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壮汉将刀重重一放:“关你小子鸟事。”
他三人遂卸了刀剑,走进屋内。
蒙面对我说:“走吧。”拉马绳,要我上马。我打掉蒙面拉绳的手。扒过去听。
听痩太监道:“你六月趁着吞下的蓟州大同各一万五千亩,河间两万亩,水田都要归还。”
傅玄他硬要呛一句:“本就不归长公主所有。”
“俺看这小子不安好心!”壮汉猛一掀桌,从脚缚突然抽出一把刀,将它一搠。刀光寒影,傅玄眼疾手快扯了一跌,踢滚在地,使得尖刀扑了空。
瘦太监躲到一旁命:“杀了他。”
我喊道:“住手啊!”蒙面欲将我提上马,我挣了挣。蒙面用劲拉起我,我坐在地上拖他。他道:“公主,这是命令!”
我往草垛里钻。
窥见屋内那壮汉迅速扑腾转身,刀刃翻了个面,假偷一拳,使刀直冲傅玄胸膛心窝。傅玄他要躲时,袖子被踩住。刹那之间,只好用肘来顶,借势由刀划开那宽袖,料不得被削离了右臂上一块碗大血肉飞出,皙白见骨,血流如注。
我叫了一声:“哇,你们真的玩命啊!”
傅玄他倒地腾空往壮汉裆下一扫,用掌腕推偏刀刃。壮汉却跃一跃,刀光闪现,剁去了一片冠巾。傅玄起身急往后退。壮汉愈红了眼,喝他:“小子哪里走!”忿气直扑。傅玄只能拉开十步来避,血染尽了整个衣袍。我喊道:“够了!”
蒙面把我从草里扒出来。“你这公主…”我擦把脸,命他,“你快救他!要不然,本公主要你好看!”
蒙面犹豫不决。
里头,傅玄他唇色苍白,吸气冷住脸面。一扎一拿,将椅子隔挡,与刃相触一路擦出火星。这汉子仗着体型硕大,亮刀直撞,剁断木椅。傅玄趁机往他下裆一踢。壮汉吃痛。傅玄躺面从那汉右胁下滑过,反夺了他的刀。蒙面惊呼:“路数真脏!”壮汉一拳袭去,傅玄卖个破绽,推刀刺地,曲起刀身,整个兵刃疾驰扫起,似星移、如斗转,在空中转了三圈,如雪吹空谷,呼呼不绝,咻地一声,反身将刃直透那阚壮士背脊。似乎是个“回马枪”的招数。
刀鸣戛然而断,尖峰搠出胸膛。
壮汉倒地,目眦尽裂,狰狞瞪眼。傅玄用脚将刀柄狠狠一顶,掼透壮汉尸身。壮汉死气渐起,七魄零星散尽。
一气呵成。我们惊得张口难言。出不了气。傅玄竟也是个练家子。且十分心狠手辣。怪不得他少了些贵公子的风流。不爱拐弯抹角,总板一副脸,要是敏感些的人,许有点介意。
眼见傅玄满身汗渍,混着伤口脓血与潮热的雨水,衣袍贴身下坠。他上气不接下气转手拔出刀,癫了一步,往瘦太监看去。
瘦太监早溜没影了。他只好看向我们。眼神有些疲惫。
趁我愣神。这蒙面将我提溜上马。我大叫一声。马背嗑我腹部,难受,我想吐酸水。蒙面驾马疾驰。我转过身欲喊,只见傅玄攥着刀柄,有些失神。
他再怎么,也比不过精心训练的杀手。
天很黑。烛火要烧尽。他背后显出一个巨大而狰狞的黑影。我叫道:“住手!”
他后背被劈开,炸出满天的血瀑。
他跪在地上,倒了下去。
竟然,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