏心,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所以我不愿跟你计较。”

裴行川回头瞥向裴行乐,柔和的杏眼从这个角度看去,锐利如刀,“所以你闭嘴。我不想听到你讲话。”

说完,他换好鞋去开门。忽然连同门把手被温应慈抓住了,“你才刚回家,你又要走!”

裴行川说:“我只是出去转转。”

“不行!”

温应慈以为他又要跟上次一样,出门就再也不回来了,她紧紧抓着裴行川的手腕,泪水不由自主掉了下来,“行川,你回来妈妈还没给你做好吃的。妈妈半年都见不着你一面。你为什么总这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们一路从琴房闹到门口,裴和跟两位老人听见争吵声面面相觑,老远听见外面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我怎么办,我跟你爸睡长椅吧?我跟你爸出去睡大街好不好?”

温应慈哭道:“你说没给你买床,没给你一个独立的房间,但是三百一节的琵琶课,我借钱给你缴!当年你弟弟还在读学前班,把我们给他的早饭钱省下来,放学偷偷去捡废瓶子攒钱买了你那把椿木琵琶。裴行川!我们对得起你!”

“……我记得…我都记得。”

到最后温应慈失声呵斥都带着哽咽,裴行川觉得自己可能真挺冷血的,低头看着温应慈泪流满面的脸,心里竟然没有很大的波澜。

覆上妈妈的手背,一点点将自己的手抽走,被攥紧的皮肉简直要被生撕下来一样,在手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我平生唯一一次仵逆你们的意愿,是参加艺考,去当艺人。可即使如此,如果没有今晚这么一场闹剧,我今后还是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到你们身边……为什么事情还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你们不肯承认你们曾经做过的事……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让我出去透口气。”

世界像按下了静音一般,无声崩塌。

对父母的内疚、感恩,总在跟年少时受过的忽视、窘迫、痛楚扭打在一起。在自我怀疑中挣扎了这么多年,还是没理出个头。

他开了大门,前脚刚跨出去,凛冽的寒风夹杂碎雪从身侧席卷整个玄关,他听见身后妈妈尖锐的哭嚎。

“对不起,行川妈妈错了——”

“妈你干什么!”

裴行川转头,风撕扯着大家的头发,他看见裴行乐去拉跪在地上冲门外不断磕头的温应慈。

“对不起,行川妈妈错了好不好,行川啊,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

还有其他人赶来看到这一幕的惊叫声,真是太戏剧,太狗血了。裴行川想笑,也真的仰天大笑了出来,只觉得脑子里混乱极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他越长大,越看不懂了。

他听见裴和冲到跟前说了些什么,看着跪在地上冲自己磕头的妈妈,冷不丁地冒出了句:“你是想打我吗?”

裴和呼吸一滞,“你在说什么?”

“还是又想杀了我?”

心如死灰的感觉从未有过的鲜明深刻,裴行川木然地转头看向他,等了一会儿,看裴和用难以言说的眼光看着自己,好像没打算动手。

“不打我走了。”

说完,他走进雪地,走出了很远才想起来,没带伞。

他抬头看了眼路灯下的光带,运气真好,雪已经快停了。

“嘭——”“嘭嘭——”

“芜湖~这个烟花好看。”

三米高的孔雀屏一样,坠了满地五颜六色的火星子,万山朗趁着这个燃完,把剩下几个都摆上,一口气全点了,冲身后开着的大门喊,“爸!妈!出来看烟花!”

前院小广场落的积雪都快被踩完了,到处都是他今晚放的烟花,一个萝卜一个坑地插在雪里。万庹安出来时,正好看见万山朗站在喷泉边上,往那个雕像的脑袋上放置烟花。他冷声道:“再摔下来,床上再躺几个月就老实了。”

蒋妙青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大过年的,会不会说话?”

万山朗充耳不闻,捏着打火机伸长胳膊去点引线。可能真被万庹安那么一句给说紧张了,下来时脚底一滑,手不小心扯了下引线,整个烟花筒一歪,竟直接从雕像上掉了下来。炸开的孔雀屏像把扇子扇下,噼里啪啦扫射了一地。

蒋妙青被吓了一跳,默默收回了下台阶的脚,万山朗这个惹祸精还笑得大牙都露出来了,“抱歉抱歉哈哈哈哈哈,还好没事!”

“……”万庹安眼睛眯起,举起条胳膊对光看,只见袖子被火星子燎了个苍蝇大小的洞,胳膊一动里面的羽绒就往外冒。

一箱子烟花霍霍一空,万山朗回到檐下,在一堆包装盒里翻不出来了,将目光放向了门口摞着的另外两个纸箱子。

“那是礼花和鞭炮!”

他一抬腿万庹安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好吧。”万山朗咂巴了下嘴,拍拍满手的灰,站起身,“不给就不给,我自己出去买。”

说走就走,蒋妙青扬声嘱咐道:“如果看到礼花,再买几桶回来祭祖用。”

以前上学时会开车,但万庹安不准他上路,前前后后出行都有司机。万山朗早就想出去野了,去车库里挑了辆超跑,一脚油门飚出了大门。

榆阳禁鞭,但老城区一些小巷里的店会偷偷卖。万山朗驱车一个多小时,跨了两个区,找了一家没关门的小店。

老板帮忙把几桶礼花搬上车,瞧了眼灰扑扑的街景里格外拉风的超跑,“哥们儿车不错。”

“谢了。”万山朗在摊子上每样捡几盒,扫码把钱付过去,一手拎着一大袋烟花爆竹,“新年快乐!”

买完烟花,他游魂一样漫无目标地在街上乱窜,一趟一趟,最后在路人看装逼男的眼神中,掉头朝一条更开阔的道驶去。

晴庄就在这个区。

等头脑一热到地方了,万山朗站在门口跟值班的保安大眼瞪小眼,又发觉大过年的,人家年节阖家团圆的日子,他就这样贸然上门打扰很失礼。

“还有除了Q\Q、微信、*音、支付宝、钉*、微博、**会议之外的其他联系方式?”万山朗蹲在路边自言自语,“没有。”

整整一个半月,周一到周五恶补忘掉的知识技能和公司相关事务,周六周日跨省逮人。内应李思时不时会帮忙传点儿消息,可每次裴行川比猴儿还精,听到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跑了,死活逮不到。

万山朗蹲在马路牙子上抓狂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去车里把一包烟花提出来插路边雪里放。

闲着也是闲着,在哪儿放不是放。

乱七八糟的烟花噼里啪啦炸了一地,万山朗撑着脸蹲在旁边,面无表情看着手里的电光花,“不开心”几个字都快写在脸上了。

“哔哔——”就在这时,一束强光灯照了过来,万山朗抬手遮眼,从指缝间看到闪着红蓝交闪的警车朝这边开过来,喇叭里还在喊:“干嘛呢干嘛呢!”

然后万山朗就失去了他唯一的快乐。

放在路边装烟花的塑料袋被收走了,目送他们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拿走了自己手里还剩半截儿的电光花,万山朗愣了一会儿,终于,气笑了。

于是,警察叔叔们口头批评教育完这个除夕夜出来乱晃的该溜子,在开着警车继续巡逻时,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咻——”地一声从旁边蹿过,伴随着引擎震耳欲聋的嗡鸣,一簇簇礼花刺破夜空,照亮冬日阴云下的晴庄。

“砰砰砰——”“哈哈哈给我玩一个,给我玩一个~”“不给,我已经给你一个了!”

几个孩子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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