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完啦。”
我抱着那个刚写完的本子转了一圈,然后被路西法逮过去穿鞋。
“穿好再跑。”
“哦— —”
我不情不愿地穿好鞋,将本子举到他眼前。
“怎么样?是不是起起伏伏?抑扬顿挫?妙笔生花……”
“有点水。”
“哎?”
路西法留下这句让我抓狂的评价后就去做饭了,徒留我滞在半空。
*
距离跳入漩涡已经过了六百四十三年。
当时我和路西法在混沌中睁眼,远处站着个穿白色裙子的姑娘,银白色的月亮落于裙边,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们。
“你们不是悲歌。”
她说。
大脑迟钝地运转后我想我遇见了客形知说过的【诗人】。他们有改写命运的能力。
思考良久,我还是没有说出那声谢谢。
“你们是史诗,我来为你们撰写。”
那姑娘看起来也不缺我这句谢谢,冷淡地说。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怕她听不见我们说啥,虽然这里寂静无声。
“……不过来点吗?”
我问。
“不了。”
说完她拔下头上的木簪子,在脱离头发的那一刻簪子变化至一根笔的长度,她冷冷地看着我们,裙边的月亮飞了起来,她的身上发着光。
“那你是什么?”
“……我是童话。”
“哎?”
“……我的一个朋友说的。”
她偏偏头,声音有点含糊,耳垂上也有点红,我眼尖,立马看到了,之后惊奇地戳了戳路西法,被他按住手。
“别闹。”
*
然后她就把我们送到了现在的地方,一栋别墅里。
“我们会再见吗?”
我扒着门框看她。
“……会,我会来看你的。”
她犹豫着应下了,身后依稀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我先走了。”
“嗯。”
这句是路西法回的,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喂!我还没说完呢!”
“她要回了。”
“好不讲理……”
我嘟嘟囔囔地参观开房子,这件事也没了后续。
直到现在,我也没见到她。
可能把我忘了吧,我有些惆怅。
*
“想见他们吗?”
某一日路西法突然问我,我没多想“嗯”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我看着路西法。
“就是……记得当时候那个漩涡吧?咋俩跳下去之后漩涡没有关闭,所以他们也跳了。”
“不考虑危险的吗?很可能会死啊?”
其实不是很可能。在我睁开眼之前我一直坚信自己会死,而路西法会在空中燃烧,翅膀变成鎏金色的鸟。
可并不是这样。
但……
“而且,有他们的行踪了。”
路西法朝我扬了扬手中那个白色的物体,语气轻松。
我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走吧,去祸。去找他们。”
我被他拉着站起来,仍是恍惚。
“……是他们吗?”
无怪乎我这样问,在每一个世界诞生后都会有他们。
可每一个都不是他们。
“是。”
路西法笃定地说。
“那就走。”
我说。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见到你们。
我会找到你们,拥抱你们,告诉你们。
“我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