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

黄子弘凡推开窗，淅淅沥沥的雨打湿了他的睫毛，濡湿了他的嘴唇，石凯想给他配个乐叫“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他走过去“看什么呢？”“看荷花。”石凯这才想起黄子弘凡回来已两年多了。雨滴溅起了泥土的潮湿气，这大概是夏末的最后一场雨，空气略闷，但已泛起寒意，荷花大多枯萎，荷叶独自承泽，却也力不从心。

“怎么了黄子，你不会因为成年在这伤怀吧？”黄子弘凡很想搞点酒消点愁，但今天还不太行，明天他成了成年王爷搬出去到自己府上住，想喝多少都随意。石凯点点他脸颊，让雨滴顺着手指滑落，“你小子想喝酒是吧？就你一点酒精就上脸。”黄子脸避开他的手，手下意识的抓住，温热的湿感传递到自己手上，大概是沾到自己脸上的水。“哥们儿手太冷了，”石凯轻摇了一下手，黄子弘凡才意识到这个行为有点奇怪，刚要松开再转念一想又紧握住，“诶呀，石凯你这个手这么暖和，就当暖手炉给我暖一下，心疼一下你马上‘出阁’的哥哥吧。”“出阁？你明明是自立府邸，臭屁什么呀？想让我心疼你啊，你撒娇太多次都没用了。”石凯想要是蒲哥给他撒娇可能最有用。

但最后石凯还是帮他搞到点酒，但只给他一小盅，他明天有大事要做，自然也不会逾矩，他只要一种感觉，一种酒精带动的轻松灵动，飘然乎世俗之外的感觉。只有这样他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地位，忘记自己的使命，忘记西凉，忘记高杨，沉醉于一种迷醉之中。但他没有忘记石凯，他的弟弟，唯一的弟弟，郭文韬的拥趸，一个天真的小孩，一个吃了太多苦的小孩，他心疼他就像心疼曾经的自己。

弟弟呀，会好的，等你成年，等我登基，你就安心做一个王爷就好了，你不会是任何人的傀儡，任何人的替代，你就做自己好了。

石凯看了看他微醺的小哥哥，把出口的话憋了回去。他闭了闭眼，试图把黄氏那种时常打骂，又时常露出女人看男人，而不是母亲看儿子的恶心眼神抹去。他又会面对未知的未来，就像从前一样在黑暗中匍匐前行，可在黑暗中曾有儿时的阳光照亮，突然阳光又撤出他的世界。他夜盲啊，可他不会说出来，他知道太阳不是永恒的，于是他硬着头皮向前摸索，雨水临摹着他的轮廓，同泪水共同包裹着他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