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半个月的竞赛课,终于到了竞赛名额考试的日子,不过这天对大多数人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极奇普通的星期四罢了。
考试的时间为上午的九点钟,地点是阶梯教室其中的三个教室,语数英三科同时开考。
时间都是两个小时,是的,连语文也两个小时,这意在腾出更多的时间来改卷,这倒也是无可厚非,毕竟能坐在这里的,基本都是语文科的尖子生,如果没了这半个小时就不行了的话,那还是趁早回去的好,毕竟别人可不会等你。
考前江辰一直在咛嘱白星宇,“尺子可别忘了,笔也要拿够,毕竟草搞可不是一般的费墨,铅笔橡皮也要拿够,万一借不到可就难说,毕竟——”
江辰左右都看了两眼,发觉没人在输听,这才凑到白星宇耳旁悄悄地说:“有些人可是怀着不好的心思的。”
白星宇觉得有几分好笑,一个考试硬让他演成了谍战剧,“好,知道了,那你也要带够笔,毕竟作文和阅读理解是真的很耗笔水。”
两人用透明的试卷袋装好了考试工具,然后肩并肩前往考场。
这一路上,江辰是越走越靠近白星宇,简直恨不得跟白星宇贴在一起,白星宇见状不仅没有当场揭穿,甚至还异常享受,直到到考场门口,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那么,回头见。”
“嗯,回头见。”
按理说,三个考场,九十名考生,应当每个考场三十名考生,所以座位也应该是五列六排,但因为江辰是杨婷下了“军令状”才保送进的考场,因此语文考场内除原定的三十个桌椅外,在考场的角落里还多放了一套桌椅,试卷也多印了一份。
江辰是第31号考桌,正是角落里头的最后一号桌。
江辰进考场前,已经有学生进入考场,所以他进去时便引来了数道目光。
“江辰”这个名字无论在语文尖子生里头,还是在语文教师组里面,都是很有热度,毕竟在座的考生基本都看过他写的作文,确实是写得无可挑剔,这一点不少人都信服。
因此,在前段时间的期中考试中,江辰的语文成绩竟罕见地没及格,这让不少语文尖子生感到可惜,当然也不泛有阴阳怪气的。
并且在一众竞赛生得知,高二语文组组长杨婷力保江辰进入竞赛课堂时,阴阳怪气的声音达到了顶峰。
无论是白星宇,还是江辰,他们在学校都极为低调,基本没多少人知道他俩的家庭情况,但从一些旁枝末节也能看出一些,可能说不上有多么达官显贵,但家境绝对不差,甚至可以说是富得流油。
因此,就有人猜测是他们家里人买通了学校,不然怎会有人在学校里如此风光。
关于这次杨婷力保江辰进竞赛课事,在一众语文竞赛生眼里都算不上什么密秘,而且江辰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受杨婷的器重也不算奇怪。
可就有人要争着做柠檬精,说杨婷对江辰这么好,八成是收了好处,更有甚者怀疑江辰是杨婷的私子生。
这事使到杨婷的耳朵里,简直气笑了。
但早就猜到了自己这么看重江辰,肯定会惹来不少的流言。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若是她出面去指责,岂不是更加坐实了受贿的“罪名”。
前几次测试,江辰的成绩无一例外都是第一,所以她有九成的把握赌江辰会拿下最终名额,因此她也就忍一时风平浪静,安心等成绩就好了,她相信江辰是不会让她天望的。
只不过红杨婷没想到的是,李月梅会这在这节骨眼站出来。
流言刚开始时,不少学生只是在观望状态,直到后来流言越来越离谱,高二B班的那几个学生忍不了了,把这事告到了李月梅那里。
李月梅作为此次语文竞赛课主要负责人,对这些风言风语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李月梅的性格和杨婷是比较像的,都是那种“开局甩王炸,开口扔手雷”的人,所以她直接申请了一节课。
上那节课时,她一没备课,二没打草稿,直接就往讲台那一站,“我今天不是来给你们讲题的,而是来讲一节关于道德与人品的课。”
李月梅那目光从讲台上一扫下去,没有一个人敢跟她对视,“我最近听了不少关于一些同学在背后议论同学和老师的风言风语。
我站在这里,就是警告一些同学,少在这玩阴谋论那一套!”
李月梅狠狠地拍一掌讲台,吓得台下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我今天也不想跟你们讲什大道理,就告诉你们一个事实,你们的杨婷老师作为此次课程主要负责人之一,为了你们可谓是忙前忙后,有时候改试卷改到深夜,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
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看,从晚上八点到十二点,只要你们去看,就一定能看到高二A班的办公室里有她的身影,她对待工作的态度,没几个老师能比得上她……”
但凡是高二的学生,都多多少少知道杨婷和李月梅之间有点矛盾,但她们绝不会把这种矛盾带到工作中来。
连李月梅都为杨婷说好话,这流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李月梅听到了下课铃,觉得也教育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希望在名额考试结束前,不想再听到诸如此类的流言。
而且我还可以实话告诉你们,我作为本次竞赛课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是有权利消取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考试资格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还有谁敢制造谣言,也就不用再坐在这里了。
“所以,我想请某些同学,好自为之。”
因为李月梅一通教育,疯传了将近一周的流言才终于散尽。
江辰并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而是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九点钟,考试正式开始。
江辰一拿到试卷,首先便看了作文题目,一篇抒情文——少年心事。
阅读理解是江辰的强项,所以前面对他来说完全算不上难,一个小时便做完了除作文以外的题目。
正当他思考何为“少年心事”时,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窗外,一片梧吐桐携带冬日里的暖阳,在寒风的作用下,落到了节桌一角。
他轻轻地将梧桐叶捏在指间,喃喃道:“少年,心事,梧桐,暖阳……”
随后,他轻轻笑了一声,在作文纸上写下了一个开头:
冬日里的梧桐叶,在带来寒风的同时,也在不经意间拨动着少年的心弦。
与此同时,身处在数学考场的白星宇也做到压轴题。
同样的,一片淡黄色的梧桐也落到了他的书桌一角。
白星宇被突如其来的梧桐叶吸引住了目光,就这么把梧桐夹在指间,端详了好一阵。
语文、数学说是俩考场,实则就两个教室,而且两个教室就隔了一面墙。
若是从门外看进去,就会发现白星字和江辰其实就是隔着一面墙壁,背对背而坐,他们俩个此刻都是一只手夹着一片梧桐叶,另一只手在奋笔疾节。
千桐园内的梧桐大树上,梧桐正坐在最粗壮树枝上,身子微微靠着树干,加上他那一身冷白的着装,让人愈发觉得他是一个气质有佳,但外表冷漠的美少年。
而与之相比,站在一旁且全身红衣盛装的彼岸,却显得与这一幅“清冷美人图”有几分格格不入。
南方一到冬天,刺骨的寒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着实是让人难受。
梧桐身上的衣服虽然薄得很,但因为他调动体内的灵气来御寒,自然是不怕,只不过这一阵阵刺骨寒风倒是吹掉了他不少的叶子,他伸手接住两片叶子,嘴上咕哝道:“年年都掉这么多,怕是到来年暮夏都长不齐回来。”
站在一旁的彼岸见不得梧桐哀声叹气,他施了点小法术。
梧桐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到那从枝头上落下的片片“纸屑”,他下意识地以为是下雪了,可他就注意到那“雪”并不冷。
“梧桐花。”
梧桐望着手中的花瓣,一时之间也是出了神。
梧桐属于落叶乔木,并且喜欢生在温暖的南方,所以金秋时节,别的树落叶,它则落花。
在以前,一到初秋,章校长就总会拿着扫把园中的小径扫得干干净净,尽管当时的千桐园并不多树,但章校长依旧乐此不疲。
“您其实可以不用扫的,虽然我自身灵力不多,但移动一些枯枝败叶,还是不在话下的。”
章校长没有反驳,只是乐呵呵地说:“我只是觉得这样也是对身体的一种锻炼,况且边扫地,还能边欣赏梧桐花雨,多好啊。”
古代的文人雅士大多都喜欢在赏景时,品上两杯酒,章校长也不例外。
他这一扫完,便拉着梧桐坐到树下,背靠着树干,看着如飞雪般的梧桐花雨,再喝上两口酒壶里的温酒,章校长便觉得能这样舒舒服服地坐上一整天。
但学校内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所以坐上一整天这种计划,听起来的确不太切合实际。
章校长每次来扫地,梧桐总会出来帮忙,然后这一人一灵便边干活,边闲聊。
到了第二任校长当职,梧桐也依旧会出来帮忙,可这一人一灵却是除相互问候一句外,只干活不说话。
再后来便是出来都不愿意了。
“你,没事吧?”
彼岸的本意是想梧桐看到这些花,心情可能会好一会点。
梧桐回过神来,“没事。”
似乎是他又搞砸了。
彼岸牵过梧桐的手,“对不起,我好像又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梧桐不答反问:“这些是你变出来的么?”
只见彼岸对此点头又摇头,“准确来说是我放出来的,这些花是刚入秋那会收集,我想着把它们带回冥界,但见你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所以就想着弄出来,你看了可能会高兴,但好像……”又勾起了你不好的回忆。
梧桐看着手中洁白的梧桐花,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眼眸中亮起了一道久违的光,“谢谢。”
彼岸愣了一下,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梧桐扯着彼岸的衣领,把人拉他的跟唧前,然后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是说,我很喜欢这梧桐花雨,谢谢你的送我这份礼物,我很开心。”
纵使是彼岸这种活了一千年的“老灵”,也经不住梧桐这般撩拨,所以梧桐很快就遭到了彼岸的“报复”。
白星宇完成最后一道题后,连检查都懒检查,直接就举手示意监考老师:我要提前交卷。
监考老师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按照正常的考试要求是不得在考试结束前半个小时提前交卷的,但因为这只是部分考试,所以规矩也就没那么严格。
坐在后面的监考老师见状,轻轻地走到白星宇旁边提醒:“交了卷就不能再复考了。”
白星宇明白老师的意思,但他实在是不想再等了,所以他点头表示明白。
老师很尊重学生的想法,收了卷子,白星宇也不再逗留在考场。
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时,数学和英语两个考场基本都走了一半,而语文考场依旧不见一个人交卷。
江辰画完最后一句号,便立即举手示意交卷,因此江辰成了第一个从语文考场出来的考生。
大约过了五分钟,语文考场便陆陆续续有人举手示意交卷。
江辰之所以这么急着交卷,是因为二十分钟前某人在门口偷偷朝他抛了个眼神,告诉他:我在楼梯口等你。
然后江辰便立刻加快了写作的速度。
江辰一路小跑到了楼梯口,发现某人正在等他,“题目难么?”
“还行,问来问去都是那几种问法,这次作文要求写抒情文,说实在话这个我不太拿手,但我觉得自己已经是超常发挥了。那你呢?”
“前面题目的相关类型,老师基本都讲过,不过最后的三道大题确实出比较新颖,回头我去问老师要题目,到时候再跟你给一下解法。”
“嗯,那我们现在去哪?”
他们竞赛生考完就没事了,但现在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上课时间。
教室一时间是没法回的,宿舍也不想回,至于食堂也没到饭点。
“那我们去小卖部吧。”
“嗯,正好我也有点饿了。”
去小卖部,千桐园是必经之路。
外头寒风刺骨的,千桐园里头却有一股并不是很明显的暖流,二人觉得这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