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流言反噬,柳府震怒
“砰——!”
一只青花瓷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散,茶水渗入华美的锦缎地毯,晕染出一片深色痕迹。
柳夫人端坐在雕花紫檀椅上,手指紧攥着一封密信,指节泛白,眼底寒意森然。
“……怎么会这样?”她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李家不过一介医者,如何有这般手段,能将流言反噬回到柳府头上?”
厅内伺候的奴才们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发声。
“夫人,”一个年长的管事妇人小心翼翼地劝道,“这几日,京中关于‘柳家窥视天机令’的流言愈演愈烈,甚至隐隐指向柳家当年送女入宫,是因窥天机……前日陛下在御前小宴时,已有人试探性提及此事。”
柳夫人眯起眼,眸底闪过一抹狠色。
柳家虽为勋贵世家,但真正立足朝堂之本,便是她那位身在宫中的女儿——柳贵妃,如今皇帝最宠爱的妃嫔,三皇子的生母。
正因如此,柳家对储位之争至关重要。
可她没想到,原本应该将李家逼入绝境的流言,如今竟如脱缰的野马,反而冲撞了柳家的根基——
京中竟开始传言,柳家当年将柳贵妃送入宫中,并非单纯为了家族权势,而是因窥得天机,知晓皇位之变!
——这会让所有人戒备柳家!
柳家不可能拥有天机令,可只要这谣言传开,足以让柳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更何况,皇帝已经十二年未立储君,朝臣对此事敏感无比,而天机令的传闻,极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牵扯到储位之争中。
想到此处,柳夫人眉头紧锁,沉声道:“立即召集人手,尽快扑灭这些流言……不惜一切代价。”
“夫人,流言已经不止在京中传播,”管事妇人低声道,“甚至有文士写了诗文,隐晦讽刺柳家。”
柳夫人冷冷道:“将那些文士的名字给我……有些人,该当清醒清醒了。”
“可是,李家那边……”管事妇人试探地问道。
柳夫人眯眼,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忽然冷冷一笑。
“李家?”她声音低柔,却透着一丝阴鸷,“李家医术传家,既然他们不愿承认自己与天机令无关,那就让他们看看,医者最怕的是什么。”
她的指尖缓缓滑过桌案,似在思索什么狠辣的手段。
李家行医,最怕的,便是一个“误诊”之名。
只要李家被人诬陷治死了什么人,京中士族对其医道的信任就会动摇,那时,流言如何起、如何灭,便由不得他们了。
“传令下去,让人盯紧李怀素。”
“我要李家,这次无法全身而退。”
第二节:宫廷风波,柳贵妃设宴
长乐宫,烛光辉煌,丝竹悠扬。
柳贵妃端坐在主位,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风华。她亲自执壶,为皇帝斟酒,姿态恭敬,温婉大方,仿若未曾受到外界流言的影响。
皇帝端起酒盏,淡淡抿了一口,目光深沉:“今夜设宴,贵妃倒是有闲情。”
柳贵妃含笑:“陛下日理万机,臣妾不过是想着设宴宽心,也好让后宫姐妹一同赏秋月,解解乏。”
皇帝眸光微动,并未接话,意味难测。
柳贵妃轻轻一笑,语气不急不缓:“……臣妾听闻,近日京中流言颇多,甚至与李太医之女有关。”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皆微微一惊,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皇帝眉宇微蹙,语气平淡:“天机令之事,百年前已然断绝,世人皆知。李太医之女年方十岁,不过是小儿,流言荒谬。”
柳贵妃低眉顺目,声音温婉:“陛下圣明,臣妾亦觉此事荒唐。只是臣妾忧心,此事传得久了,若被有心之人利用,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皇帝未置可否,指尖轻轻敲着酒盏,似在思忖。
就在此时,殿内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贵妃娘娘当真是忧国忧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姿容秀雅的妃嫔掩唇轻笑,声音婉转动听——正是柔仪妃,虽不如柳贵妃得宠,但却是宫中极少数能在言语上与柳贵妃抗衡之人。
她端起酒盏,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柳贵妃,轻声道:“臣妾倒是听闻,京中最先传出天机令之事的,并非李家,而是贵妃娘娘的母家。”
柳贵妃眼神微微一凛。
殿中气氛陡然一紧。
皇帝的目光悄然落在柳贵妃身上,似有深意。
柔仪妃继续轻笑:“贵妃既然忧心流言,不如请陛下彻查流言来源,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挑动是非,免得有人借机行事,反倒让无辜之人蒙冤。”
她这一番话,可谓是四两拨千斤,不仅顺势把话题推向柳家,更让皇帝不得不正视此事。
柳贵妃指尖微紧,随即缓缓笑了:“柔仪妹妹所言极是,臣妾也是这个意思。”
皇帝目光幽深,沉吟片刻,随即缓缓开口:“此事,交由刑部彻查。”
殿中众人心神一震。
——皇帝终于出手了!
这一决定,意味着这场本是针对李家的风波,已被彻底引向更高层面的权力角逐。
第三节:前太子的影子
深夜,乾阳宫书房。
皇帝独自坐在书案后,手指轻轻摩挲着案上摊开的旧卷,眉眼间带着难言的复杂神色。
——是关于先太子的记录。
他的指尖停在一行字上,目光微凝——
“太子凌承瑾,聪慧早熟,少有文武全才之誉,驻守北境八载,仁勇兼备。”
那是他最骄傲的儿子,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储君。
可惜,终究是……回不来了。
皇帝的目光变得幽深,缓缓合上书卷。
这场风波,看似源自李家,实际上……却隐隐牵扯出了十二年前的旧事。
而他,绝不允许,再次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