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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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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从东厂出来后,叶瑛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日我送你回潮州吧。”

她摇头:“我不回去,他一日没有安全,我就一日不回去。”

叶瑛叹了一口气,耐心答道:“太子既然不想翻案,如果你在这里,你觉得太子会怎么做?”

幽兰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知道你身份的人少吗?”叶瑛笑道,“这个案子里涉及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把你杀了,你在潮州,至少还有沈家护着。”

幽兰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叶瑛继续道:“他要是真死了,到时候你殉个情,下去找他也是一样的,没必要非要待在这里。”

幽兰恶狠狠地盯着叶瑛,叶瑛则显得从容不迫,环抱双臂,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继续说道:“那要不然你跟我走?”

幽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跨步上了马车。

在她轻提裙摆,刚踏上马车的那一刻,叶瑛突然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整个身子拉出了车厢,动作迅速而果断。

随即,一把锋利的利刃从车厢里直刺而出,划破了空气。

“什么人!”叶瑛迅速拔剑而立,目光如电,警惕地盯着车厢里的人,大声喝问道。

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四个身着黑色斗篷,面容隐匿在面巾之中的黑衣人,如幽灵般从车厢内迅速涌出。

他们目标明确地直指幽兰,根本没有在意一旁的叶瑛。

叶瑛眼见幽兰陷入险境,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用身体将她护在身后,盯着眼前的四个黑衣人再次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索命之人!”黑衣人的攻势凌厉而迅猛,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叶瑛左躲右闪,拼尽全力与敌人周旋。

然而,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几番搏斗下来,叶瑛愈发吃力。

眼见自己和幽兰受困于四人之中,叶瑛突然笑道:“早知道就不该这么乌鸦嘴,让你下什么地狱,这下好了,连我也要赔上性命了。”

幽兰却道:“现在说,迟了!”

说话的一瞬间,幽兰一手拉着叶瑛的手臂,整个身体旋转一周,手中的药粉随即洒出。

叶瑛只觉得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那手细腻温润,将刺鼻的气味隔绝开来。

一名黑衣人用衣袖捂着口鼻,趁叶瑛不备,手中利刃迅猛地刺向他的腰腹。叶瑛只觉一阵剧痛袭来,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忍痛一脚踢飞了那黑衣人,随即,四人迅速离开了战场。

“掌印大人!”幽兰只觉得沉重的身体倚靠着自己缓缓倒下,腰腹鲜血在他的衣服上蔓延开来,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幽兰一边按压着他腹部的伤口,一边朝着远处的东厂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叶瑛被送回了东厂,幽兰等不及大夫,立刻让番役拿了剪刀和针线,剪开了叶瑛的衣服之后,露出了两寸左右的伤口,经过幽兰的施压,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不少。

她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颗药丸塞到叶瑛的嘴里道:“你得忍着,我要再将你的伤口划开一些,看清楚里面的脏器是否受损。”

说罢,她用火烤了剪刀,将一块棉布塞到叶瑛的嘴里,担忧地看着他:“你一定要撑着。”

幽兰转过头,认真地查看叶瑛的伤势,余光瞥见他紧握着的拳头,不敢转过头去看他的表情,直到确认里面的脏器没有受伤,她才又拿出针线,开始缝合伤口。

等上了药,包扎好伤口,做完这一切,幽兰的额头上已全是汗水。

她转过头,看着因死咬着毛巾而面目狰狞的叶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好了,没事儿了。”

她取下叶瑛嘴里的毛巾,就听叶瑛虚弱地道:“我没被那些人杀死,倒是要痛死在你手上了。”

幽兰见他还有力气打趣,松了一口气,这才道:“这不还没死么!”

第三日,确定叶瑛无碍,幽兰乘船返回潮州。

叶瑛派人一路盯着,让她平安到达了沈府。

幽兰回到沈府的第三日,贤王集结了自己祖父镇远大将军和驻守扈州的周将军的三万余人,一路朝着京城而来。

一路上,不少异教教徒响应,到达鹿浦时,已有四万余人。

他们控制了北部运送粮草的水陆两处,宫中各大臣因如何应战分为几派,闹得不可开交。

知道叛军已到达鹿浦,潮州的空气里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息。

好在贤王的军队并未绕行潮州,而是直奔京城而去。

秦时安正坐在床上吃着叶瑛托人带来的酱牛肉,就听外面传来了铁链松动的声音。

叶瑛缓步走了进来,俯视着秦时安道:“换身衣服,跟着走吧。”

秦时安笑道:“你好歹让我把这吃完吧。”

叶瑛瞥了他一眼,让人将衣服放在他身边,转身道:“我在外面等你,别太迟,惹怒了太子就没戏了。”

秦时安跪于太子面前,神情肃穆,双目坚定。

太子坐在大殿之上,沉声问道:“你知道贤王与周将军暗中勾结之事?”

秦时安沉声道:“罪臣确实未曾听闻此事。”

太子用狐疑的目光看向秦时安,继续道:“你在他身边那么久,真就没见过周将军的人?”

秦时安道:“罪臣绝无半点虚言。不过,若涉及周将军,罪臣或许能有一策,以助殿下解忧。”

太子眸光微闪,追问道:“你既不知详情,如何能有对策?”

秦时安缓缓答道:“罪臣曾听闻周将军有一青梅竹马,曾有过婚约,可惜没能在一起。周将军虽战场上威猛无匹,但对那青梅竹马情根深种,若是用他的心上人去劝说,说不定会让周将军改变主意。”

太子急道:“那他那心上人在哪儿?”

秦时安笑道:“正在宫中,乃是后宫的祺常在。”

太子蹙眉,似乎在脑袋里认真地思索祺常在是模样,随后便对一旁的叶瑛道:“你去把祺常在给我绑过来。”

叶瑛这时却道:“周将军虽还喜欢祺常在,但想来也不会因一个女人断送自己的前程,臣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离间贤王和周将军。”

太子立刻道:“赶紧说。”

叶瑛道:“以祺常在的家人为筹码,让祺常在逃出京城,设法在与周将军联系之前,让人在路上了结了她的性命。”

太子思索片刻,又道:“你是想嫁祸给贤王?”

叶瑛道:“正是。一个女人,逃出京城奔你而来,在男人眼里是多么痴情的事儿,谁知半路被杀,而凶手竟是怕那女人劝降,换作是太子,太子会怎么想?到时候再派人劝降,给足权位,想必周将军很难不动心。”

叶瑛言罢,目光如炬,尽显智谋。

太子听罢,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立刻对叶瑛道:“那就去请祺常在的家人入宫一趟了。”

叶瑛一走,太子目光复杂地望向秦时安,语气温和道:“时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秦时安道:“罪臣记得,是在香雪河,陛下与罪臣争夺一只兔子,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便常常与罪臣比试。”

“那时候是真开心啊,有那么一个人,不知道你是太子,对你真诚友善,又疾言厉色,毫不退让。”

说到这里,太子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在贤王身边传来不少有用的消息,这些,我都没有忘。”

秦时安道:“本是罪臣分内之事。”

太子看着跪在地上的秦时安又道:“你若是收回给慕家翻案的请求,我可以立刻放你出来,官复原职。”

秦时安闻言,再次缓缓磕头,语气坚定而恳切:“殿下,慕家叛国的罪名,绝非仅仅关乎慕家一门的荣辱得失。陆太医一家也因此事受到牵连,无辜受难,家破人亡。更重要的是,我的父亲也牵涉其中,死得悲壮惨烈。这三位挚友皆死于同一件事上,若我明知真相却什么都不做,我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所以,这个冤案,无论如何,非翻不可。”

秦时安的话语掷地有声,都透露出他内心的坚定与执着。

太子听后,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这时候,是断然不能给慕家翻案的,绝不能因为慕家的事情牵扯到我的人,伤了我的羽翼。”

秦时安恭敬地答道:“太子只要承诺为慕家翻案,罪臣愿意等。”

送秦时安回东厂后,太子端坐于书房之内,眉头紧锁,手中紧握着一份急报。

贤王的叛军竟以他想不到的速度朝着京城而来,各行省竟无人敢抵抗,纷纷打开城门,让贤王的军队直接入城。

他寝食难安,数次召集大臣商议,却始终拿不出一个具体的办法。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知道必须有一个将领平定这场叛乱。

但是,周将军的叛变让他陷入了对所有人的怀疑中,他手中的兵不能随意交给别人。

叶瑛身受重伤,无法前行,时间紧迫,叛军的队伍正在迅速奔来,太子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思来想去,却始终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你说说看,你怎么就这个时候受伤了呢!”太子气得口不择言。

叶瑛只好缓缓跪下,低声道:“臣知罪。”

太子紧闭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来,大殿内一片死寂。

片刻之后,叶瑛突然道:“臣倒是觉得有一人可担此任。”

“你想说秦时安?”太子斜眼瞥向他。

叶瑛低头道:“正是。”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最终,在无奈与焦急之中,太子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亲自前往阴暗潮湿的牢房,脚步沉重。

见到秦时安,他开门见山,说明了当前的局势。

“罪臣愿意领兵平乱。”秦时安跪于牢中,毅然决然地接受了太子的决定。

太子心情复杂,像是在警告秦时安,又像是在警告自己,肃然道:“但我事先说明,这不是我和你交换给慕家翻案的条件,我最多赦免你的死罪,至于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秦时安在昏暗的牢房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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