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完全是陌生的,有点像电视剧里的古装戏场景。
季迟询问道:“我们不会在宋朝吧?”
秦之舟也不敢确定,毕竟现在还没出现相识的人。
画面一转,季迟和秦之舟来到了一家客栈,看那老板的模样,俨然与季迟相同,看来真是穿越回去了。
秦之舟:“这是你的客栈。”
季迟:“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们。”
秦之舟:“嗯,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
季迟:“这么真实,怪不得怕我们不想走了呢。”
幻象中……
“你们这的老板呢?叫他过来,竟然敢给少爷喝次酒!”
秦家家丁叫嚣着,主家面无表情坐着,总给人一种发怒的感觉。
很快客栈的小二就跑过来:“这位客官,我们给您上的是本店最好的回春酒,您是不是喝不惯啊?”
家丁:“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家少爷喝不来好酒是吗?”
小二连连道歉:“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回春酒固然是好酒,但有的人也喝不习惯,因为它与普通酒的酿造不同,难免引人挑剔。”
家丁:“满嘴胡话,把你们老板叫来,不然我砸了你这黑店。”
小二被吓得腿软:“您消消气,这位爷,我说的都是真的!”
秦之舟这会儿开口了:“你们老板不敢出来,是见不得人吗?”
小二:“我们老板……”
“谁说我见不得人了?”季迟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纷纷看过去。
这位老板不常在客栈露面,却是出了名的俊逸,有人说他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就连当今天下第一美人儿都要落他几分。
当然许多人不信,起初还有人专门来蹲他,就为看一眼,后来发现这位老板经常不在客栈,就渐渐没了这种传闻。
“那位就是季老板?真好看啊。”
“没想到今日见着了,怎么比女人还漂亮?”
“传闻竟是真的,这季老板当真生得俊俏。”
……
小二跑过去:“老板!你怎么回来了?”
季迟:“再不回来,我客栈的名声怕是要被人毁了。”
那闹事的家丁一见季迟,居然愣了片刻,刚刚咄咄逼人的气势俨然不在,说话竟带着几分结巴:“老板,你……你们家的酒,以次充好,这,说不过去吧。”
季迟越过家丁走到秦之舟面前:“这位公子,可否让我尝一下你杯中的酒?”
秦之舟紧紧盯着他,没重新倒一杯,反而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家谁都知道秦之舟的洁癖很重,不碰别人的东西,别人也碰不得他的东西,这季老板一来,倒是用上同一个杯子了。
家丁下巴都快惊掉了,要是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他。
季迟小抿了一口,眉头忽地皱起:“这酒谁端上来的?”
小二:“老板,是我拿的。”
季迟:“你从哪拿的?”
小二:“就回春酒那一列,最上面的第一瓶。”
季迟闭眼无奈:“公子,不好意思,是小二拿错了酒,为表歉意,赠予两瓶回春酒当做赔偿,可行?”
家丁看向秦之舟,待他拿定主意。
秦之舟这时候起身,站在季迟身前,比他高出一头,威压就出来了。
季迟下意识后退两步。
秦之舟:“酒就免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酒,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小二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上前打算理论两句,季老板平时对他们这么好,可不能平白遭人侮辱。
季迟却拦住了他,轻笑一声:“我这样小的店公子也会踏进来,想必也没喝过什么好酒,除非脑子不大好使,非要来尝尝次酒。”
家丁:“你骂谁脑子不好呢?”
小二:“骂的就是你们,有钱了不起啊?会不会尊重人?”
季迟:“送客!”
秦之舟走到季迟身旁时站住了脚:“你很有意思,但我不会让你的客栈开下去的。”
季迟看着他的冷眼,居然有几分颤意,等人都走后,季迟才坐下来:“近日多注意些,恐生事端。”
小二:“好。”
“对了,那人是谁?”
小二摸着脑袋:“是县令嫡子,秦之舟。”
季迟很少关注这些,所以刚刚他的话是得罪了县令一家,心中顿感不妙,十分不妙。
相安无事了两日,季迟都以为秦之舟忘了这件事,没想到第三日,突然有一批人蛮横冲进来,将客栈的客人们赶了个干净。
小二:“你……你们是谁?”
领头的男子道:“这块儿地,我的,现在我不租了,要么拿出五百两续租。”
小二:“五百两?你们不会是来讹钱的骗子吧?”
男子将地契展开,小二走上前看了两眼,的确是这里的地契。
“看完了,就快滚!”
季迟从楼上下来,暗道麻烦来了。
“你就是老板?快给我收拾东西,滚出去,要么拿出五百两来。”
季迟:“五百两没有,不过当初白纸黑字写了,我这里租二十年,如今不过三年,你就要反悔了?哪有这种道理。”
男子:“老子的地,老子说了算,现在拿出五百两我也不租了。”
季迟:“非要胡搅蛮缠,那就去官府说吧。”
男子哈哈大笑:“你是说要找县令理论理论吗?”
季迟倒把这事儿忘了,秦之舟是县令的儿子,怎么说都是站在他那边的。
季迟:“给我三日,我搬走。”
男子:“不行,现在就搬。”
季迟:“我知道你们为谁办事,三日内,我让秦之舟松口,要办不成,你们尽管砸了这里。”
男子想着委托人的话:“尽可能折麽他们。”
这三日不就是季迟最煎熬的时候吗?那可有戏看了。
男子大腿一拍:“好,就给你三日,我们走!”
小二:“老板,我们现在怎么办?”
季迟平复了情绪:“我出去一趟。”
小二:“你要找秦之舟去吗?我可听说了那人十分暴戾,杀人无数的。”
季迟:“不用担心,你守好这里。”
小二:“那好吧,老板,你自己多加小心啊。”
季迟抖了抖外袍:“嗯。”
戴上斗笠,季迟独自来到秦府门前。
“我要见秦之舟。”
“稍等,我去通传一声。”
没一会儿,家丁回来了:“我家少爷不见,请回吧。”
季迟:“你告诉他,若是想当背后使阴招的小人,就不用见我。”
家丁有些为难:“这……”
季迟:“麻烦再跑一趟,不然,我在这等他也行。”
家丁无法,又进去了一次。
这次再出来:“公子请。”
季迟被家丁领着到了院中,直奔书房:“少爷就在里面。”
季迟:“多谢。”
季迟站在书房门前,深呼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秦之舟:“进来。”
季迟走近:“秦公子,好久不见。”
秦之舟:“确实许久未见了,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季迟按住他的毛笔:“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这么做?”
秦之舟轻蔑地望向他,那表情别提多找打了:“人生不过享乐二字,我做这些,何需理由?”
季迟:“我以为像秦公子这般门第的人,应当是坦荡的,没想到如此心胸狭隘。”
秦之舟:“那你把我想得太好了,不过你骂得对,我的确狭隘,但若是你给我道歉,我高兴了,便不再与你计较。”
季迟:“道歉,不可能。”
秦之舟:“那客栈今日就保不住了。”
季迟:“等等。”
季迟酝酿了好一会儿开口道:“秦公子,对不起,是客栈疏忽拿错了酒,惹得公子不快,应当尽力赔罪才对,我却言辞不当,冲撞了公子,在下,赔不是了。”
秦之舟:“话说的好听,那酒呢?我可是一点没喝上。”
季迟:“我送公子两坛。”
秦之舟假意思考:“行,你现在就去取来。”
季迟:“现在?”
秦之舟:“怎么?不行?”
季迟:“没问题,我这就去拿。”
等季迟拿来回春酒到秦府,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秦之舟坐在一旁等季迟为他倒酒。
等喝完一杯后:“酒还不错,坐下来,陪我喝两杯。”
季迟:“不用,若是客栈能留下来,这酒我还能天天喝。”
秦之舟:“你要是不坐下来,我保证,你的客栈一夜消失。”
季迟毫不犹豫坐了下来:“秦公子说的是。”
就这样,两人有来有回地喝完两坛子回春酒。
季迟酒量还行,但回春酒较烈,这会儿已经醉了。
秦之舟脑子倒清醒得很,依旧冷着脸,看着眼前的醉鬼发酒疯。
季迟指着秦之舟的鼻子骂道:“秦之舟,你简直不是人,不就回了你两句吗?至于吗?至于吗?而且,是你先说我的好不好?你……简直不讲理,我都,都给你赔礼道歉了……”
秦之舟压着怒气,倒要看看这人还想说些什么。
季迟摇摇晃晃站起来,扶着桌子,走到秦之舟那边,扑通一声,跪坐在秦之舟身前,两人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秦之舟捏紧了拳头,想把人扔出去。
岂料季迟一把捧住秦之舟的脸,傻乎乎笑道:“你说你这脸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总摆着个臭脸,还有,你做的事儿,更不想说了,简直是个人渣。”
秦之舟愣愣地看着他,直到季迟醉倒在他怀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纵容了季迟这一行为,明明该立即将此人丢出府外的才对。
秦之舟守着季迟,听着这酒鬼时不时传来的控诉,数着他平稳的呼吸声,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