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季迟特意取下了玉坠放到家里,免得秦之舟找到他。
给季迟开门的是微微,看样子也没睡好,眼下一片乌青。
黎凯缩在沙发上,想睡又不敢睡,看到季迟来了立马倒苦水:“季迟,我终于明白你的感受了,你说你惹上邪祟我还不大信,没想到昨晚真碰上了。”
季迟安慰地拍着他背:“有看清他什么样吗?”
黎凯:“我不敢回想,太可怕了,一闭眼就感觉还在旁边盯着我。”
季迟:“陪我去一趟季老头那吧,看来有的事必须要解决了。”
黎凯:“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微微,下午有课吗?”
微微打着哈欠:“没课,不过我打算回学校补觉,你们去吧。”
黎凯:“好,那你小心点。”
微微:“嗯,放心。”
道观已经重新开放,不过因为净悟真人的事,大家情绪都不高。
黎凯把自己的遭遇复述了一遍,季老头问道:“在季迟家里的时候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黎凯当真想起来,在洗手间的时候就虚晃了一次,那会儿他没当回事儿,以为自己喝多了,又只见到一瞬,没往那处想。
黎凯觉得后怕,紧紧靠着季迟:“你家里不会有脏东西吧?”
季迟冷静道:“嗯。”
黎凯一个弹跳离季迟八百米远:“不会从你家开始,那鬼东西就盯上我了吧?”
季老头:“有可能。”
季迟:“可能不是同一个。”
黎凯快要吓晕了:“你家到底养了多少小鬼?”
季迟:“我没养,但我感觉跟我有关。”
黎凯:“那怎么办?我不想睁眼闭眼都是鬼。”
季迟:“他没动你,可能就是想吓吓你,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我,只是刚好那天秦之舟在家,所以转移了目标。”
黎凯一脸懵:“秦之舟是谁?你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季迟和季老头同时用诡异的眼神看向他,黎凯吓得瑟缩在角落。
季迟开口:“所以他是鬼。”
黎凯大叫一声:“啊!你果然养鬼。”
季老头:“叫得耳朵要聋了,臭小子。”
黎凯搞不清状况,季老头只好把事情挑重点给他讲述了一遍。
黎凯觉得荒谬,竟真有这种停留于世间近千年的老鬼,就只是为了寻一个人的转世。
黎凯啧啧两声,看季迟的眼神都变了。
季迟:“别瞎想,因为我受到波及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秦之舟送走。”
季老头:“不太好办。”
黎凯:“我也觉得,他这样的鬼执念到了一定地步,是不会放手的。”
季迟:“不管多难我都要试试。”
季老头拿出一把匕首:“这是净悟真人留下的,能弑魔杀鬼,带着防身。”
季迟对于仙长的羽化表示痛心,正因为如此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晚上季迟去了酒吧,许多事要问问小陶。
小陶这几天跟调酒师混成了好哥们儿,时不时能喝到免费的不一样的酒。
小陶见季迟过来,嘴里分享不停,还没有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
到了个包间,季迟静坐着。
小陶才哑言:“老板?”
季迟:“坐下,我有事儿问你。”
小陶:“哦哦。”
季迟:“秦之舟怎么死的?”
小陶摸着自己的丸子头:“嗯?我也不知道了,我做鬼太久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
季迟:“那你告诉我,他是哪里的人?”
小陶:“我们一直都住在这里,不过那会儿还不是现在的高楼,叫曲枫,少爷是县令家的嫡子。”
季迟在手机备忘录记上:“曲枫人士,县令嫡子,死因不明。”
“县令府跟什么人有过节吗?或者说秦之舟跟谁有过节?”
小陶想了想:“有,少爷跟你有过节,听府中丫头说,你们之前关系一点也不好。”
季迟:“跟我?”
小陶:“对,但我不知道,我是后来去你客栈的,那会儿你跟少爷已经情意相通了。”
季迟咳嗽一声:“说正事儿。”
小陶委屈:“别的我真不知道了。”
季迟:“行吧,如果想到什么就来找我。”
小陶:“我找不到你。”
季迟想起来小陶没手机:“我让黎凯给你办一个。”
小陶:“谢谢老板。”其实心里想的是有了手机,第一个就要加上调酒师徐大哥的联系方式。
凌晨两点,酒吧关门,季迟开着车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
他看到有“人”朝他挥手,有了前车之鉴,季迟说什么都不会停车。
等红绿灯的时候,看行人也很奇怪,他们总是做着僵硬的动作,似是察觉到季迟在看他们,偶尔会突然转过来对着季迟一笑。
季迟只觉头皮发麻,将车里暖气开足,踩油门的脚一刻不敢松开。
到了地下车库,季迟在想什么时候踏出去,总感觉这里有脏东西。
硬着头皮来到电梯口,看着缓缓下降的数字,总算有了点着落。
季迟先一步踏进去,按下楼层数,转身就与倒立着的男鬼来个贴面,他的双脚贴在顶上,手都没了,切面平整,看样子是被砍去的。
季迟大声喊叫着,试图去按电梯开关。
男鬼的舌头变长卷住季迟的手臂,电梯门关上了。
季迟摸出那把匕首,毫不犹豫朝舌头刺了下去,脱身了。
还有两楼,马上就开门了。
季迟贴着边缘,尽量与鬼拉开距离。
男鬼舌头戳了个窟窿,淌出浑浊难闻的液体。
眼看又要缠上季迟,季迟挥舞着匕首,电梯门一开,马上冲了出去。
到了家门口,手上全是汗,指纹解了几遍解不开,季迟又开始输入密码。
听着走廊那边咚,咚,咚的声音,季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对不起,密码错误五次,已锁定,请十分钟后再试。”
季迟大脑轰地一声,很快耳鸣,甚至听不到那声音是不是已经快到身边了。
季迟握住门把手,崩溃哭喊道:“救救我,救救我!”
季迟缓缓扭头,男鬼已然蹦到了三米远的地方。
季迟猛地捶门:“秦之舟,秦之舟!”
门锁开了,季迟是被外力拉进去的。
季迟倒在一个冰冷的怀抱里,浑身发抖。
秦之舟托着他的身子,阴狠地看着门口,几乎是瞬间,一阵刺耳的惨叫传来,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季迟还在惊吓过度中,双眼失神,身体止不住的抖动。
秦之舟一摸,他的身上全是汗。
于是将怀里的人拢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