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这句话含义的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除了钢铁侠以外，惊诧诡异的古怪视线明里暗里的往那个高挑纤细的黑色人影身上戳。
我养什么？邪神？邪神是在说蒂阿兹？我？我是邪神？
突如其来的一发直球把霍德尔打懵了，被强行换了个物种的他睁大眼睛，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透露着不解，迷惑麻木地直视钢铁侠。
“……”霍德尔欲言又止。
半晌，他迟疑：“什么邪神？”
托尼无辜眨眨眼，回想起跟着药剂和检测图纸一起被送来的附加情报——鬼知道蝙蝠侠一个魔法绝缘体从哪拷问来的“邪神”情报。
黑发、年幼、根据夜翼与红罗宾的证词“邪神”与哥谭首富有点血缘关系。
噢！见鬼！人类与非人类的混血种。
但是嘿！这不是巧了？虽然之前出于信任没特地去查过，也没有太关注小芝士派的长相，但是夜行生物都特地低头来问了，他自然也能直接将二者联系起来。
他在来得路上也查过执行者并非一人居住，眼前这位小朋友也是与哥谭首富有点血缘关系的“邪神”饲养员呢。
难道小芝士派也不是纯种人类吗？
“唔？说是‘邪神’也不准确。”他看着面色恢复古井无波的执行者，忍不住撇撇嘴，感觉这只小朋友逗起来不如彼得有趣，摊了摊手邀请，“总之回去再聊吧，法师？帮忙开个门？”
闪着金色火花的空间门突兀出现在现场，托尼朝明显要留下来等待变种人学院那边来人的史蒂夫抬了抬下巴示意告别，扭头直接进了空间门。
“法师是？”霍德尔歪了歪头，好奇看向彼得小声询问。
“应该是至尊法师吧。”收敛好震惊表情的彼得也小声回复，“是斯特兰奇博士。”
“不会有什么事的，博士是很好的人。”他看着霍德尔紧皱的眉安慰道，“我先过去了。”
再不过去他感觉斯塔克先生就要失去耐心，扭头探脑袋回来催他们了，他现在过去还能问点问题拖延一点时间呢。
“好。”霍德尔快速思考着至尊法师能不能看出他身上的种种古怪。
……虽说早已做好暴露身份的准备，但还是来得有点过于突然了，明明他伪装身份一直都做得十分谨慎，是哪里出了纰漏？
迷茫的霍德尔根本想不到——有如多米诺骨牌般整齐排列的种种意外，是如何被命运无形捉弄的手轻巧推倒，那些种种堪称意外的巧合又汇成了多么恐怖的、将一只无辜蒂阿兹卷入的迷惑深渊。
他面上冷静的与美国队长礼貌告别，怀着沉重的心思也踏过了光圈。
身披红披风的陌生男人胸口坠着颗绿宝石，他鹰隼般的眼睛扫视过来，面容有一瞬的疑惑与好奇闪过，随即恢复了平静。
这就是至尊法师吗？
霍德尔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如果被在这个异世界能够被称为至尊法师的存在指出非人类的身份，在权威人士的话语下任何狡辩都是苍白的。
……虽然其实就算没有至尊法师，只要钢铁侠抓着他进实验室再多检测一下，他没有内脏的这一点肯定是隐瞒不下来的。
他都做好了暴露的准备了，但是意外的，名叫斯特兰奇博士的至尊法师并没有说什么令他不安的话，甚至都没有再看向他，只是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看向斯塔克：“纽约哪来的邪神？”
好像并没有要戳破他身份的意思。霍德尔从至尊法师的言行举止之中看出这一点，但是为什么？他兀自陷入困惑，但是大人们的交流还在继续。
“但是纽约确实出现了来自黑暗维度的生物不是吗？修诺斯？是叫这个名字吧。”托尼反驳道，他露出了幼稚的不满神情，像是被人抢走第一名的幼儿园小朋友，“连纽约之外的夜行生物都说纽约变成邪恶生物巢穴了呢。”
“……？”至尊法师露出了回想的神情，“我最近没感受到有空间裂缝，难道是之前多玛姆……”
他自顾自嘟囔了一串“能量体生物”“异维度”“外神”之类让人不明所以的魔法侧名词，马上做出了决定，“我去看一眼。”
说罢，至尊法师的身影泡沫般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屋内的几人迷茫的面面相觑。
“既然法师干活去了，要不要来点夜宵？”托尼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打了个响指让机械手摇摇晃晃地送上了外卖来的高热量食品，“钢铁侠请客！”
“非常感谢，”只想知道至尊法师出去探查会不会让自己本体暴露的霍德尔摇头拒绝，反正也不能吃，他下意识按照以往对于蜘蛛侠的解释顺口回答：“但是我要控制体型。”
“哈？”向来不会委屈自己胃袋的托尼很是震惊，纳罕地扫视了几眼霍德尔匀称的身形，见惯了浩克索尔史蒂夫那种壮硕猛男的他很郁闷，“不是吧？我还觉得你应该多吃一点呢，干巴得像是那家伙虐|待了你不给吃饭似的。”
遇到那种大块头敌人肯定会吃亏的吧，毕竟又不是谁都有彼得那样变异后的身体素质，他暗自思忖着，想着如何在装备上稍作改造，进一步助力与护航这些年轻人的冒险生涯。
万一人小芝士派看见他们复仇者联盟待遇这么好，生出了想要跳槽的心思呢？他不负责任且愉快地想，如果真的跳槽来他们这里，刚好还能跟睡衣宝宝搭个伙呢，经过他这段时间的暗中观察，这两人相处的不是很默契嘛。
“年轻人的胃不都是无底洞吗？”托尼一面如此想着，一面感叹自己变得贴心甚至会觉得年轻人是在不好意思，于是强硬地塞过来一个汉堡，表情堪称无辜，“芝加哥那家伙不至于这么严苛吧？一顿夜宵都不让吃？”
“对呀对呀，而且你之前都这么自律了，偶尔吃一顿也没问题吧？”彼得欣然接受偶像请客的夜宵，也嚼着蛋挞含糊不清的邀请，他眼神亮亮的感同身受道，“今晚除了夜巡还处理了九头蛇的事呢，不补充一点能量的话会饿的吧？”
“……”
借口被堵死的霍德尔僵硬地捧着堪称烫手的汉堡，垂眸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他能进食的话，此时必然也不会拒绝，他艰难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地说出真诚的谎言。
“抱歉，”他摆出难以启齿的表情，很是为难的婉拒，“其实我有一点厌食症……”
一切未尽之语都在不言中，顶着两人顿时惊诧的视线，霍德尔一脸歉意的丝滑的把夜宵放回了纸袋。
“唔唔唔唔唔？（这就是你每次都不吃夜宵的原因吗？）”彼得还没咽下口中的食物，只能眉飞色舞的艰难表达自己的意思。
“是的。”诡异接收了彼得脑电波的霍德尔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抱歉，不是故意隐瞒。”
“唔？那家伙对助手这么严格的吗？”托尼嚼嚼薯条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样的训练计划能把人折腾出厌食症啊？总不能是像刺客联盟那种往食物里下毒的魔鬼手段吧？
“不如你来我们这里算了，”他不嫌事大，盛情邀请，“还能跟睡衣宝宝组队出道，复仇者也是很需要新鲜血液的。”
“是天生的！”钢铁侠的话惊得霍德尔立即解释，没有让尚未与之见过面的守护者无故蒙冤。
不过…复仇者的加入邀请？
这正中霍德尔的下怀，他几乎心动的想要马上答应了。这不就是他作为义警活动最初的理由吗？
与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打好关系，顺理成章的全世界搜寻龙类存在，只是没想到进展这么快…他本以为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呢，果然是借了蜘蛛侠的光吧。
很想答应。
可是在复仇者和世人的眼里，执行者一直师从守护者，突然成为复仇者预备役也不知道守护者会是什么反应，果然，在他彻底弄清楚守护者的立场之前还不能答应。
守护者一直躲着他，霍德尔现在能肯定这条结论。
他从芝加哥铩羽而归后特地了解过这位义警的作风——按理来说永远第一时间出现在犯罪现场的守护者，却偏偏在他遇见的那一次犯罪现场没有出现，明明那夜的警报响了那么久。
守护者发现了他，却没有按照以往的排外态度将他赶走，反而还躲了起来？
这太奇怪了不是吗？可是找又找不到，发消息也不回，好像那一晚破天荒地宣誓“主权”的不是他一样。
他的满腔困惑无法得到解释，只能阴差阳错的背负起助手的名号，不过……借着这次机会放出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再试探一次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托尼看见执行者眨了眨眼睛，虽然只是说了“我会考虑”，但表情却有些心动，他瞬间露出“我就知道没人能拒绝钢铁侠”的骄傲神色，随意挥挥手让年轻人不要太有压力，“虽然还只是预备役，但这个邀请长期有效，来自钢铁侠的亲聘！”
“感谢认可？”霍德尔弯了弯眸，虽然人偶功能的限制让他的神情与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到没什么起伏，但是托尼和彼得都能看出他很高兴，“毕竟我也很喜欢复仇者们。”
还不等瞬间得意翘起尾巴的托尼拍着彼得的肩膀说点什么，金红的光圈一闪，出门搜查了一圈的至尊法师回来了。
“你大可放心。”收到纽约首富不菲报酬的斯特兰奇很是淡定，他看了眼终于不能忍受身上血尘在用毛巾擦拭自己清洁的、那个浑身刻满炼金阵的非人造物，“纽约没有邪神。”
“以及，修诺斯的数量很少，看得出被清理过。”除非涉及到世界毁灭，否则斯特兰奇才懒得开口戳穿眼前年轻义警非人的事实，他很快挪开视线，“我设下了法阵，不会让纽约成为那些东西的巢穴。”
有了至尊法师的保证，在场众人总算能放下心，愉快的托尼心情瞬间美丽了起来——老蝙蝠说得严重，但这不完全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嘛，复仇者这边有靠谱且不会反手坑队友、居所还固定不会紧急情况找不到人的法师真的是太好了！
纽约的潜藏危机解决，那么等九头蛇那边的收尾结束，就是解开那颗心脏背后的谜底以及欣赏夜行生物喧闹的家庭伦理剧的清闲时光了。
想象着美好未来的纽约首富心情愉快，哼起嘚瑟的小曲：“有谁想要参加钢铁侠的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