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微微一怔,随即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好——”
“你……真的愿意?”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眼中满是惊讶。
他郑重地点点头:“现在就可以。”
可我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软疲惫地趴在他身上,贪恋着这片刻的温暖。
乐乐和洛西早就嚷嚷着要来山上探望,我一次次婉拒,实在舍不得这珍贵的二人时光被打破。然而他们的热情难以阻挡,某天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惊醒了还在沉睡中的我们。
阿野耳朵灵敏,一下就听出是乐乐的声音,摇着尾巴跑来叫我们起床。门刚打开,乐乐就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们!”我笑着回应,身后的顾星言也走了出来。洛西看到,也激动地张开胳膊,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犹豫着没有上前。顾星言注意到她的局促,主动走上前,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
我们正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嬉笑打闹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言哥——”
循声望去,门口的台阶下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身着一袭白衣,气质出尘;另一人则身披黑色衣衫,头戴斗笠,周身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穿白衣的正是洛小川。
顾星言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竟隐隐带着几分哽咽,“小川——你回来了。”
“言哥——”洛小川几步上前,一把抱住了顾星言。
“我还能回来吗?”洛小川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问道。
“能——这里一直是你的家。”顾星言温柔地替他擦干眼泪,眼神中满是宠溺。
“那他呢,他可以回来吗?”小川指着身旁的黑衣人问道。
黑衣人的斗笠压得很低很低,我努力想看清他的面容,可他却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将头低得更低了。
“他是?”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黑衣人微微动了动,那张被黑色薄纱遮住的嘴张了张,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顾星言见状,轻声安抚着让他们先进来再说。进门之后,洛小川便一直贴心地照顾着黑衣人的一切。甚至当他去洗手间时,他都会细心地陪着,安静地守在门外等待。
“我哥哥他……烦请你们不要介意。”洛小川带着歉意的神情说道。
黑衣人从洗手间缓步走出,重新落座后,他缓缓抬起手,动作带着几分迟疑,他缓缓的摘下了斗笠。
当他抬起脸的那一刻,众人皆惊。
只见他脸颊左侧横亘着一道狰狞的长疤,暗红的疤痕与苍白的皮肤形成刺目对比,让原本清俊的面容多了几分恐怖。然而,那面容之中还是非常清楚的辨析出此人正是洛小舞。
“他的脸怎么了?”乐乐向来心直口快,瞬间将疑问说了出来。
小川还没回答,洛小舞就抢过了话茬。
“我想做我自己,我不想要这张不属于我的脸。”洛小舞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过粗糙的石板,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
一旁的洛小川局促地绞着手指,从进门开始,他的目光就未曾从洛小舞身上移开过,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心疼,仿佛洛小舞就是他世界的全部重心。
“我哥他有点过度紧张,你们……”洛小川话未说完,就被顾星言温和打断。
顾星言目光柔和地看向洛小川,用眼神安抚着他:“小川,紧张的是你,他的事情让他自己说。”
洛小舞垂着头,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声音闷闷的:“我想做我自己,这张脸不是我的,我不喜欢,我每天照镜子看到它就会厌恶。”
“我们每个人的皮囊都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顾星言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但这不妨碍我们成为想成为的人。真正决定我们的,是内在的灵魂,而非外在表象。”
洛小舞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这样不仅伤害了自己,也伤了最爱你的人。”顾星言的目光转向洛小川,“你看,小川多紧张,他的心思全在你身上。”
洛小舞缓缓抬起头,与洛小川对视。洛小川眼中翻涌着浓烈的不安与关切。
“我弟弟为我担心太久了……”洛小舞喉结动了动,目光垂落在洛小川紧攥的拳头上,“我一直不知道,原来这世上我还有一个弟弟……直到那天洛家辉说出了真相。现在,世界上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他声音发颤,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又藏着深深的愧疚。
洛小川突然扑过去,紧紧抱住哥哥单薄的肩膀:“哥,无论你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哥!”他把脸埋在对方颈窝,声音闷闷地带着哭腔,“我只要你好好的,别再伤害自己了……求你了。”洛小舞僵了一瞬,缓缓抬起手,颤抖着抚上弟弟的后背,在这寂静的房间里,两人交叠的身影仿佛化作了彼此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