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语纱出了四号化妆间,听着小曲儿就进了三号化妆间的门,里面气氛火热火热的,嬉笑声、玩闹声、开嗓声、吃零食声、匆忙找东西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房间里根本不需要开暖风也能暖烘烘的。
她穿过拥挤的小道回到自己角落的位置趴在化妆台上小憩一会儿,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不觉笑起来,李雪香端着热水杯走到她身边,在个身子摇晃了她一下,说:“球儿,你在这儿傻笑什么呢?谈帅哥了?”
“没有,雪香姐,我就是觉得今天很开心啊。”
“哎哟,你这话说的,你哪天不开心?我看着你天天都开心,哈哈哈。”李雪香调侃了几句,问,“球儿,今天晚上咱几点开始?”
“姐姐,导演说了七点开始吼嗨,独轮车、扁担先做准备,带装带麦带道具。”刘语纱指指手机,说,“我已经在群里发过咯。”
“还有点时间嘞,我去看一眼高姐那条裤子,感觉那条裤子很舒服,到我们上场就喊一声。”李雪香转眼就扎到话家常的人堆儿里,一阵一阵的欢笑看着心情就好。
刘语纱低头看了眼手机,还有五分钟即将开始,她在化妆间里提醒了一次后便抱着本子准备去舞台,刚出门就遇到男宝宝们往舞台走,她惊讶:“哎?!还没喊你们怎么过来了?先走独轮车、扁担啊,你们还得等一会儿。”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看呗。”张百濯的成熟气质总会给人一种领头羊的感觉,但有时候可爱起来也是真的萌,“坏了,我是上场口的,上下场口来干什么?”说完一溜烟就跑得无影无踪,刘语纱感叹:“小年轻,体力就是好啊。”
刘语纱拉开侧门,招呼着男宝宝们:“来,快进快进,不然里面就冷了。”
“谢谢姐。”陈必栗第一个跑过去。
“谢谢姐。”杨子夜第二个跟过去。
“谢谢姐。”岳浮笙第三个进去,刘振羽挤在他身后过去,只听岳浮笙一句:“你怎么不说谢谢姐?”
“你……你都……替我说了……我……我咋说?”刘振羽的理由让岳浮笙觉得有些牵强,随后被刘夜舒一声活泼的“姐姐”打断:“谢谢姐姐!”
“好孩子,跟姐姐就别瞎客气了。”刘语纱对于这种活泼可爱的小机灵喊姐姐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整个心都要被萌化了,“快进吧。”
“哟,妹子是等我给我开门呢吧?”徐瑞麟拍着自己的肚子跑过来,刘语纱憋住笑,说:“哥,我是专门在这儿等着给你开门呢。”
“谢了妹子,我独轮车呢?”
“里头,侧台大台阶后边儿。”
“好嘞妹子!”徐瑞麟的话刚落,小滕姐扎着头饰跑来:“语纱,等一下,感谢感谢。”
“不着急,小滕姐,后面还有人吗?”
“有,还有小丹,来了来了。”小滕姐看了一眼后方,小丹整着衣服一顿跑:“我来啦,谢谢。”
“张老师来了吗?”刘语纱关上门往里走,小丹说:“来了来了,他和小洁从上场口上。”
“好的。”刘语纱比了一个ok手势,扁担组的几个人就提着扁担赶来,素鸾娇清点了一下人,发现少了一个,问:“那个荼薇呢?”
“她去拿扁担去了,马上就来!”任清客盘着发饰回答。
此时侧台的门裂开一条缝儿,从缝儿里挤过一个小女孩,她看起来年龄不大,却肉嘟嘟的很可爱,眼睛很漂亮、很吸引人,她就是外邀女舞之一刘荼薇,她给刘语纱的第一印象是不错的,面都线条柔和,眉宇间是果敢与和善的并存,刘语纱再次有了磁场相吸的感觉:“这个姑娘挺好,磁场合了,是块好料子欸。”
独轮车组的部分有所改动,刘导让朱瑾和张百濯搭个戏:“朱瑾,待会儿独轮车往后退卸麻包、石头、木头的时候那个戴眼镜的小孩儿要扛个大麻包上来,大麻包会摔地上,你要去给他扶一下,你俩做个戏,好吧?”
“哪个小孩儿?”朱瑾找了一圈儿没看到张百濯,在一旁的秦雪峰说:“他去拿麻包了!”
“小陇,麻包拿来了吗?”徐导拿话筒喊,张百濯扛上大麻包侧台就位:“好了!”
“那咱就合着音乐把独轮车这一部分走一遍!没什么问题我要排扁担了,好吧。”刘导挥挥手,示意音乐重头开始,朱瑾和张百濯的搭档之旅多了些小坎坷,不是出早了,就是摔早了;不是表演力度不够,就是夸张太假了,刘导依旧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两个的默契还要下去练,得配合好,好吧。独轮车这一部分就这样,该扁担组了,语纱——”
“哎——我在——”刘语纱从侧幕探出一个头来,刘导说:“让这一幕的演员集体候场排完扁担组我要看整体效果,好吧。”
“好嘞!”刘语纱接到消息就在群里告知,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熙熙攘攘人群的声音,她往后退了几步,给候场的演员们让路,站到靠后方的男宝宝们的身边。
说来也是奇怪,只要他们站在一起,就好像自动连接wifi密码似的,话匣子是停也停不住,尤其是和刘夜舒、岳浮笙、刘振羽这三个在一起的时候,四个人的嘴叭叭的跟租来的着急还似的,聊得天花乱坠。
正巧姜文心来侧台凑个观剧热闹,看他们几个聊得带劲,不免调侃几句:“哎怪,跟帅哥们聊天呢?聊这么好呢?聊上几个了?”
“姜姐姐,别闹,人家还是孩子。”刘语纱虽聊着天,但台上台下的事仍时刻关注,每一帧的变动都铭记在心,眼看进度就要排到拜战旗的地方,她看着刘夜舒还在低头玩着手机,便上前提醒,“那个……孩子……快到你递战旗了,你该准备一下了不,你的战旗呢?”
“在外面吧…… ”
“你别吧啊,待会搞不好导演又要说你了。”
“没事姐姐,我有必杀枝,都习惯了。”刘夜舒的心真大,刘语纱也是拿他没辙,跑出去想找道具师傅问哪个是他用的战旗,可找了一圈儿道具师傅才从上场口的门出来:“师傅,那个小孩儿递的战旗是哪个?”
道具师傅指了指里面,说:“哦,说是导演又改了,不递战旗了,让举着上去!”
“举着?!”刘语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产生了怀疑:这出来之前还没改,出来之后没多久改了?我去看看举什么样的战旗。
刘语纱到上场口一看,旁边有个师傅正举着一个几米长的木旗杆站在那儿,上面的战旗随着鼓风机飘动,她心里一连咯噔好几下,舔了舔嘴唇,又咽了咽唾液,心想:我嘞个豆,这么高的杆子确定要让小战旗举么?是他举旗杆啊,还是旗杆溜他啊?这配置恐怕只有小砖红可以叭。
于是,刘语纱溜到下场口找到刘夜舒,说:“导演把你战旗换了,你不托着战旗上了,你举着上。”
“没事儿姐姐,举着我也可以!”上一秒刘夜舒还轻松自在笑嘻嘻,下一秒刘语纱带着他见到战旗的时候,他脸上的甜笑变成苦笑,“这么高!我去!姐姐,你没开玩笑吧?我举不了!姐姐,要不你跟导演说换人吧!”
“你看姐姐像跟你开玩笑吗?”
“别逗了,我去!”刘夜舒略微有些抓狂,“姐姐,求你跟徐导说说,换个人吧,我这几个也不是个儿啊。”
徐导此时喊道:“小孩儿,你举着战旗上来,我看一下效果!”
刘夜舒没办法,只好举着比他高好几倍的旗杆晃晃悠悠上了台,上了台阶又上了廊桥,一步一颤、一步一祈祷似的走到位置,哪怕他把旗杆杵到地上,他还是有点控制不住,差点儿被旗杆儿带着跑:“我去!我去!哎哟我去!”
徐导在下面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哎哟,我的天哪,那个小孩儿,你干嘛呢?你好好拿着行不?能不能好好拿着?哎哟,我的天哪!我在下面看着像杂技团杂耍似的,别这都水啊!哎哟,我的天哪……小孩儿你这是请战旗呢还是请大神儿呢?”
刘语纱悄悄地跑到台下说:“徐导,他个儿小,这旗杆都赶他好几个了,他有点难控制啊。”
“嗯,换个大个儿!”刘导在旁边点头,徐导说:“他个儿不小啊,他就是溜达!”
刘语纱眼珠儿一转,心想:这是推小砖红上镜的好时机,请战旗的时候全场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战旗上,这时候举战旗的人就是全场焦点,如果此时不推他一把,岂不白白浪费这帝王气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小砖红,姐姐要推你上镜了……
她观察了两位导演的脸色,试探性地说:“导演,要不……让那个……蛋蛋试试?他个儿还挺高,我感觉他气势上也镇得住这个场子。”
“蛋蛋?!”徐导很诧异为什么刘语纱会推荐他,刘导拿过话筒先行喊出来:“蛋蛋呢?在吗?”
“我在!”岳浮笙在下场口冲出来,刘导说:“你去举战旗,我看看!”
道具师傅从刘夜舒手里接过战旗交给岳浮笙,岳浮笙感受着旗杆的力量,刘导对乌金耀辉和张旭港说:“大人、男正宾,你们两个再配合一次,就请战旗那儿。那个蛋蛋啊……”
“哎——”岳浮笙探出一个脑袋,刘导交代:“待会儿你听见请战旗你就从上场口出,走到舞台中间,上台阶把战旗交给大人,给完之后就站到吊桥上,好吧。和那之前小孩儿的走位一样,好吧。”
“好!”岳浮笙比了一个OK的手势,身为男正宾的张旭港用底气十足的声音震撼了整个剧院:“请战旗!”
岳浮笙刚一起势,刘导说:“等一下!音响师傅,麻烦把音乐调到请战旗这个位置,跟着音乐看看效果,好吧。”
请战旗的音乐一响起,瞬间庄严肃穆且神圣的氛围感涌上来,音乐的每个节拍都激起全场的雄心壮志,张旭港掷地有声的“请战旗”三个字让全场的人热血沸腾,全场的心随着岳浮笙的脚步澎湃昂扬,其精忠报国的意志也更加坚定,尤其是在岳浮笙转身站定的时候更是势不可挡,甚至多多少少压过了乌金耀辉的势头!
就这一遍,仅此一遍,刘导当即拍板:“就你了,以后的战旗由你来递好吧!”
“导演,我有个问题!”岳浮笙站在台上喊,“我是下场口推脚手架的,请战旗在上场口,我来不及!”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刘导侧耳努力听,可距离远,台上的人都在复述,刘导自然听不清。
刘语纱凭借岳浮笙的手势变化猜到他的意思,说:“刘导,他是说他在下场口推脚手架,请战旗在上场口,他来不及跑动。”
“哦,没事,脚手架人员我还要调整,这样吧。”刘导清清嗓子,把话筒交给徐导,说,“徐导,你给他们调度一下吧,让脚手架上多来几个人干活搬石头,显得气氛热火朝天的,你认得他们,你来吧。”
徐导接过话筒思量又思量,说:“蛋蛋,你和墨奎换,墨奎去下场口的脚手架;那个小孩儿你别搬东西了,你也去下场口推架子;小羽,你也去下场口!嗯,下场口三个男孩儿,上场口两个男孩儿,人数大差不差。”
“徐导,下场口4个男孩儿,还有刘羽玉呢。”刘语纱提醒,徐导愣住,说:“那……小孩儿你去上场口,一边仨!”
“好嘞。”刘夜舒突突突地跑过去。
“不对啊,上场口还有个孟老师呢。”刘导反应过来,“启灯孟老师才上去的,让那小孩儿回下场口!”
“小孩儿你回下场口!”徐导喊。
“好嘞。”刘夜舒又突突突地跑回去。
“行,那就上场口两个男孩儿一个孟老师,下场口4个男孩儿,就这样呗。”徐导满口答应,刘导说:“那……那个搬抬还剩谁啊?”
“还有一个大个儿,一个小陈!”徐导指向高台上的陈必栗和杨子夜,刘导问:“不是8个男孩儿呢么?”
“那个是男执事,这场没有他。”刘语纱解释,刘导似乎恍然大悟,许久没说话,刘语纱知道这是导演要摇人的节奏,没等她想完,刘导便发话:“语纱,把男执事,乐师……反正现在这一幕没上的演员全都喊到台上来!”
“嗯,好嘞!”刘语纱深吸一口气跑去后台挨个喊人上台,“男执事们、乐师们上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