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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是烧锅炉的小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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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一个拽味十足的男人跨过门槛,嚣张跋扈地杵在了门前。

这人左眼上戴了个伸缩式望远镜,右眼在暗夜里发出淡淡的绿光,那凶巴巴的眼神像是要剜走难民身上每一寸血肉,活像一只独眼的恶狼。

“乌漆麻黑的,磕着三哥咋整!灯呢?你,去点灯!”

独眼狼扫视过棚内,不耐烦地责怪一句,指使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大个子手下去点灯。

嚓——!

渡棚顶部的吊灯是借助灯托底部的火石燃起,平时只要往下拉动镶在墙上的机械手闸,便能疏通油管,与此同时,灯托底部的机关随之打开,牵动火石摩擦激起火星,从而使灯芯点燃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灯油。

然而此时,手闸反复起落,火石接连碰击,却没有点亮渡棚。

大个头纳闷地摸了摸后脑勺,围着墙根慌促跑了一圈,然后蹲在墙角,回头大喊一声:“点不着,输油管被烧断了!”

也许是被大个头地动山摇式跑动震得心烦,又或是被大个头的大嗓门惊着了,独眼狼破口便大骂道:“你脑袋里有坑啊!谁敢用明火烧油管,找死吗!”

“可是这输油管断口处融化内陷,正好封闭住里面的油物,确实是火烧断……”

“闭嘴!!”独眼狼彻底失了耐心,绰起地上掉落的土特产,转手便投向大个头,“去你的!会控火术的就只有炎临帝宗,你的意思是,王孙贵胄也会来这种破地方专程烧油管解闷?我呸!你个傻炮!做啥大梦呢,赶紧想办法点灯!要是三哥下了船,这里还是黑咕隆咚的,看我不把你脑袋点了!”

揉着青肿脸蛋的大个头一听,战战兢兢地触了下脑门上围拢的布条帽子,似乎是颇在意布条会被烧掉,忙不迭另寻点灯的门路。

不过这大个头看起来行事笨拙,拆卸小型器械倒是毫不含糊,很快就让悬挂的油灯滑落下来,然后依靠灯托里长期滴漏的灯油,勉强照亮了整个渡棚。

末渣渣没想到强盗里面居然还有如此天赋异禀的机修师,现下棚内有光,他唯恐强盗看出白止止有财后再起歹心,情急之下,握紧白止止的手,将人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接触到末渣渣手心薄茧的瞬间,白止止心头漾起一阵微妙的异感,他下意识挣了下手,但没有挣脱,随即转念一想,末渣渣或许只是好心护他才会越距,末渣渣对他绝对没有任何歪心思。

就这样经过一番自我催眠,他便心安理得地紧紧挨着末渣渣。

“依照仙道规矩,身上有多少财物都老老实实交出来,谁敢藏着掖着,等我们搜查发现,哼,直接送你们去见盘古大帝!”

谁不知道盘古大帝早就神陨,最后这句话就同送他们去见阎王爷是一个意思,所以众人面面相觑后,当即识趣地上交携带的家财,生怕一不留神惹怒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

白止止之前见过谄媚之人的阿谀奉承,但从未见过这副儇佻样,现下打眼一瞧这独眼狼,他既新奇又害怕,竟稳住了不由打颤的唇齿,却不想,随即嘴角一抽,化成一声响彻云霄的……

“阿嚏!”

四周本没有人敢在强盗面前叫嚣,以至于他这一声喷出来,对这个独眼狼来说,可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果然,独眼狼下一刻便循着声音看向躲在“老人”身侧的白止止,然后眯了眯独眼,一步步走向他们。

眼看独眼狼靠近,一直低眉敛目的末渣渣假借咳嗽之际,右手拇指和中指轻轻一搓,紧接着,随着一声被咳嗽声掩盖的短促的响指,油灯燃起的那簇火苗倏地如腾飞的火蛇,瞬间将灯托激碎成粉末。

独眼狼被这突袭的声响吓了一跳,一时顾不得白止止他们,转身就去踹那个懵圈的大个头,边踹边骂:“你怎么点的灯!怎么点的!用脑子了吗!”

大个头抱着头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地回应:“没用脑子,用的手……”

“我去你的!”

过了一会儿,等独眼狼踹得腿脚酸了,才喘着粗气,走到白止止面前,黑灯瞎火地打量片刻后,趾高气扬地问:“你俩是……”

末渣渣立刻答话:“回仙君,小人名老黑,这是我孙子小老黑,我们爷孙俩是专业烧锅炉的,经常在码头,或是像这里一样的渡口,被一些商客雇佣,给一些运货的蒸汽船鸢烧锅炉,好上路。”

听到这声沧桑的“仙君”,配不上这二字的独眼狼再开口时,语气稍稍客气了些。

“烧锅炉的?看你俩这黑样,倒像是专业的,那这棚子里的锅炉能烧吗?”独眼狼指了指嵌在墙里的圆鼓鼓的废弃大锅炉,开始给面前的爷孙俩画大饼,“你俩要是能把这冷棚烧热乎了,以后这个渡口来往飞船的锅炉,我给你俩包了,就让你俩烧,别人没份,怎么样,能不能干?”

“能!”末渣渣老人家中气十足地笑应一嗓子,接着拽着自个儿黑孙子往锅炉边走。

“等等……”

突然被独眼狼叫住,白止止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呼吸也禁不住变得急促。

幸而末渣渣见惯了这种一惊一乍的场面,转过身,不动声色地道:“仙君还有何吩咐?”

独眼狼忽略末渣渣老人家的问语,径直走到白止止跟前,冷冰冰地质问:“手里藏的啥?拿出来。”

末渣渣听到这话,紧绷的心弦立马松开了,都能给独眼大仙弹奏一曲轻快的调子,他二话不说,当即顺着独眼狼的心思,打圆场道:“不瞒仙君,我这孙子小时候伤了脑袋,人有点木讷,孩子过惯了苦日子,什么都稀罕,路上捡的瓶子也要揣着,小黑呀,快,赶紧把瓶子给仙君。”

然而家财万贯的白少爷不知道稀罕什么,攥着药瓶迟钝良久,也不舍得交出来。

“乖……”末渣渣温柔地拍了拍白止止脸庞,并用眼神示意白止止把药瓶交出去。

白止止自是明白末渣渣的用意。这药瓶材质不凡,算是值钱的瓷器,而他方才没有上交尚可以用“脑残”圆场,可此时他若不交,那这独眼狼必然不会放过他们。

思及至此,白止止不情不愿地摊开了手。

“吆喝,你这孙贼儿还挺会捡啊,瞧这瓷釉色,多细腻,一看就是好货!”独眼狼把玩着新得的瓷瓶,在耳边晃了晃,“这里面装的是啥?”

独眼狼说罢,已经打开了药瓶,倒出里面装着的东西,待打开包装纸看了眼后,挑起半边眉毛问:“糖?”

末渣渣一看,眼中流露一抹欣喜,似是没想到白止止会如此爱惜他给的不值钱的糖果。

但独眼狼可不稀罕,转手就把糖加糖纸一起扔了,脸上还浮现出对白止止“暴殄天物”的愠色。

“仙君莫怪,”末渣渣忙道,“我这孙子孩子心性。”

“好好烧锅炉。”

许是觉得白止止的举动确实像个心智不全的孩子,独眼狼没有责骂“智障”的白少爷,只一脸严肃地交代一句,转而喜不可掩地揣好瓷瓶,大摇大摆地穿梭在人群里。

独眼狼是个擅长察言观色,识人相面的狠角色,假如白止止没有改头换面,他一眼便能看出白止止不是普通人,至少白少爷身上的斗篷是上好的缎料,可现下白止止不仅穿着破洞的衣服,脸上还脏兮兮的,再加上灯炸了,本就少了一只眼睛的独眼狼倒是不会特地留意他。

侥幸躲过一劫,白止止稍稍松了口气,可转而看向角落里的那块糖时,又心觉可惜地落寞了神色。

末渣渣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掂了掂空荡荡的钱袋,小声安慰白止止:“等离开这里,我请你吃糖。”

白止止苦着脸堆出一个假笑,仍是无法释怀地看了眼角落,就好像那块糖是个没办法丢弃的念想。

不过这念想很快便因眼前的麻烦事而被暂且搁置。白止止虽乘过蒸汽轰鸣的老式船鸢,但没见过能塞进二三个人的大肚子锅炉,现下他待在废旧的锅炉边,探着脑袋往炉口里瞧了瞧,突然觉得他们接住的哪是一口黑锅,明显就是一口催命的棺材。

其实不怪白止止焦虑,这渡棚的锅炉荒废多年,再加上棚顶漏风渗水,不光是锅炉边剩余的矿石,就连炉底堆积的矿石也已常年浸湿受潮,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点燃。

所以在白止止看来,除非火神下凡,否则他俩只能与锅炉干瞪眼。

站在旁边的末渣渣看出白止止愁闷什么,他走到白止止身后,单臂环抱在白止止腰间,不费力地将白止止从炉口里抱出来,然后两三步走到他铺好外褂的地方,才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白止止放下。

“锅炉周围全是硬物,你没穿鞋别乱跑,当心伤着,况且烧锅炉不是什么难事,我自己生火就成。”

温声说完,末渣渣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守在锅炉边忙活起来。

而白止止则坐在末渣渣为他布置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末渣渣的背影。

“末渣渣……”

他第一次在心里认认真真地喊这个名字,恍惚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很久以前,他也用这三个字喊过某个人。

只可惜这些年他被幻觉扰得早已分不清虚实,况且最近又频繁用药物压制自己的灵脉,以此麻痹自己的思绪,难免淡忘了许多记忆。

可他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只要体内灵脉没有波动,只要像个没有元炁的普通人一样,他才能清醒的活着,不会陷入他恐惧的梦境。

从六岁开始,这十四年间他一直都是这样活着。

“三哥下船了,都赶紧站好!别偷吃了!胡老二,说你呢,发芽的土豆你也敢生吃,不怕噎死啊!”

独眼狼训斥手下的声音打破了难得的静谧,白止止眨了眨被火光照亮的眸子,这才发觉就在他走神的时候,末渣渣已经将炉火点燃,锅炉一隅氤氲开暖意,渐渐充斥每一个角落。

而这时,独眼狼嬉皮笑脸地蹦过门槛,迎着一人进了门。

“就收了这些东西?”

问话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脸上有三道痼疤,裸露的上身纹着连神兽都欣赏不来的扎眼图案,腰间挎着一斧头,挂有倒刺的护腕上还藏有两个远程射孔。

很显然,这个能让其他强盗畏缩的人,是这伙强盗中的贼老大,也就是独眼狼口中的“三哥”,在盗贼界,外号海三刀。

独眼狼一看海三刀不满这群难民交出的土特产,颇有眼力见地奉上一个木箱子。箱子里面除了有难民上交的钱币,还有来此之前搜刮的一些金银首饰。

然而海三刀只是不屑地瞥了一眼,接着抽下腰带上系挂的镂空金球,扔在了地上。

杏仁大小的金球在地上滚动了两圈后,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变动内部的零件,眨眼之间就变形成一只金鼠,贴着地面寻觅着什么。

“这小鼠可真精巧。”白止止惊奇地盯着四处乱嗅的金鼠,低声喃喃。

“逐月仙郡有两大闻名遐迩的门派,一个是天乾奇门,另一个是地坤遁甲,地坤云氏一族最擅长制作这种机甲器械,这种金笼鼠可密探敌情,各城郡仙门平时出门历练也会用到……”

话音一顿,末渣渣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紧凑到白止止耳边戏说一句,“不过如果他们的掌门人知道,自家门派制作的金笼鼠被盗贼用来搜寻宝藏,一定会被气成锅炉。”

不知是被这句话逗笑的,还是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面时勾起了痒意,白止止听罢,傻乎乎地笑了两声,但下一刻便立马收敛住笑面,警惕地瞅了眼那伙强盗,生怕自己放肆的笑声会引来他们注目。

而他俩人在锅炉旁说着悄悄话时,那金笼鼠不负所望,已经为海三刀搜寻到几个难民藏匿的传家宝,还有白止止那条璧红玉石吊坠。

海三刀拿到玉石吊坠的刹那,就算见多识广,也是神情骤变。他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能寻到如此价值不菲的好物,这种上好的玉石恐怕在帝宗仙门也寻不到几块。

随后,见海三刀对着一块红玉发呆,独眼狼艺高人胆大的凑过去,用他那望远镜眼仔细瞅了瞅,不怕吓死人的大喊一声:“三哥!这玉的形状好像是个‘白’字!”

听到这句提醒,只顾着看玉成色的海三刀慌忙把玉石举起来,变动角度细细打量一番后,发现这玉石果然被雕刻成了一个“白”字,而且玉石央心的位置还有四个小字——吉祥止止。

“这,这不会是御仙盟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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