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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第 1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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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荷茗心中虽已有些准备,但是夜半被紫苏唤起来时,还是有几分惊慌的。萧氏暗卫中的丹芝等人都随在他身边,萧守回报道:“郡王君,阳陵王反了,燕陵军二攻城门,朴姮将军已经封禁京都,羽林卫眼下正处于内乱之中,虽有血衣卫护驾,但难言胜负。”

任荷茗只问道:“萧氏暗卫能出城吗?”

萧守点了点头,道:“可以。”

任荷茗道:“派一队去兴陵王府,问问是不是要去调兴陵军,若是,便留下,协助慎字卫帮助兴陵王出城。”

萧守应道:“是。”说罢又抬起眼来看任荷茗,道,“郡王君,阳陵王既然起事,郡王府便不安全了,还请郡王君早些躲避。”

任荷茗摇摇头,道:“不能跑。皇城四面都是燕陵,逃出去也是燕陵军的地界,跑不掉的。何况,父君和和成公主还在宫里。我要进宫。”

萧守连忙道:“不可。羽林卫如今处于混战之中,逆军几乎是徐兆庆将军兵力的两倍之多。”

“羽林卫内乱当然不行。”任荷茗斩钉截铁地说道,“攘外必先安内。去建陵郡王府,请求建陵郡王妻夫携全部府兵,与我和兰陵郡王府兵一同入宫,先与羽林卫徐兆庆将军合杀羽林卫逆军。”

“建陵郡王府的府兵疏于训练,只怕即便如此也难以与羽林卫抗衡,不如去请兴陵王…”

“不。”任荷茗打断她,“着人去提醒兴陵王一声,让她带府兵挨家挨户将权贵们接到宫中去,一旦宫中的羽林卫打扫干净,立刻将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全部接进宫中。”

兴陵郡王府并不远,萧氏暗卫轻功最好的跑上一程不过需要一刻时间,不多时便来回报道:“兴陵王已经出过城,将兵符交与了郡王,命属下向郡王君说,她来带人进宫清洗羽林卫,由兰陵郡王的府兵去保护宗室和百官。”

任荷茗微微蹙眉。

薛镇竟然不自己去调兴陵军,而是将兵符给了薛钰,让她去调自己封地的军队?燕陵军暂时被都护卫隔绝在皇城外,而羽林卫和血衣卫正在皇宫中内战,保护宗室和百官是相对安全的工作,既能在宗室面前好好挣一番好感,也不涉及闯宫的罪过,任荷茗本以为还是兴陵王来做更好一些。

但,薛镇必定也有她的考量,比如兰陵郡王府不能同一个错误犯两次。

总之薛镇既然这样安排,任荷茗就照做。

调度宗室与百官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任荷茗一个人做肯定不好做,于是先去寻了景陵王等德高望重的宗室,又去请了亲近交好的朴家、林家等武将世家帮忙,总算是清点了宗室和百官。

这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因为清点和保护宗室和百官,实际上也是一种控制,不论是阳陵王的人也好,还是忠臣也罢,要控制好自己的敌人,更要控制好自己的朋友。

四更天时,薛镇处来人通报,阳陵王及苏氏忽然遁出城去,情势不明,为保万全,现下就要接任荷茗进宫。任荷茗心中不由得升起些不祥的预感,但也只是点头应允,由兰陵郡王府的府兵并萧氏暗卫护送他往宫城去。

行至餮香坊附近,却忽然闻得群马疾驰之声,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一个暗卫说道:“是建陵郡王!”

任荷茗撩开马车帘,只见建陵郡王骑在前头狂奔而来,她的脸色是任荷茗从未见过的凝重和焦急,身后虽追着数人,但她却从未向后看一眼,只是紧紧地盯着皇宫的方向,纵马狂奔,后头追着的人倒是决心要她性命,有飞镖向她射出,她有些狼狈地伏在马上才算堪堪躲过。

“这身手,不像是军人,倒像是江湖人。”一个暗卫说道。

任荷茗连忙道:“别看着了,快帮帮忙。”

暗卫们相视一眼,其中一个抱拳道:“遵命。”

说着迎上前去,几下打翻了两匹马,暂时帮建陵郡王解了围,紫苏则道:“郡王君,我们人手不足,郡王君身子又不便,若还要救建陵郡王,只怕郡王君要受些委屈了。”

任荷茗道:“不怕。”

说话间,却见更多江湖杀手从街头巷尾钻了出来,一个暗卫挡下几个奇怪的暗器,骂道:“天杀的,这些是冲着咱们来的了!阳陵王必定是收买了江湖杀手潜藏在帝都中,想要趁乱杀人。咱们护住了宗室和百官,在府邸之中不好攻击,郡王君一出门,她们便逮着这软柿子捏!”

“兰陵郡王的兵,也敢觉得是软柿子!”

“杀!”

府兵们虽然勇猛,可是与武功高强的江湖杀手相比还是难以匹敌,今晚为保护宗室和百官,人手铺开,任荷茗随身带着的萧氏暗卫本就不多,一时之间,已经处于劣势。

不多时,一柄重刀砍过,马车的顶便飞到了一边,有杀手持剑向任荷茗刺来,被紫苏夺了剑穿胸钉在了马车壁上。紫苏道:“郡王君,马车留不住了。随奴才先至商铺暂避,借地势,兴许能拖延守住。”

任荷茗点点头,拉着小昙由丹芝和紫苏护着下了马车,却见远处建陵郡王与人过招,建陵郡王本就不擅武,两下被人打飞了剑摔下马去,她素来骑的银霜也伤了腿,长嘶一声倒地不起,一时间她被杀手们困在了原地,前去帮她的暗卫究竟势单力薄,被两人缠斗住一时营救不及,建陵郡王只得抬起戴着护甲的手臂欲要硬接杀手劈头砍下的这一下,任荷茗自己足下不敢停,心却高高悬了起来,正在那千钧一发之时,忽然见得一杆银色的长枪呼啸着划过夜空,将那杀手手中的刀打飞出去,旋即见朴慧质急催□□枣红马,上前来拔出插入地面的长枪,仰身在马上一个大回环,将一众杀手伤的伤,逼退的逼退,而后向建陵郡王伸出手来:“郡王!”

建陵郡王有些发怔地看向朴慧质,只见月色之中,他红衫、红马、红枪,英姿勃勃,那向来不讨她喜欢的英俊脸容忽然就令人心跳起来,双眼明亮得令人难以直视,建陵郡王有些犹豫,却听见朴慧质又催道:“三娘!三娘的马不行了,若要进宫见父傧,侍身送三娘进宫!”

建陵郡王低下头,但再不犹豫,沉默着一把抓住建陵郡王的手,翻身上马坐在他背后,紧紧环住他劲瘦的腰身,朴慧质全不知道建陵郡王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是向着任荷茗高声道:“咱们分头走!茗儿保重!”

说罢即刻催马就走。

任荷茗知道分散开来避免被围击是最好的选择,也不多话,干脆就躲进一旁的餮香坊中,萧氏暗卫退守店铺,借着狭窄的地势总算一时守住。紫苏去店铺后面查看,餮香坊如今已经还到了许氏手中,店中还在的几个伙计一脸惊慌,看上去只是寻常百姓,紫苏问了路便让她们藏好不要出来,带着任荷茗从后门逃脱,然而刚出后门,追兵又至,紫苏无奈只好提起后厨一根长扁担战在最前面,连杀二人之后与两人缠斗在一处,她们所使的一种特殊弯刀同时勾住紫苏的扁担,使得紫苏一时处在劣势,虽然丹芝只强于医道,武功不过平平,也只有抄起个木桶上了,任荷茗知道他们顶不住多久,只有高声道:“本君乃兰陵郡王君!无名山庄乃本君姻亲,你们若是不想得罪无名山庄,速速住手离去!”

任荷茗提及无名山庄,她们不由得微微犹豫了片刻,而这片刻便足够救命,只见一把雪亮的长剑不知何时出现,横过她们的脖颈轻轻一带,血雾迸溅,当时殒命。

“镇姊!”任荷茗不觉唤道。

那持剑之人一身银甲,系着杏黄披风,不是旁人,正是薛镇。薛镇轻轻挽住任荷茗的手臂,扶他起来,温声问道:“你可还好?”

任荷茗点点头,气息有些不匀地道:“我没事。”

薛镇点了点头,挥挥手,十数个大约是慎字卫的随身侍从便与杀手们战在一处,萧氏暗卫的压力骤然减轻,只是杀手们见了薛镇,更加猛冲起来,薛镇今夜显然已经鏖战许久,青鬓微松,玉白脸颊、银甲与披风之上都染了血,难得见这清秋冷月化身血月,清冷不减,倒有一种不将万物生灵看在眼中的残酷。

薛钰十八般武器都能用个一二,不过最擅长的还是弓箭和枪法,毕竟弓箭可以远攻,枪是百兵之王,行军作战时最为实用。无论什么武器在薛钰手中,都是最干净利落的杀人之器,从未有什么花哨的招数。花最少的体力,杀最多的人,便是薛钰承自萧纯钧的路数。任荷茗见过薛钰征战,周身的每一处肌理都被锻炼到了极致,随她的心意而动,不会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动作,她分给每一个敌人的,都是不多不少要去她们性命的心思和力量。

至于薛镇,看得出她并不常亲自战斗,但是她是会的。她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亦有着一种清冷的儒雅,那象征君女的剑在她手中,当真有那样的风范,硕大华灿的秋月之下,剑在她手中舞开,绽开一朵朵血花。

她一手始终挽着任荷茗,闪转腾挪之间将他护在身后,任荷茗道:“镇姊不必管我…”

薛镇打断他:“没事。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刺杀没有上百也有几十,这点程度不要紧的。不要怕。不会让你有事的。”

慎字卫也都武功高强,与萧氏暗卫配合,很快就将杀手们击杀。

一切都好,只是可惜餮香坊不幸被杀手们和暗卫们打砸得差不多了,任荷茗沉思地看着商铺,薛镇轻轻道:“回头兴陵王府自会将赔偿款送上。”

任荷茗脸微红,道:“镇姊说的什么话,是我决定要进餮香坊的,自然是兰陵郡王府来赔。我只是在想,不知道坊里还有没有没卖完的糕点…”

他有身孕,深夜这个时间,实在是饿了,何况他一向喜欢餮香坊的糕点,只是因牵扯到政斗,好些日子没吃过了,倒真的馋了。

薛镇忍俊不禁,随意对两个暗卫道:“进去看看有没有。若是没有,瞧瞧周围的商铺有些什么没有。”而后又对任荷茗说:“若是不合胃口,宫中御膳房也可给你做些夜宵的。”

任荷茗点了点头。

他有身孕,不能骑马,就又回到已经破烂的马车上,凑合入宫。马车四面漏风,而任荷茗面前摆着好些糕点,还有隔壁商铺搜罗过来的酸青瓜、酱肘子,他看着一旁骑在马上的薛镇,感觉就这么让她看着自己吃多少有些尴尬,便问道:“宫中情形如何了?”

薛镇淡淡笑道:“不必担心。皇后离京,小五守陵不过八十一日,诸多皇亲国戚也只有参加太后丧仪未来得及返回各自封地之前才会尽数在京城。薛镝要反,只有趁小五回来之前。她虽然想杀小五,但以皇后和小五的武功,只要让她们看得见薛镝,就难保住薛镝的命。所以,只能趁皇后和小五不在的时候先夺下皇位,以后再用大义名分来杀小五。”

任荷茗忍不住微微打了一个寒颤。

薛镇微微一顿,道:“秋凉,没有给你们郡王君多带一件披风么?”

小昙这会儿也算从方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连忙道:“带了的。”

赶忙从箱子里取了一件蟹壳青颜色的斗篷给任荷茗披着。

“所以,”薛镇接着说道,“皇后和小五一离京,我便备着了,一得知燕陵军有异动,便在安排,虽多少还是有不能及之处,但有血衣卫护着,母皇无事,宫中大部分君傧也无事。”

任荷茗道:“皇城易守难攻,我猜,她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以羽林卫打开城门,让燕陵军入城,但是被徐兆庆拦在了宫内,都护卫又守住了城门,她们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让羽林卫挟持母皇,如今失败,便是要比是燕陵军先将皇城打下来,还是阿钰先带着兴陵军赶到了。”

“皇城易守难攻,寻常三个月也打不下来。”薛镇淡淡说道,“足够了。”

任荷茗想了想,摇头道:“不对。苏言豫为相多年,怎会不知道皇城易守难攻,到时各地属军前来勤王,她便腹背受敌。”

“苏府内挖有通往城外的秘道,薛镝和苏言豫便是从秘道逃脱的。”薛镇说道,“大约是以为我不会发现,打算过些日子派兵潜入,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任荷茗道:“即便如此,她若没有万全的把握,本不该谋逆。为何会溃退得如此之快?”

薛镇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谋逆这样的事,做起来岂是容易的。便是两个人合谋杀人,都有一百种可能失败,泄密、告密、互相背叛,更何况是规模如此之大的政变。”

的确。出错的可能太多了,没有更多的信息,如今是无从判断的。任荷茗只能道:“我猜,以苏言豫的性格和谋算,秘道一定不是她唯一的倚仗。无论如何,她不会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

薛镇听此,轻轻点了点头,又道:“萧氏暗卫的人手都分散各处,你如今有身孕在身,我须得巡查城防,不能留在宫中,且留两个慎字卫在你身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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