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季迟再出现意外，季老头把季迟拎回了观里。
要是季迟早些答应过去，也不会经历图书馆这一遭了。
季迟这次是真老实了，忤逆季老头二十多年，头一次这么听话，事关自己小命，不得不遵从。
草草洗了个澡，换上道袍，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忽然就很心情烦躁，扯下了玉坠，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说不定那鬼很久没回来了，指不定去哪鬼混了，怎么会记得要保护自己的事儿。
生气的点来得太奇怪，季迟把头埋在被子里，强制入睡。
半夜季迟睡得迷迷瞪瞪，一阵阴风刮过，令他缩了缩身体又继续睡了。
熟睡间有双手覆在他的小腹上一下一下的轻揉着。
终于把季迟给弄醒了，看到脖颈间垂下的青丝，季迟瞬间清醒了，起身往旁边靠去。
秦之舟还没玩儿够，被打断了情绪，可那张平静的脸实在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就算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想到对方是鬼，季迟说话还是会哆嗦：“你不是走了吗？”
秦之舟控制着季迟的身体，季迟不可置信地看见自己一步步躺下。
季迟侧躺着身子，秦之舟附于他的身后，一手环住腰，一手揉着肚子。
季迟动弹不得：“你干嘛？”
秦之舟伸出舌头舔舐着季迟的耳垂，季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秦之舟玩儿够了：“还疼吗？今日是我的不对。”
季迟：“什么意思？”
秦之舟：“我来晚了，才让那些丑八怪吓到你。”
季迟：“所以你是知道的？”
秦之舟：“嗯，我不光知道，我还看到了。”
季迟气愤侧头，脸擦过他的嘴角：“那你为什么不帮我？”
太过生气，竟然忘了自己能动了，也没有察觉到秦之舟的一丝欣喜。
秦之舟：“我是鬼，为什么要帮你，我没杀你，你不应该高兴吗？”
季迟：“你杀不了我，因为我们做了交易。”
秦之舟眼底闪过不悦，捏住季迟的下巴：“我是杀不了你，我可以看着那些东西杀死你。”秦之舟放开了他，又挂上了阴恻的笑：“等你死了，我就去地府找你，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你说好不好？小迟？”
季迟真是疯了才会跟一个鬼谈判：“那我为什么还活着，我这会儿不该是死人了吗？”
秦之舟将头靠在季迟的颈窝：“对呀，所以我又救了你，我舍不得那些东西碰你，你只能是我的。”
季迟推开他，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给我滚开。”
秦之舟贴着他：“我要是滚了，小迟就没人保护了。”
季迟心想要是真能保护他，就不会看着他在幻境里死去了，分明就是这恶鬼在拿他取乐。
季迟恶狠狠道：“就算是死，也比现在好。”
秦之舟把他拉了过来，强迫季迟与之对视：“很不乖。”
留下这几个字，秦之舟就消失了，那一刻他看见对方眼里的愤怒，以及在压制的一种情绪。
秦之舟确实是个恶鬼，还是长存于世间近千年历史的恶鬼，喜怒无常。
季迟明白了，刚刚最后的那个情绪，就是想杀了他。
晨钟敲响，季迟也恍惚转醒。
季老头冲进屋子里：“快起来，带你去见一个人。”
季迟：“什么人？”
季老头：“救你小命的人。”
胡乱打理了一下，就被季老头拉去了诵经堂。
“这位是净悟真人，季迟，还不过来。”
季迟行了道礼：“仙长。”
净悟挂着慈善的笑，在看到季迟的时候，却顿住了。
净悟：“小友先坐，且将事情缘由一一道来。”
季迟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净悟提议把玉坠留下，如果能试着感化秦之舟，再将季迟身上的邪气去掉，就不会再招惹上邪祟了。
季迟不放心：“他来自宋朝，都这么老了，思想封建，真的能感化吗？”
季老头：“你这孩子，净悟真人乃羽化成仙的仙人，区区小鬼，还能降伏不了？要不是你运气好，都见不上真人。”
季迟听完眉头松了些，但愿如此吧。
净悟用特定的锦囊把玉坠装了起来：“无碍。”
留下季迟和季老头，季迟：“这位仙人很厉害吗？”
季老头：“那当然了，别看真人如此年轻，其实已经上百岁了，驱邪捉鬼对仙家人来说易如反掌。”
季迟听到岁数的时候确实有些惊讶：“那就好。”
为了平复最近糟糕的心情，季迟去听了一天的课业，染上香火气，感觉活人感都强了些。
中午正吃着斋饭，黎凯打来电话，想来是刚醒：“季迟，最近怎么样了？”
季迟起初跟他说的是自己生病了，后来又大概讲了一些其他的，反正就是说自己撞邪了。
季迟夹了一筷子豆皮：“住观里了，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黎凯：“下午我跟微微过来一趟，看看你。
季迟对于黎凯是抱有愧疚的，酒吧刚开业就扔给了他，两个人的时候都忙，何况一个人：“好。”顿了顿开口：“辛苦了黎凯。”
黎凯在电话那头一笑：“好兄弟说什么呢？我还乐意忙点呢，要是没生意，我俩就得喝西北风了。”
季迟也笑了：“行，分红自己多拿点儿啊。”
黎凯：“还用你说，咱俩二八分。”
季迟笑道：“行。”
季迟往嘴里扒了一口饭，没味儿，但是记得刚刚好像是夹了豆皮来着。
三点左右，黎凯就带着微微来了。
黎凯大呼：“我去，你怎么瘦这么多？黑眼圈也有了。”
微微：“小迟，你这样确定没事儿吗？”
季迟领着他们去了休息区：“可能太累了吧，最近遇到的怪事儿多。”季迟没说什么怪事儿，免得吓着他们。
黎凯也只当是被脏东西缠上了，只要超度赶走就行了。
想当初他们仨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现在看季迟的样子，想法是动摇了。
黎凯：“对了，还记得当初你面试的那小姑娘吗？”
季迟：“白洛？”
黎凯：“对，这刚没干多久呢，就要离职，可是这合同都签了，想着都体面点，结够一个月工资就让她离开了，可人小姑娘不乐意，说是咱辞退的她，要赔偿呢。”
季迟想起来当初见她的时候印象还不错：“她为什么离职？”
黎凯：“问她她不说，不想干了呗，我这几天又面试了几个，不太理想。”
季迟：“过两天我回去看看吧，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还有吧，我跟她聊聊。”
黎凯：“行。”
清居还要营业，黎凯拉着微微上了两炷香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