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执事们和乐师们陆续上台,刘导又稍微做了一下调整:让王墨奎、刘振羽爬下场口的脚手架;吉时已到时让刘夜舒、朱瑾、孟老师爬上场口的脚手架;让扁担组从吊桥上下来表演,让岳浮笙从吊桥上直接递战旗,最好笑的是张珙桐立战旗那一块儿。
张珙桐在这一幕穿的是红色的婚服,宽袍大袖,文质小帽,颇有书生意气,当他接过乌金耀辉手里的战旗亮相时,台上的部分人突然发出一声声爆笑,笑得台上的8个男宝宝懵了,不明所以的也跟着懵了,就连带台下的刘导、徐导和刘语纱一个个的都懵了,刘导问:“怎么回事儿?他们笑什么呢?”
“不知道啊,怎么珙桐一接战旗他们就笑了呢?这笑啥呢?笑点在哪儿呢?”徐导愣是没想明白台上的人到底为什么笑,转头问刘语纱,“语纱,他们笑啥呢?”
刘语纱一脸懵懵地摇头,说:“我……我也不知道啊……”
刘导忍不住了,拿起话筒一本正经地问:“大人,你们笑什么呢?”
“像算卦的!”乌金耀辉高喊一声,边喊边笑“哈哈哈!”
“像什么?!”刘导皱着头歪着身子问,刘语纱憋着笑,说:“他……他说像……算卦的……嗤……”
“算卦的?!”刘导伴着所有人的笑声在质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乌金耀辉他们是怎么联想到“算卦”这个词上去的,“这明明是拜战旗!是要庄严、肃穆的一幕,怎么想到算卦的上面去的?这跟算卦有什么关系啊?好了,都收一收,咱们做演员的情绪要收放自如,这个情绪要能控制得住,好吧。咱缓和好了,调整好了情绪就再来走一遍递战旗这个地方!然后从开始到这里,好吧!准备好了再来一次!”
这个主观印象一旦代入就很难抹去,连走两遍都卡在张珙桐接战旗亮相的时候,一到这儿就全员止不住地笑,乌金耀辉只要看一眼张珙桐立战旗的模样就笑得快岔气了:“哎哟我的妈,太像算卦的了,哈哈哈!”
刘导忍无何忍,拿起话筒在言语之间加点儿火候:“台上的演员们,咱能不能敬业一点儿?这有什么好笑的?多么庄严、肃穆的一幕!这一会儿卡了几回都在这儿!再来一次!”
台上鸦雀无声,憋着笑老老实实来一遍,这个问题刚解决,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张珙桐立战旗需要把旗杆插在道具孔里,可那个孔有些小,他吭哧瘪肚背对着观众席撅着屁股捣鼓半天,吊桥上的杨子夜、岳浮笙、陈必栗三个兵丁在旁边看着想伸手也帮不上忙;乌金耀辉尴尬地轻咳两声往观众席上看;台阶上的男执事、乐师有的就原地坐在台阶上玩手机。
刘导倒吸一口凉气,问:“台上又怎么了?战旗立不住还是怎么的?珙桐,你这背对着观众时间太长了,这不行!你干嘛呢?”
“导演,这个战旗杆插不上去啊,这旗杆……不太好立……”张珙桐捯饬半天,刘导喊:“老宋!老宋在吗?”
“哎——刘导,怎么个事儿?”宋老师从侧台露出个头出来,刘导说:“你找个师傅专门给珙桐扶战旗!珙桐,你不用真立,做个动作就行,下面会给你安排个接战旗的师傅,好吧。”
“哦,好嘞导演!我就做个样子,把旗杆给那个师傅就行,是吧导演。”张珙桐又复述一遍,刘导说:“对!老宋!师傅安排好了吗?”
“好了,导演!就位了导演!”
“那咱再来一次!”
“刘导,我去个洗手间。”刘语纱跟刘导说一声,刘导大气地一摆手,说:“去吧,这会儿不联排不用跟,在侧台忙活就行。”
“好。”刘语纱从洗手间回到侧台在观看“拜战旗”这一段,正看得入迷,被乌金耀辉一声“拜战旗”震撼,台上除了兵丁以外的人都齐刷刷地向战旗行跪拜礼,看得人热血沸腾。
不知为什么,刘语纱却偷偷地捂嘴笑起来,姜文心悠哉悠哉地靠过来,抱着胳膊碰了一下她,问:“哎,你喜的什么?跟说妥的样?看上哪个小兵丁了?粘上哪个了?”
“不是,我是笑大人!”
“大人?!大人怎么了?”姜文心侧身看了一眼台上的乌金耀辉没发现什么笑点,刘语纱解释道:“刚才大人喊拜战旗的时候,所有人都朝着战旗跪下了,也不知道为啥,我第一反应他们拜的是小战旗,哈哈哈……就感觉小战旗的地位一下子就飙升了,那地位升得比升官儿都快!哈哈哈……”
“小战旗是哪个?”
“就上场口脚手架最顶端的那个。”刘语纱拉着姜文心指给她看,姜文心说:“哦,就那个小孩儿啊,老是笑容满面的那个,还挺帅滴。”
“啊,帅吧?!他爱笑,笑起来挺可爱的,属于治愈系的那种。我感觉他像小团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团宠一掉泪,世界都心碎!他一不高兴,感觉全世界都是错的,他笑一笑,我就能原谅全世界!”刘语纱滔滔不绝地讲着,姜文心啧啧两声:“他有那么神奇吗?让你传的那么邪乎?啧啧啧,这可体现他在你心里的地位了,老高了!哎,他那个小战旗的名你是故意起的吧?”
“没有故意……嘿嘿……随心所欲……”
“还不是故意,你刚才不是说拜战旗这一段好像众人跪拜的是小战旗吗?你这是哪给他涨地位,这是涨辈分儿啊。”
“嘿嘿,歪打正着!”刘语纱俏皮做鬼脸儿,“姜姐姐,开心不?”
“开心开心,欸,你看上人家了?聊聊去也!”
“别闹,那不行,我都拿他们这帮小孩当弟弟看的,谈感情多俗?我觉得吧,那个小战旗他要是我亲弟弟,我绝对给他宠上天!只想慢慢把他宠坏也不要悔改!要不我去认他做个干弟弟,他实在太可爱了!”
“哼,我看着他现在不是你亲弟弟你也给他宠上天了啊,不是亲弟弟胜似亲弟弟!你简直宠得他毫无下线!不,是毫无底线!”
“没那么严重吧……”
“那其他的兵丁我看着也行,你也多关注点儿!”
“这话说的,啥叫也行哦?我关注了呢,俺这8个男宝宝个顶个的好,还都那么帅,各有各的特点……”
“还男宝宝?”
“他们难道不是宝宝么?嘻嘻。”
“行,看好你的男宝宝们吧!”
“他们很乖很听话的……”刘语纱的话还没说完,场上就散场准备第三幕,撤道具的时候她们两个让开,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姐姐……”
“哎——我在!”刘语纱跟哄幼儿园小孩似的秒变夹子音,姜文心在原地感叹,说:“完了,团里新增弟弟奴病例一个!”
“姐姐,那个……算卦……那里是个什么梗?”刘夜舒又晃悠着过来,还是那个治愈系笑容,刘语纱说:“想听啊?”
“想听,为什么珙桐哥往那儿一插战旗就像算卦的啊?不过确实挺像的,哈哈哈。”刘夜舒很自然地坐在大台阶上,“姐姐,你坐吗?”
“不不不,哈哈,姐姐站一会儿。”刘语纱站到大台阶旁边说,“那是因为之前马导在序幕定的难民中有一个算命先生,打算让第一批男舞里挑一个去演,这不最后没成嘛,然后那算卦先生的衣服和算命幡跟珙桐哥这身行头差不多,像缩小版。后来排的时候就没用了,刘导他们不知道,所以……哈哈哈,你懂吧。”
“哈哈哈,懂了懂了。”刘夜舒笑得前合后仰的,刘语纱就在侧台看着第三幕的进度,其他男宝宝们就分别坐在侧台后的小平台、大台阶、挡板后的长椅上候场战争。
一个小时左右,第三幕终于整合完毕,刘导要求更换战争场景,刘语纱默契配合:“四幕战争上场啦!”
她这么一喊,张百濯他们拿起道具上场,刘夜舒从台阶上下来,迷迷糊糊地四下寻找:“我刀呢?姐姐……我刀没了……姐姐……”
“在你身后。”刘语纱伸手一指,还没来得及收回,岳浮笙装作若无其事地把两部手机放在她伸出去的手上,轻描淡写一句很酷的“姐”更是给她整懵圈了,她怔怔地拿着两部手机处于大脑宕机中,“哎?什么情况?哎?!不是……大哥你啥意思啊?”
“帮我打一下!”岳浮笙溜回半截压低声音求帮忙,说完又跑到台上,刘语纱满头问号,一手拿一部手机站在那儿凌乱:“啥啊?!”她低头一看这两手机都玩着同一款游戏,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心想:小砖红,你给我了个啥啊?我去,这咋玩啊?这球我不会玩啊?咋整啊?谁来救个命啊?我虽是左撇子也玩不转这个啊……这咋玩儿啊……给你姐出难题是不?小砖红你真的是……
刘语纱左右开弓抱着手机打游戏,着实玩不好,搞得她一头冷汗,可她慌乱之际瞥到侧台设备后的红布堆上还躺着一个睡觉的王墨奎,这下给她吓一跳:“哎哟我去!这儿怎么还一个!那个……孩子……妈呀,你叫啥子名啊?那个……孩子……醒醒了……”由于手里都拿着手机不知该往哪儿放,又不知他叫什么名字,急得直跳脚,踹他还不忍心,恰好剧院里的一个工作人员过来,他慢条斯理又爱笑,刘语纱连忙请他帮忙:“哥,帮忙喊一下这孩子呗,他该上场了!咋搁这儿睡了呢?孩子,醒醒了!”
也许是听到刘语纱的声音,睡着的王墨奎醒来:“我去,我刚才都睡着了!”
“快点儿了孩子,该上场了!”刘语纱提醒,王墨奎赶紧拿枪上场,剧院小哥笑着说:“你刚才的样子……不,你看他们的那个眼神……”
“嗯?!我看他们的眼神怎么了?”刘语纱打游戏的两只手停下,傻傻地托着那岳浮笙的俩手机发呆,剧院小哥说:“像妈看儿子,太宠了!哈哈哈。”
“哈哈哈,他们都是孩子,都是蛋蛋后,都是小孩儿,在我眼里都是宝宝级别的,特单纯特可爱,说我看他们像妈看儿子也不过分,哈哈哈。他们是外地的,来咱这儿一趟也不容易,人生地不熟的,有时间就多照顾照顾呗,别让他们受委屈就好。当过幼师的都见不得孩子受委屈,容易心疼。”
“你原来是幼师啊,幼师心都软,怪不得我看他们这几个小孩儿都喜欢黏着你。”
“哈哈,也没有那么黏……叭。”刘语纱继续帮岳浮笙打游戏,正不知所措时导演让男宝宝们下场,接下来要给道具定点,给舞台调灯光,她抬头就看见岳浮笙跑下来,像是得了救星一般略微激动,“你快来……快来,救命啊……救场啊……姐快不行了,快来救救姐!”
岳浮笙把枪放在一旁跑过来要接过手机,说:“姐厉害啊,左右手一起打啊!”
“打不了一点儿,给姐忙死了,玩儿不了。”
“谢谢姐,我来吧,我来打。”岳浮笙把两部手机拿走,把另一部塞到刘振羽手里,说,“给你手机!下场了也不来拿,让姐拿那么长时间!”
刘振羽像背锅侠一样,慢悠悠的方言一吐为快:“是你给姐的好不好…… ”
“那你去找姐拿啊!”
“你让吗?”刘振羽小声嘟囔地坐在小平台继续玩游戏,岳浮笙挤在他旁边,说:“赶紧打吧,我这一个球没进呢!”
“呃……我这好像进了一个……”
“你咋进的?”
“我不知道,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进了一个……”
“你运气咋这么好呢?”
“吸的你的呗!”
“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