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迟随便收拾了一番,出门时已经九点多,阳光打在季迟身上,有种透光的白皙。
冷白皮的他不知道被人夸过多少次,本人却不是很满意,总说自己看起来太秀气,不够有男子气概,于是给自己办了□□身卡,由于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最后也只练出了一层薄薄的肌肉。
季迟长得清秀,是没有攻击性的那种帅,五官挑不出毛病,皮肤也细得几乎看不见毛孔。
从小到大给他表白的女生不计其数,甚至包括男生,可季迟就是不谈恋爱,连一个心动的都没有。
黎凯嫉妒这小子生在福中不知福,老是打趣他。
不过现在黎凯交了女朋友,看季迟还单着,心里平衡了许多,这样一个大帅哥都没对象,那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季迟来到约定好的咖啡厅,一进门就引来不少人注意。
“先生需要点什么?”
季迟:“两杯拿铁谢谢。”想到女生来了可能会不好意思点,就擅作主张点好了,拿铁应该不会踩雷。
两分钟后进来了一位女生,季迟看过简历上的照片,于是向她招手。
白洛小跑过来坐下:“你好,不好意思迟到了。”
季迟:“没事。”
酒吧是想再找个前台,要求不高,季迟便随意问了几个问题。
谈话间咖啡上来了,白洛瞳中闪过一丝惊喜,她没想到季迟人这么好,还为她准备了咖啡,这显得自己更没礼貌了。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白洛充分显示了自己的诚意,季迟见对方各方面条件都符合,于是当场就定下了,他没有习惯晾着人说等什么通知。
白洛也很高兴,刚毕业的她没有工作经历,第一次就遇到这么好的老板,有些受宠若惊,况且,这老板真的好帅!
白洛起身便要走,季迟叫住她:“咖啡喝完再走吧,不用紧张,随意点就好。”
白洛也不想浪费季迟的好意,本是不大好意思继续待在这里,现在季迟开口了,就坐一会儿,喝完咖啡再走吧。
季迟翻了一会儿手机,起身对白洛道:“我这边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明天见。”
白洛局促站了起来:“好,明天见。”
白洛看着季迟走出咖啡厅,一坐下就感觉有股风吹了过来,怪凉飕飕的,但咖啡厅四面封闭,也不知是不是空调开太低了。
没坐太久,白洛才走出了门,被太阳晒到,那股寒意才消失了。
季迟说的有事儿,其实是季老头又在呼唤他了。
今天观里有洗邪礼,寓意着洗清身上的邪祟。
此礼会不定期召开,除了实在躲不掉的时候,每次季老头必定要拉着季迟过来听功课祈福。
季迟到了观里,季老头赶紧塞给他一袋子衣服,不用说都知道是那身道服。
为了方便,季老头还专门为他留了一身。
季迟换好,倒真有一种不近人情的清冷超凡脱俗之感。
季迟没注意到观里来往游客的视线,径直走向诵经堂。
季迟找了个角落的地方盘坐着,闭上眼聆听经文。
听得多了,其大意都能记住,听着听着,季迟有种真超脱世俗的感觉,似乎觉得来此地静静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出了诵经堂,又跟着其他人拜拜,两小时后,洗邪礼才正式结束。
季迟还没换下道服,季老头盯着他转了一圈:“小子,最近没去哪吧?”
季迟无奈摇头,已经对季老头疑神疑鬼的态度见怪不怪了:“我能去哪。”
季老头眉心皱成川字了:“我怎么觉着你身上有鬼气?”
季迟:“爷爷,我都在这儿了,鬼还能跟着进来不成?你肯定感觉错了。”
季老头一想也是,舒心不少:“绳子还带着吧?”
季迟有些心虚地把吊坠拿了出来:“呐。”
季老头彻底放心了,只要有这个玉灵在,没有脏东西敢近季迟的身。
眼瞧到了中午,季迟直接留在观里吃斋饭了。
有志愿者在这边帮忙,见季迟过来,先是羞涩一笑,手上打菜的勺子毫不留情地蒯了一大勺。
季迟弯起嘴角:“谢谢。”
季老头问他:“早上没吃饭?”
季迟还真没吃,只喝了杯咖啡。
季迟把盘里的菜夹了一些给季老头,季老头斜眼看他:“吃不完打那么多?浪费观里粮食。”
季迟:“给你打的,怕你不够吃。”
季老头嘴里念着小兔崽子,心里却乐得开花。
正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季迟在观里待着无聊,心道回去能小睡一会儿。
开到梧桐柏油路段,热浪席卷而来,明明只是初夏,怎么这么热?
季迟开到一旁看了眼手机的天气预报,今天23度,很适宜的温度,想不通。
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季迟一抬头就跟玻璃窗上的脸来个照面,吓出一身冷汗。
还好是单向玻璃,不然外头的人看到自己这个反应,该难受了。
季迟降下窗户,看到女孩儿苍白的脸还是心有余悸:“你怎么了?”
女孩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季迟,机械地张嘴道:“小哥哥,我身体不舒服,你能不能让我搭个车,到前面路口就行,我家在那。”
季迟听到她的声音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慌,但放眼望去,这里车少,又热,她一个女孩子站在马路边确实不安全。
犹豫片刻季迟按下了按钮,女孩儿低头拉开车门坐在了后座。
不知怎地,女孩儿上车后车里就凉快了许多,烦躁的心情沉静下来,季迟就没再关注女孩儿。
来到路口,季迟问道:“是这里吗?”
没人回答他,季迟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女孩儿正笑着看他,嘴角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像要从两头穿过一般。
季迟揉了下眼睛,以为自己太疲劳了,回头的时候女孩儿脸正好贴了上来。
可是女孩儿的身体明明还坐在后座,季迟被吓得全身发软,颤抖着手开了几下车门没开动,不知是身子太无力还是被她锁上了。
女孩的脸开始扭曲,嘴巴撕裂开来,眼珠已经不见,只剩空旷的黑洞。
季迟从小就是唯物主义者,尽管季老头在他身边念叨过多次,他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存在。
现在他信了。
女鬼扭曲的指骨抓在靠背上,座椅留下深深浅浅的抓痕。
季迟哆嗦着身体用力一掰,车门终于开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空地跑去。
但为什么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平时这个路口不应该很多车才对吗?
很快反应过来,是这女鬼做的,他逃不出去了。
女鬼的速度很快,只是眨眼的瞬间就闪到了季迟面前。
她喉咙处破了洞,还在不断往外冒黑水,腐烂的味道令季迟作呕。
她说不了话,但作势要张嘴咬向季迟。
季迟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插向女鬼的喉咙,女鬼嘶哑地嚎叫起来,极其刺耳,随即抓着季迟的肩膀往侧边一甩。
气力大,季迟摔在地上仿佛五脏六腑都要破了,捂住胸口咳嗽起来。
季迟撑着身子往后退,他多希望现在有人能救他,他还不想死,他还没给季老头养老,怎么能让季老头送他走呢?
女鬼双手抓向季迟的头,不用说,这一下下来,季迟的头会当场爆开,他就要成为女鬼的晚餐了。
季迟闭上了双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而是看到周围站了一圈人。
老奶奶担忧问道:“小伙子没事吧?”
也有人说:“帅哥,要不要去医院?”
“这是中暑了吗?今天也不热啊?”
“怎么躺在这里?还好吗?”
季迟望向四周,车来人往,俨然是正常现实模样。
心跳个不停,季迟惊恐地爬起来,随手在路上拦了一辆车,往家里赶。
他不敢再开车了,生怕那个脏东西还在车里。
季迟回到家,把灯全都打开,即使是大白天,也不敢触到一丝黑暗。
坐在沙发上惊魂未定,季迟怀疑自己是不是躺路边做了个噩梦,可是这也太蹊跷了,他怎么去的路边?
季迟动了下肩膀,这会儿才传来疼痛,季迟缓缓扭头,看到了肩上的伤口。
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