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竟然欢喜白星宇这件事,对于贺远来说无疑是一枚核弹。
自他回到教室起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三节课,脑子依旧宛如宕机一般,思绪更是比他老妈来用织围巾的毛线还要乱。
第一节课,许梦汐抽他回答了道题,结果他给出的答案是C,许梦汐皱了皱眉头,“语法填空啥时候改成选择题了?”
因此,贺远喜提站着听英语课二十分钟大礼包。
第二节课,杨婷问他:“天净沙和浣溪沙,哪一个是词牌名,哪一个是曲牌名?”
贺远回答:“什么沙和什么沙?”
杨婷一脸无语:“站着吧,高处的空气还是很清新的。”
第三节课,孙文看着卷子,一只手指着点名册,一只手指了指贺远,“那个贺远同学请起立,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次生演替相比于初生演替,它的什么性比较弱,什么性比较强。”
贺远挠了挠头发,“哪个,老师我不记得了。”
孙文倒也没为难他,“这样啊,那你先坐下吧。那我们来看一下这一道题,想要答对这一题,首先我们就要了解次生演替与初生演替的特点……
所以次生演替的抵抗力稳定性比较弱,但相反的它的恢复力稳定性则会比较强一些。”
一下课,周南就立刻跑过来损人家两句:“来,让我们恭喜咱们的八哥个‘荣获’三连问特殊关照奖。”
因为贺远人送外号“八卦远”,后来周南觉得不好听,就擅做主张改成了“八哥”,贺远还为此拿着扫把追了两圈操场。
“你才是鸟,你全家都是鸟!”
面对周南的找抽行为,若是放在平时他肯定要踹上两脚,但此时贺远整个人都心不在焉地,实在是没心思费体力。
他就不明白了,这年头智商和脸挂勾就算了,为啥长得好看的都喜欢搞内部消化呢?
内部消化也就算,关键还是在同性之间搞内部消化。
他至今还记得,两个月前的校运会的某一天,他不过只是路过而已,结果就撞见了他们的物理老师,在与一位不知哪里来的“野男人”在办公室里私会。
撞见私会也就算了,他自己也被赵星海当场抓获。
到目前为止,他都记得当时赵星海一边微笑,一边要求他保密的样子。
贺远当时就被吓着了,他生怕赵星海会当场杀了他灭口。
后来,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消化完这事。
好不容易才把阴影给去掉了,结果又来这一出,贺远只觉得阴影又回来了,而且不仅只是回来了,还比上一次更大了。
现在贺远的状态实在不是很好,所以当有人在拍他的肩膀时,他感到了几分不耐烦,“干什么,没看到……”
贺远一回头,便看到了江辰,于是他整个人的动作都僵住了,刚要说出口的话也硬生生吞了下去。
现在是大课间,一下课白星宇就被赵星海给叫走了,江辰也是见人不在才敢来找贺远。
江辰没说什么话,而是把人带到了教学楼顶上的天台。
自教学楼竣工以来,这一年到头也没有什么人上来,因此天台并没按装监控。
因为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外加常年无人报修,所以天台的大门踹上两脚便开了。
江辰轻而易举地打开天台的大门,并且回头示意贺远跟上。
贺远的脸色愈加难看,因为跨过这扇门,那他就将会走出学校的监控的范围,那就意味接下来所会发生的事,将不会在这此处记录下来成为呈堂证供,所以就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贺远内心很害怕,但迫于压力还是跨过了门槛。
冬日里的暖阳倒是把天台照得敞亮,跟电影《无间道》里头的场景也是有几分相似。
江辰转身面向贺远,接着把手伸进口袋里,贺远见状咽了咽口水,他想自己现在说“我想做个好人”还来得及吗。
正当贺远以为江辰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时,江辰把的手递到了他的面前,他手心里还躺着几颗奶糖,“吃吗?”
贺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把我拉到天台来喝冷风,就是为了请我吃糖?
在江辰很小的时候,秦瑶就经常往江辰的口袋里塞糖,然后再捏捏他的小脸蛋说:“不开心的时候就应该吃糖,这样不开心的事情就会都跑掉了。”
贺远摇摇头,“我不太喜欢吃糖。”
江辰见状也只好把糖收回来,然后自顾自地拆了一颗糖的包装纸,丢进自己的嘴里,“今天早上的事,你没跟别人说吧?”
贺远挺忙摇头,他哪敢说啊。
江辰点点头,“嗯,那就好。”
他抬头看了一眼贺远,“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贺远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好摸摸鼻尖,“老实说,江哥你这问题已经触及我的盲区了。”
虽然贺远这人喜欢听八卦凑热闹吧,但他也就这点爱好了,他一不抽烟,二不大喝酒,三不打架,四不看片,自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一个三好学生的标准了,所以问他那方面的事,还真是为难他了。
“江哥,你放心,我肯定把事烂在肚子里头,但我真没什么建议和看法,毕竟这事我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消化。
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同性恋绝对没有任何的歧视,所以,”贺远将一只手放在江辰的肩上,跟一个老父亲对即将出嫁的女儿做最后的嘱咐一般,“你想追白哥,我一定是举双脚手双脚赞同的,毕竟都是我们班的,这肥水也不外流不是。”
江辰扶额道:“要是真那么简单,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贺远想了想,“诶,对了,实在不行你可以试探一下,看看他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
江辰叹了一口气道:“试探过了,他对同性恋倒是没什么意见。”
“这是好事啊。”
“好事是好事,但你想象一下,如果一个跟你朝夕相处的哥们,突然跟你来一个告白,你什么反应?”
这么一说,贺远就突然想他初中时的班长,那家伙身高在全班排第一,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看就是经常锻练,最可怕的是他那发达的肱二头肌,一拳打死两个他都绰绰有余。
本来也没什么,关键是这家伙还整天对自己搂搂抱抱,还玩笑说:“你生得这么白,不如就给我当老婆算了。”
当时贺远也没多当一回事,现在听江辰这么一说,要是那家伙当时真跟自己告白,贺远估计自己要撞墙。
一个体形差不多是自己身形的两倍的大壮汉,这简直就是拍恐怖电影。
贺远被吓得发抖了一下,“我觉得我会当场触墙而亡。”
江辰又何尝不是担心这种结果,但他就是不甘心,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是兔子的事,与他江辰有啥关系。
而且他野心比那兔子大多了,他可是要吃校草榜首的人,毕竟癞蛤蟆还妄想吃天鹅肉呢。
江辰看了一眼时间,觉得也聊得差不多了,“走吧,下节是数学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