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着闵碧诗雪亮的刀刃,不禁打了个寒颤,还是硬着头皮冲上去。
闵碧诗侧脸和玉樵低声说∶“一会你找到机会就跑——”
他正准备上前接刀,玉樵却先他一步冲了出去,抽出唐刀一顿猛劈,砍得那人节节后退,脚下一滑,摔在地上。
玉樵趁势一刀刺在他肩头,厉声道∶“你也配和你爷爷打?!”
这人招式完全没有章法,靠着一身蛮力乱拼,以小见大,见微知著,闵碧诗估计,那个叫“六哥”的手底下的人应该都是野路子出身,没什么打法。
那人惨嚎一声,哭喊着叫道∶“六哥!救我!”
蒙面人皆压着刀蠢蠢欲动。
闵碧诗见势不妙,立即喝道∶“玉樵,回来!”
然而对面那群人已经冲过来了,他们虽没有凌厉的招式,但人数多,有力气,就这么胡乱打也能打死人。
玉樵本想上前迎战,冷不防见对面乌压压冲过来一群大汉,也不禁心里发怵。
闵碧诗策马上前,借着高度优势,扔出长刀鞘,将玉樵身前一圈人扫倒,他没有长刀,只有一把短刃,远距离打斗很吃力,但他又没法从马上下来,一旦失了马背上的优势,对方泱泱一群人会立即将他压住。
闵碧诗在电光火石间,迅速将玉樵拉上马,夺过他手里的唐刀,翻身下马,把自己的短刃扔给他。
转瞬之间,形势变了。
闵碧诗横刀反握,血光立现,率先将冲过来的一人抹了脖子。
惊惶的叫喊声立刻响起∶“六哥!他杀了麻子!杀了他,快杀了他!”
一蒙面人发着抖,挥刀就朝他砍来。邱十六眯着眼,犹如一条狡诈的貉,狠声道∶“压住他,捉活的!回去找主人领赏!”
唐刀长达三十寸,刀身狭窄偏厚,锋利无比,闵碧诗左挑右斩,招式凶猛,劲风狠厉,一时竟无人敢近他身。
玉樵骑在马上,虽想帮忙,奈何刀柄太短,自己功夫又远不如闵碧诗那样好,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闵碧诗抽着马,想让玉樵先走,但前面的路都堵死了,马扬着蹄竟也不敢往前冲。
那群蒙面人见另一边有机可乘,纷纷把刀都对准了玉樵,他们朝玉樵刺了几刀,都被玉樵挡下。
这群人见刺人不行,转而刺马,马的前胸被刺伤,嘶鸣着挣扎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刀飞过来,破空声猎猎,那刀割破一个蒙面人的脖子,没做停留,狠狠扎进他后面那人的喉咙。
闵碧诗感觉脸侧一热,血花飞溅到他的面颊,那人瞪着眼,直直地倒下去。
玉樵转过头,惊喜地叫道∶“虎杖,你来了!”
虎杖浑身沾着血,不知经过怎样的恶战,才从追兵手里脱身,他箭步上前,疾风带起衣角,迅速从那人喉咙是拔出刀,回手力劈。
这么一会儿,他们就杀了对方三个人,这种损失瞬间挑起对方的怒火,他们疯了一样,争先恐后地扑上去,兽一样妄图撕咬啃噬。
形势愈加混乱,所有人都陷入缠斗。
血光纷飞间,有人突然喊道∶“六哥,那老狗皮要跑!”
邱十六赫然回头,猛地掷出手里的刀,刀飞了几轮,钉在巷口的石缝里。
被揪住的那人腿一软,哆哆嗦嗦地瘫在地上,拱手哀求∶“……诸位好汉,放我走吧,我就是一路过的,啥也不知道哇……”
双方渐渐停了手,闵碧诗把刀架在一蒙面人的脖子上,朝他后膝窝一踢,那人“咚”一声跪下,哭着道∶“别、别别杀我!饶命啊……”
闵碧诗穿过人群望去,只见拐角处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山羊须,着绿色官袍,淋得像只落汤鸡,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
虎杖惊疑道∶“余大人,你怎么会在这?”
那男人一转头,见到虎杖先是一愣,随后手脚并用就要爬过来,哀声道∶“虎大人,救我,救我!我赶着去刑部,不知怎的就被他们逮住,这是要作何啊……”
此人正是御史台台院侍御史,余麃麃,表字聿消。
余麃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