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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惜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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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林沅璟殷切关怀的话,赵意妍心生感动,她知道林沅璟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便觉得得此挚友,死亦足以。

但她仍然坚持自己的心之所向,她要守卫自己的国家,护好自己的亲人。

她弯唇,缓缓吐字:“阿璟,从何时开始,你变得这般畏手畏脚,以前的你并不这样,你勇于改变,礼贤下士,敢与群贤争辩。”

林沅璟回答不上来,她想大概是母后仙逝以后,也可能是她知道父皇和皇兄把她豢养门客的行为,只当作玩闹之后。

所以她想再等等,等她有能力改变一切,等她发出的声音,可以被听到。

赵意妍看着林沅璟紧皱的眉头,长叹不忍道:“其实如今我也理解了阿璟当初的心情,所以我才想做点什么。”

林沅璟迷茫的望着低沉天云:“我也与阿妍一样,希望自己可以是对江山社稷有用之人,我知如今江山有许多顽疾沉疴,我本以为可以徐徐图之,现在才知道终究是我自以为是了。”

赵意妍闻言,上前紧握林沅璟的双手:“阿璟相信我,一切还来得及改变,中原山河万里!他北原吃不下!”

林沅璟被赵意妍的慷慨激昂感染着,红着眼眶道:“我相信阿妍,相信我们不会输,我也愿意去说服父皇,可是阿妍,纵使后世对你只有寥寥几笔,你可后悔?”

“无悔!我征战不为铭记,只为守护二字!”

听着这番话,林沅璟的心口似被敲了一锤,又闷又疼,她虽笃信一切还来得及,可她也却觉得万生都配赵意妍这样的赤诚守护,唯独他们这样的权贵根本不配得到这样的守护。

如今的她竟和范睦守一样,厌恶权贵,甚至厌恶她自己,这般无用无力。

但她也知道,无论值不值得,赵意妍都会拿起武器,守卫山河。

犹豫,不勇敢的,一直都是她自己。

赵意妍抽出青蚺,剑指北原方向:“我早就想痛痛快快的杀一场了。”

林沅璟望着雪中挥动寒光的赵意妍,她想她会为她达成所愿,为这位巾帼英姿达成所愿。

林沅璟回到宫中,站在前殿旁,看着这终日不曾关闭的大门。

看着那些肱股之臣日夜冒雪奔波,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或许她的那些想法就是错的,她被父皇皇兄当成无知稚子也并没错,毕竟她又有什么用,不能解前线之危,也不能疗百姓之苦。

冬风善欺忧愁客,林沅璟思绪混乱的退到夜幕中,转念想着如何替赵意妍开口。

乾清宫,敬仁帝看着范睦守传来的密函。

气的直拍龙案:“给朕全力捉拿杨同这个叛贼!不,给朕八百里加急调派兵马粮草到前线,给潼城关和商州下令,见到杨同就格杀勿论!给朕查一下范睦守是否真的已死,查明情况是否属实。”

以往杨同贪恋钱财就闹出过很多事,当时许多奏折一齐参了杨同。

奈何杨同善于治水,他一时之间就没有处理这个病灶。

如今范睦守的文书里,说杨同抢夺军需物资,逃往商州,欲潜去北原。

敬仁帝想起自己曾经放过杨同一马,就十分后悔。

*

行至商州,范睦守在黑市买下几处地,藏起了物资,带着几箱银钱珠宝就前去了阿日斯兰的营地。

从进入商州起,阿日斯兰的人就紧跟着范睦守,所以他前去北原的路上都畅通无阻。

只是北原干燥且严寒,范睦守快马加鞭的赶来,整个人却吃不消的染了咳疾,身体一差,他便愈加阴郁烦燥,只希望这仗快点打赢,不免消极起来,想来消解仇恨这种事也并不轻松。

但另一边,杨同就没这么顺利了,打从行至商州边界开始,就遭遇了数次暗杀,甚至还有官府通缉。

四处躲着追杀的杨同,气地踹翻身旁的宝箱:“蝼蚁鼠辈!我要杀了范睦守,一定是他做的,说什么到了商州就有人接应我,我就可以躲去北原!就不该信他,鄙商不可信也!”

他焦急地踱步,突然想起什么。

“不行,老夫不能就此坐以待毙,不能叫这无了爹娘的害我家人,只希望此刻我夫人孩儿平安,带我速去北原!速去北原!”

说完,他立马收拾起行李和物资,安排小厮出去牵马,毕竟这个地方多留一刻,都十分危险。

只是小厮刚出去,就被一群官兵堵了进来,不等杨同跪下求饶。

一个将士便直接抽刀砍下了他的头颅,收缴了房间内的金银珠宝和军需物资。

潼城关,赵封延清点着从杨同那收缴军需物资和银钱珠宝。

他此刻只等兵马前来支援,眼下就怕北原已经按捺不住了。

而京州,敬仁帝看着洛水州递来的奏帖。

奏帖里提到洛水州知府被大火烧毁,里面抬出好几具烧焦的尸体,已经很难辨认身份,而范睦守很可能在其中。

敬仁帝阴沉着脸心中震怒:“你们给朕看看,朕养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通敌叛国还烧朕的人,杨同死不足惜,眼下怕就怕范睦守有可能还活着,毕竟是杨同当初力荐的人,给朕彻查!”

*

此时风雪交加的北原却像是春风得意,阿日斯兰带着军队向潼城关方向前行着。

他望着骑马走在身边的范睦守:“范公子现在可是我们北原的军师了,本王以后可就指望范公子多多帮衬了。”

说着,他便拱手作了个揖

“那范某现在要改称殿下王上了。”范睦守掩面轻咳,回了个礼。

阿日斯兰见范睦守身体抱恙:“早点习惯更好,范公子待会儿喝点马奶就会好些,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反正以后还要改。”

阿日斯兰勒着缰绳轻快地说着。

“不过范某提醒王上,你在中原找的其他商队皆已被抓,且都已凌迟处死,王上现在能依仗的只有范某这一条线了,还请王上仁慈,不要制造这么多杀戮,毕竟我们都是王上的人。”

“还是范公子厉害,不过说起杀戮,范公子又何曾放过杨同的夫人孩子,毕竟杨同也可以说是范公子的人。”

范睦守闻言,嫌恶冷笑:“这世上又不是他杨同一人有家人,谁不想守护自己家人,可他杨同偏生不把别人当人,漠视他人的苦痛,掠夺别人的家财,他家穿金戴银,别人家寒冬单衣,当然这世上也多的是杨同。”

范睦守拽紧缰绳,敛眸蔑笑,满眼不屑。

阿日斯兰点首赞同:“眼里有苍生者少,眼里只有彼此者多,世间俗人,大多都恨不得掠尽别人富足自己。”

范睦守把握时机,掐准话头:“王上看的够透彻,所以还请王上仁爱,珍惜范某的性命,信任范某,不要再有这种联手其他商队,却不知会范某的事发生了。”

阿日斯兰意识到自己掉进范睦守的话坑里。

无奈解释道:“如果本王所有谋划只能压范公子一人身上,未免风险太大,就像如今,范公子何时才能把备好的军需物资送过来?”

“王上什么时候真的信任范某,范某自当竭尽全力,兵马物资到北原不过朝夕之间的事,但王上如若不信任范某,那范某也不过贱命之人,死不足惜,亦可成为王上坐拥江山路上的一个绊脚石。”

范睦守说完,笑望阿日斯兰,面上尽是谦顺,眼底流淌的却全是胁迫,却又俯首给了他十全恭敬。

阿日斯兰无奈轻笑,这般玲珑人,他哪还有借口杀之,便紧了紧手中缰绳:“范公子这话里,真的满是威胁。”

“王上用人,也需得珍惜这人的身家性命,合作要有合作的诚意,不是吗?”

范睦守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把玩起手中菩提。

阿日斯兰仰头大笑起来:“范公子比本王想象的,要更加善于揣摩人心和工于心计,但是范公子须得信任本王,本王待你和那些所谓的皇商都是不同的。”

“来日方长。”

“你如何不问问,我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上的?”

阿日斯兰侧目睨着范睦守,好奇他是如何想的。

范睦守呼出一口热气,望着无边原野:“杀了他,你母亲怎么办?”

阿日斯兰听到这话,面孔阴沉起来,诸多不快涌上心头。

昔日沉积的过往,好似黑白添上颜色,鲜活的在他脑海里扭动。

叫他痛恶回忆,却不得不想。

阿日斯兰压抑着心里的痛恨和恶心,不让情绪显露。

便用着过分冷静的口吻说起往事。

“你应该知道我母后是昭华公主,但是阿古达木并不爱她,自从我出生开始,阿古达木其他的孩子就莫名开始病死的病死,残废的残废,他就从不爱过渡成了憎恶,憎恶我和我阿娘,渐渐的,我们开始过得都不如一个贱奴,你知道为什么吗?”

阿日斯兰说着这些过往,就像是说着别人的事。

气氛突如其来的开始压抑。

范睦守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听着,思忖着。

他想,或许每个人的身后都是一种炼狱。

世上众生,不过三万万炼狱,三千大千世界。

他见范睦守不答,便勾唇狭目自顾自地,继续不屑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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