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代价。
可这一世,穆澜峪有锋芒,他敢挡在他前面。
是自己站的不够高吗?
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好几个幸存被点名的人想趁机四散逃命。
任戈很有灵性,往门口飞了几个风刃。
风刃落在那几个幸存者脚边,把一个人的鞋都削开一条。
其他人都不敢动了。
末世前期没人经历过这种恐怖暴力。
白存远注视着挡在他身前的穆澜峪。
穆澜峪半天没得到他的回应,无表情的脸已经开始出现严肃紧张——他的眉心在不自觉的微微聚拢。
白存远抬手按在穆澜峪的肩膀上,穆澜峪表情微动,白存远就知道他按着的这个位置有伤。
他没松手,微微用力:“我不应该这么做?”他的尾音带着不屑的冷嘲。
“末世,什么是应该?我就是应该。”
谁没有规矩,他今天就给谁立规矩。
昨晚穆澜峪把越野车停在院子中央,没有一个人敢接近越野车。
杀二儆五十效果拔群。
“你和我说应该。人类会背叛人类,你拼命保护的人指责你偷偷掌握晶核使用方法是应该吗?他们指责你错误是应该的?”
白存远每说半句,就向前走一步,步步紧逼,穆澜峪在他快贴上自己的时候没撑住后退了一步,声音却未退。
穆澜峪严肃沉稳的脸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坚持自己的观点:“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真正的末世是没有人活着。”
“真正的末世是恶人活下来。”白存远手下力气加重,在穆澜峪表情终于绷不住的那一瞬间松开。
白存远在穆澜峪不明显的破碎表情中找到了乐趣,伸手敲敲穆澜峪背后的汽车:“我给你个机会,想救他们,背过去,双手扶车,撅起来。”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因为身后就是车,穆澜峪退无可退。
他看见白存远眼中盈然的笑。
白存远说要他的人。
现在就要。
满院都是人,五六十号人围观这场闹剧。
穆澜峪不动,所有人的生死都在这一瞬间被僵持着。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他喊道:“对,是你犯错,为什么让我们付出代价。”
“你救的那些人罪大恶极,他们根本不该活,你为什么要救他们。你为什么救他们让我死。”
“你不是要救人吗,你就听他的献身怎么了!”
“那些人值得你豁出姓名去救,我们就不值得吗?”
“两个男人,又不会怀孩子,又不会少二两肉。”
……
叫嚣,斥骂,埋怨,一句一句不堪入耳却全入了穆澜峪的耳。
突然有一个人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求起来:“求求你了,你就答应他吧,我们不想死。”
有一个人就有第二个,第二个人也跟着跪下……
第三个,第四个……
叫骂的人似乎突然想起他们恳求的这个人是个多么善良好心正直的人,也都不骂了,跪下开始哭求。
“我们只是想活着,我们也不想逼你啊。”
“我真的想活着,我妻子还在等我。”
“求求你了。”
“我们不想死啊。”
“我们难道不比那些人更该活下去吗?”
“那些坏人都被你保护了,我们不知道保护吗,我们什么都没做过。”
……
好一场,劝人献身道德绑架的戏码。
白存远适时添油加火:“我高兴,我才能放过他们。”
他的声音好像点燃了什么,没被死亡点名的人里有几个人也跟着跪下了。
“求你了,让他放过我哥哥吧。”
“我前天才和老公领结婚证,结果就碰见了这么可怕的末世。
我们,我们就算是末世也想一起走下去,能不能让他放过我老公。”
“可不可以让他放过我父亲,求求您,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您也能拿我撒气。”
……
穆澜峪清冷卓绝的脸在这些哀求中绷紧,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为了找到替换那两个人的晶核,整整一个晚上杀了数以百计数不清的丧尸,才终于找到两颗风系的二级晶核。
他拖着散架的身体,刚刚杀过丧尸气才压匀,浑身散发着一股力竭的狼狈。
别人看不出来,白存远能看出来。
穆澜峪反抗不了他和任戈。
更何况后面还站着“深不可测”从未出过手的朱健。
而且,穆澜峪不会对他出手。
不知道为什么,白存远就是有这个自信。
哀求声不断入耳,穆澜峪站在那些哀求者的身前。
没什么力气,却一身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