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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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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君溟中了剧毒,皇帝当即下令,命太医院选派得力太医,速速前往君溟住处为其诊治。

一位太医带着药箱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贺泊南。贺泊南今年已经回到京城,刚通过太医院严苛的招考,此刻正处于试用期。

二人踏入内室,但见药香袅袅,君溟半倚榻上,面色苍白如雪,却仍强撑着保持几分清醒。

太医上前施礼,而后取脉枕、丝绢,三指轻搭其腕,闭目凝神,细细感受着脉象的细微变化。许久,太医微微皱眉,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慕大人中了断魂散之毒,”太医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难掩忧虑,“此毒甚是霸道,毒性猛烈,若不及时医治,恐有性命之忧。不过所幸,此毒虽致命但并非不可医治。宫里恰好备有几株天山雪莲,待我速速回宫,将其取回,为大人煎药,以解此毒。”

君溟听闻,微微颔首,虚弱地说道:“有劳太医。”

太医又仔细地给贺泊南交代了几句,叮嘱他一些护理的注意事项以及当下可先行准备的药物。交代完毕后,太医便匆匆告辞,赶回皇宫去取天山雪莲。

贺泊南走到君溟床边:“君溟,”他轻声说道,“我先去给你煎几副有助于伤口恢复的药,你且安心躺着。”

说着,他趁四下无人,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悄悄往君溟手里一塞,同时压低声音:“此乃止痛之药,若是痛得厉害就吃点。”

君溟接过瓶子,轻声说道:“多谢表哥。”

贺泊南拍了拍君溟的肩膀,安慰道:“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好好养伤。”

没过多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原来是大理寺卿崔善业。

“君溟,你这番英勇护驾,陛下很是满意,”崔善业走到床边,温和地说道,“陛下特命我前来探望,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君溟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崔善业连忙上前按住他:“你重伤在身,不必多礼。”

“蒙陛下与崔大人垂念,臣愧不敢当。”

崔善业含笑:“昔年你在大理寺时,聪颖勤勉,本官甚惜。原想留你于寺中任职,奈何陛下慧眼,将你调至御前,倒让本官失一良才。”

君溟谦逊地说道:“承蒙陛下厚爱,我能有如今的成长,多亏了陛下的恩宠和崔大人的悉心教导。在大理寺学习的那段日子,我受益匪浅,崔大人传授的办案经验和为人处世之道,我都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怀。”

崔善业微笑着说:“你这段时日就安心好好修养,不必操心其他事务。等伤养好了,再复位也不迟。”

“多谢崔大人关心。”君溟微微顿了顿,接着问道,“不知那刺客如今如何了?”

崔善业神色一凛,严肃地说:“那刺客行刺失败后便服毒自尽了。我已安排仵作下午进行验尸,想必很快就能出结果。”

“希望能尽早抓到谋害陛下的幕后凶手。”

崔善业拍了拍君溟的手臂,鼓励道:“会的,大理寺定会全力以赴。你就安心养伤,其他的事交给我们。”

说罢,崔善业又叮嘱了君溟几句好好养伤的话,这才转身离开。

正午过后,刑部尚书林光升也前来探望,身旁还跟着宰相府的府医。而在他们身后,林悦颜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君溟,伤势严重吗?”林光升快步走到君溟榻前。

君溟强撑着坐起身来,微微欠身行礼道:“劳林大人挂念,并无大碍。”

林光升摆了摆手:“那就好,那就好。萧大人听闻你受伤中毒,心里十分挂念,特意吩咐宰相府的府医来为你检查。这位府医的医术,堪比宫里的太医,定能助你早日康复。来,让他给你仔细瞧瞧。”

君溟再次欠身,说道:“多谢林大人,也多谢萧大人费心。”

府医上前施礼,而后诊脉察伤。一番检查过后,府医朝林光升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对君溟说道:“慕大人虽然中毒颇深,但所幸救治及时。只要按时服药,静心调养,定能痊愈。萧大人还托我给您带了几副滋补的药材,对您身体恢复大有益处。”

林光升听了府医的话,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微微侧身,凑近君溟说道:“小女听说你伤势严重,在家里可是急得团团转,哭着闹着求我带她过来看看你呢。”

说着,他转过头,对着站在不远处的林悦颜喊道:“悦颜,还不过来?”

林悦颜被父亲这么一喊,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微微低着头,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君溟床前,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君溟,你可还好……”

话一出口,她心里便有些发虚。想起之前与香漓的种种过节,此刻面对君溟,她总觉得有些理亏。

君溟神色平静,微微点头:“多谢林小姐关心。”

见君溟对自己态度温和,林悦颜心中暗自欢喜。

林光升瞧在眼里,笑了笑,说道:“你们年轻人多说说话,本官在外候着。”

“好的,父亲。”林悦颜乖巧地应道。

林光升离开后,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发生了变化。君溟原本温和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眼神变得锐利如鹰。

林悦颜并未察觉到君溟的变化,她满心欢喜地又凑近了几分,脸上带着关切与焦急,说道:“君溟,听说你受伤还中毒,我这心呐,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一样,疼得厉害……”

“林小姐,我有一事相询。”君溟突然开口,声音冰冷,打断了林悦颜的话。

林悦颜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下意识地问道:“何事?”

君溟目光直直地盯着林悦颜说道:“你之前对香漓说过什么?”

“什么?”林悦颜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眼神开始闪烁不定,她怎么也没想到君溟会突然问起这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必装糊涂。”

短暂的慌乱之后,她像是被触怒了一般,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君溟,你可知你妹妹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吗?她暗中设计陷害我,在背后不知道搞了多少小动作,做了多少害人的勾当,心肠可谓是恶毒至极!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呀,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吗……”

“够了。”君溟再次打断她,“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对香漓说过什么?”

林悦颜被君溟如此强硬的态度吓到了,身体微微颤抖,心中满是羞愤与委屈。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番真心,为何换来君溟这样的对待。

君溟见林悦颜依旧不肯回答,语气愈发冰冷,说道:“若不愿答,便请回吧。”

林悦颜眼眶泛红,咬着嘴唇,不甘地问道:“你……你便无话与我说?”

君溟不再看她,缓缓闭上双眼。

“我……我之后再来看你……”林悦颜声音颤抖地说完这句话,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房间。

君溟向来身子康健,甚少生病,可这一病,竟引得这么多人前来探望。家中亲人自不必说,关怀备至,就连王启下午也匆匆赶来看望过他。

只是,在这纷至沓来的探望者中,有个人却始终未曾现身。

一室药香氤氲,却压不住心头那股莫名躁意。自晨起便悬着的心,随日影西斜愈沉愈深。案上汤药渐冷,太医叮嘱的时辰早过,他却迟迟未饮。

“莫不是真恼了?”他喃喃自语道。

但事实是,香漓因昨晚熬夜,又消耗了些许法力,整个人疲惫不堪,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接近黄昏,才在紫荆的百般催促下,悠悠转醒。

“小姐,别睡了!四少爷都中毒了,您还能睡得这么香!”紫荆一边焦急地呼喊,一边手脚麻利地拉开床幔。

“哎呀,别急嘛,我马上去看看他。”香漓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睡眼,不紧不慢地从被窝里爬出来。

一番简单洗漱梳妆后,她顺手端了一碗凉茶,这才施施然朝着君溟的院子走去。

暮春的暖风穿廊而过,雕花圆窗框住半阙天光。君溟斜倚窗栏,雪色中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手臂缠绕的素纱绷带,隐隐透出些淡红血色。

他面色极白,似新雪覆玉,唇上却泛着不自然的嫣红。长睫低垂,在眼下投落两弯浅青阴翳,随着微促的呼吸轻轻颤动。那扇圆窗,恰似一幅天然画框,将他俊美却又带着几分虚弱的面庞框在其中。

廊下忽闻环佩叮咚,他睁眸望来,眼底隐有星芒闪动。

“香漓。”

香漓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旋即故作焦急地说道:“君溟,你快把这药喝了,我忙活了一整天,才好不容易找齐药材,这药对你的身体可大有益处。”

“什么药材?”君溟微微皱眉。

香漓掰着手指,一本正经地说道:“这里面有九香虫、僵蚕、蝉蜕……”

“这……”君溟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能不喝吗?”

“我知道你讨厌虫子,但这是药呀。”香漓委屈地撅起嘴,“人家找了好久呢……”

君溟心中一软,终是无奈妥协:“好吧。”

他硬着头皮接过药碗,眼睛一闭,心一横,猛地将药灌入口中。然而,预想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虫腥味并未出现,反而是一股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倒是没有虫的味道……”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药!”香漓再也憋不住,那银铃般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你骗我一回,我逗你一次,咱俩扯平了!”

她笑得前俯后仰,眉眼弯弯,好似一弯月牙。

他倏然抬眸,才发觉胸腔里滞涩整日的郁气,竟在她梨涡浅现的刹那,如春冰遇阳,悄无声息地化了。

他垂眸掩住眼底波澜。原来这世间真有人,不需刀兵相见,不必机关算尽,只消盈盈一笑,便能教他筑起的高墙颓圮,藏起的软肋毕现。

像是在边境见过的沙棘,分明最耐苦寒,却会为了一缕春风,心甘情愿地绽出满枝嫩黄。

香漓收住笑容,她伸手在他眼前轻晃,袖间梨花香扑面而来:“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君溟摇摇头,轻声说道:“不疼了。”

“今日来探病的人倒不少。”香漓耸了耸鼻子,在空气中轻轻嗅着,“我们家四少爷当真招人喜欢。”

君溟忽然像是个赌气的孩子:“偏有个没良心的,迟迟不来。”

香漓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不是来过吗!我还能闻到昨晚留下的梨花香呢……”

君溟闻言,突然一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你有没有闻到……一个很奇怪的气息?”

“家里的人,宫里的人,还有表哥来过……林悦颜也来过?”香漓细细分辨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奇怪的呀……”

她能精准地嗅出不同人的气息,分得如此细致,却唯独没察觉到皓祯的气息。

似乎此人比香漓更加深不可测。

君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还有只讨嫌的黑猫。”

“嗯?”香漓歪着头,没太明白君溟话中的深意。

君溟顿了顿,目光直直地看向香漓,试探着问道:“你都知道了?”

香漓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口:“知道什么?知道宰相给你下毒?还是知道你故意挨这一刀?”她忽然凑近,发间金步摇几乎戳到君溟鼻尖,“或者说……知道你是个连骗人都要留破绽的笨蛋?”

“你不恼我骗你?”君溟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躁。

“你没事不就行了?”香漓又坐直身子,抬手整理着发尾,神色坦然,“我会给你找到解药的,放心吧。”

“还真是更加看中结果……”

“怎么感觉我不生气你反而不高兴了?”

“你这两日……”君溟忽然别过脸去,苍白的耳尖微微泛红,“对我很凶。”

“我哪儿有凶你啊!”

“你有。”

“没有!”

“有。”

“……”

她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平日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像只闹脾气的猫儿般蜷在软榻上,绷带从松垮的衣襟里溜出来,在榻边垂下一截雪白的尾巴。

君溟想要起身,却被突然凑到眼前的芙蓉面逼得又跌回软枕堆里。香漓双手撑在他耳侧,发梢垂落的冷梅香混着药草的苦涩,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你是谁家的小郎君?这般不乖。”她伸出指尖点在他拧起的眉间,“可是那风华绝代第一等、琼林玉树第一枝、冰姿玉骨世难寻的慕四公子?”手指滑到高挺的鼻梁,“说起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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