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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北荣国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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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出来,宫外的军士已经有些疲惫地准备轮换了,大抵打更的也快要出来了。

宫里出门直接便是朱雀大街,小摊贩们收拾着东西推着车飞快地消失到不同的巷子之中去,萧索的景象,手叫夜风吹的感觉出了几分寒凉,他难免要想起来不久前还能牵着手的姑娘。

“姚大人!”有人声远远地朝这边追着。

姚清规回头,是宫里的内侍,拿着一件儿稍厚一些的外袍往这边赶,远远地还有个宫中女子一样的人,站在远处儿。

“大人,宫里的姐姐说,她家大人离开京城之前曾经吩咐过她,要给您做件厚点儿的衣服,她没有令牌不方便出来,托我送过来。”内侍恭恭敬敬地捧着一件儿衣服,毛绒绒的领子,外面儿青色的布料上面绣了点儿云朵的纹样。

“有劳......”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伸过去的手却有一点迟疑,怕自己所接受的是不该领受的好意,但是离京的人不多,又在宫里住过的也只有她一个了,所以还是拿过来看了眼:“绣娘是生手?”

“姐姐说,她是被陆大人救了,但是当时伤了手。”内侍笑了笑:“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姚清规留在原地,最后笑了笑,把衣服披上了,手臂没有往袖子里去,只是很象征性地披着,却也能感受到,这是很厚实的料子,连肩膀处的绣纹也仿佛照着他的喜好选的。

“不知道她准备这些的时候在想什么。”姚清规摸了摸毛茸茸的内里,心下感慨:“如果一整个冬天都不能回来,她才是更需要一件厚实冬衣的人。”

凑巧的事董老爷子也是这个时候才从宫里面出来,而方才老爷子家的小厮正好目睹了他收衣服的全过程,正在一边儿笑得开心,特别不严肃地朝着老爷子行礼。

董敬辰原本对小辈儿就一直关照多些,朝他笑了笑,邀请道:“既然还在,一起上马车吧,送你一程,也正好聊聊。”

“好。”姚清规没有理由拒绝,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您有什么要指点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轮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做什么指点了。”董敬辰捋须摇了摇头,先爬上了马车的车辕。

在年初的时候,他几乎不怎么坐车,那时候几乎未曾觉得自己老了,进了秋日,却终究觉出来平稳地不颠簸的车子的好来。

“大人如此说,折煞我等了。”他跟着踏了上去,马车上有淡淡的药香,一个悬挂在架子上的香炉,随着车子的摇晃微微摇摆,烟气闻起来清润还带着点甜味儿。

“坐吧,随意一点儿。”董敬辰将马车的帘子阖上了,自然地阻隔了外面儿可能存在的视线:“朝中的人你都看见了,若是随意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个所谓正统,她都得前功尽弃。”

隐隐有种在打探小殿下去向的意思,姚清规嗯了一声,皱眉想了想,才打太极一般地找了个由头继续说:“本朝立朝之前,的确有一位前朝宗室子弟,以大义名分为帜,引四方豪杰来投他,但是根基不牢,最后也没蹦跶两年。”

董敬辰反应了一下,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或许是踩到了年轻人的禁区,点了点头,苦笑着摆了摆手,换了个话题:“确实是如此没错。若是她此战能收复失地,那谁不服都抵不过她的威望和声明。只一点,她兵行险着,一直都这么不听劝吗?”

姚清规放松了下来,刚刚还因为担忧是套话而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三分,坐姿却仍旧挺拔:“我信她,毕竟咱们当时对着山川图翻了那么久,才发现连绵的山脉里能够有条还算说得过去的通路。”

他的耐性很好,有问有答。只是他原本以为老人家是怕不久之后招募女子入朝的考试落人口实,阻力大难以推行来商量对策的,却没想到句句都是关于她的。

手不自觉的摸了摸绣纹之上的凹凸,姚清规才明白,原来想念到了这种时候更为具象化。

“放心,相比于陆家其他两位的稳扎稳打,她兵行险招却不会贸然动手,我跟着走过一遭的。”姚清规恭敬地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地:“如果因为担忧她而误了国事,反倒才是成为她的负累。”

门口小厮之前一直沉默安静地赶车,这时候车轮辘辘声停下之后,他才道:“姚大人的住所到了,您二位要是还有事情要聊,那小的先走远些。”

董敬辰看了看他:“放开手脚,老夫在朝中一时,就能压住一时。”

“是。”姚清规很认真地应了一声。

等年轻人从马车上离去,老旧的木门传来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之后,董敬辰在原地坐了很久,既没有吩咐小厮架势马车回去,也未曾动弹,他无意识地伸出左手想要掐算,却在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

瞻前顾后了多少年了。

这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勇敢,不需要天意。

跟着心走一次吧,后世人无论怎么骂都随他们去。

相较于鄢都温和地谈话,茉都的夜风却是带着血气的。

汉白玉的石阶上,尹时颂冷眼朝着南方向看,半夜混黑的天色之中,瓦片儿一层接一层,他虽然已经在这儿看了许多年,仍旧觉出来那些宫室里面会无端冒出来些鬼神收了他一般。

身后的宫室分明坐落在最高处,却传来了几声几不可闻的惨叫声,他却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淡淡地望着远方直到他身后有人的脚步声传过来,尹时颂才回了头:“怎么?那老头答应把三弟叫回来了吗?”

走过来的人隔着三米远便很小心地跪下来了,尽量压着声音道:“殿下,他晕过去了,您若是下定决心要下重手,难免会被朝中其他人发现。”

“我本就与他不共戴天。”尹时颂眼睛眯了眯,回身往前走了两步一脚朝着那人踹了过去:“你觉得朝中的人又是什么好东西吗?能熬过他一轮又一轮养蛊还活的好好的人,看着他死了不会和本文……孤一样高兴的才是各种异类吧?”

他跟了二殿下这么多年,哪还不明白这种时候只有不反抗才能少受点罪?于是被踹倒之后沉默着一言不发,身体却下意识地团紧了些,在上面人等的不耐烦之前飞快地应了一声:“是。”

“他要是不写诏书让我那被外派到西边儿的三弟回京,孤真是日夜都心里刺挠。”尹时颂往汉白玉的围栏上靠了一下,眼睛又是享受的一眯,嘴角扯了扯,最后还是笑不出来,冷声骂道:“不长眼的东西,别在这儿杵着了,跟孤进去。”

殿里的血腥气更浓重了。

“爹。把三弟叫回来就能少受许多皮肉之苦,之前不是都能把老四送去南边儿自生自灭吗,怎么就舍不得他呢?”

位高权重半生的北荣皇帝只是笑了笑,甚至身体都在细微的发着抖,仍旧咬牙切齿地道:“老四卑贱,你,狼心狗肺。”

听闻这话,尹时颂习以为常,刚刚死活挤不出来的笑容,都在这一刻绽放了出来。他幻想过无数次,若是有朝一日熬不下去了,会以怎么样的方式来对待这位几乎从来不愿意给自己好脸色的父亲,可是到了最终,却连难过都感受不到了。

“儿臣的心狠手辣也不过从您身上学了万一而已。”他大为不敬地一只脚踩在了尹聿知坐着的椅子上,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来,冷刃贴着老皇帝的脸拍了拍:“既然不愿意,那儿臣自己写信也是一样,毕竟您老人家看起来精神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我的好三弟回京城看看您尽尽孝道也是应该的。”

“你敢!难道你不怕天谴吗?”

连怒吼之中都带上了虚弱造就的气音,尹时颂的心却没有丝毫波澜,旁观者一样地看着自己用极度平静的声音说:“有什么可怕的,你把儿子们当狗一样呼来喝去,冬日里唤大哥去湖里为您捉鱼,让我在雪地里罚跪的时候你就该遭天谴了,我又有什么怕的?”

“您安心在这儿躺好,等着我做出点样子来。”静静地看了已经被他手下人动刀子弄得没什么人样儿的皇帝,过往积攒下来的恶心翻涌而上。

他们都不是在父亲期待下生出来的,只有老三是。

到此,他不欲再与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多言,只是甩了甩袖子,妄图把把刚刚沾染上的血腥气给甩开,等回到殿外,心腹似乎已经在外面候了一会儿了的样子,便点了点头:“什么事儿,说吧。”

“孙根在沙口请求援军,南边儿的探子来报说,南宣一直有兵力调动,全境上下都重新布防了,如果再执意强攻,恐粮草无法供给后方调来的那些人,这时候开战并非明智之举,不若此时议和,等明年做足准备,陛下龙体康健之后,再去抢攻。”

“若是缩在京中有用的话,那为什么三年的时间都不够准备?”接过来字条,他低头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儿,他却叫自己的影子挡的看不清楚,月光昏昏,尹时颂捏了捏紧紧蹙起的眉心,往议事的外宫走去:“叫咱们的人都过来,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睡的?”

“是。”心腹交代身边儿的人去办了,安安静静地跟在尹时颂身侧。

他在逼宫上位之后,便有了很多个新归附的家族,至于其他的,能杀的杀,能控制的控制,京里大抵已经被他掌控的差不多了。

现在除了没有正式登基之外,尹时颂已然与天子无异,更是押着手底下的人封锁了对外的消息,外面儿的将领只以为皇帝重病,没有人想过,连天都变了。

等人都到了,他已经在地图面前对着小小的纸条看了良久了,直到手下战战兢兢地到他身边问了一句,才把尹时颂从沉思之中唤醒:“边关的军情,诸位传阅,之后给我个章程。”

众人行礼之后,他把那张细细写就的纸条交给底下的众人一一传阅,看完的人表面上都是一脸恭敬地低下了头,半晌没有见到有那个能给出来个有用的建议。

行军打仗的事儿,赢了还好,输了定然是要被皇帝拉出去祭天的,毕竟成为统治者定然身上不能有这种污点儿,所以定然是不能当这个出头之鸟的。

小巧的茶盏被放置在桌上,嘭地一声过后,上首得人环顾下面儿蹲着的鹌鹑:“怎么,你们一字值千金?我是听不得了呗?”

底下的鹌鹑见状缩头更低,跪下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提前演练过的一样,三息之后,终于有一只跪在中间的鹌鹑扛不住凝视,往前膝行了两步,颤巍巍地开口:“既然如此,殿下不若一不做二不休,登基称帝便是。”

“登基之后既能让殿下声名更显,之后一呼百应,以先帝的故去为由,让百姓先哀伤,哀兵必胜的道理想必您也有所耳闻,便地方的豪强入京勤王,届时您兵力充足,调到前线,甚至亲自御驾亲征,我北荣自然有力气与南宣的蛮子抗衡。”

“登基?”后面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扶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扭了半圈,而后笑着起身:“卿家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朕自然能在诸位的拥立之下,成为新的大荣皇帝。”

尹时颂的母家在朝中有一定的威望,他家里这一辈儿的孩子足够出挑,便在这个时候往前了半步,想要点醒已经被权势熏得迷了眼的表弟:“殿下!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太多了,不要过于急切,陛下不算爱民,百姓与军士未必愿意为了他的死而悲伤,反倒有可能庆幸。况且士族之中有反对者众多,您此举若是惹得流言四起,弑君......”

“住嘴!”呵斥的时候疾言厉色,尹时颂又下意识地眯缝起了眼睛,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表哥,笑一声便骂:“江平安,你脑子最清醒,怎么不说该怎么调兵布防?说不能挑刺的是你,给不出方案的人还是你。”

江平安知道自己方才的弑君两个字就是在踩表弟的逆鳞,索性不争辩,一个头磕在了地上,自己道:“臣有罪,但您必须得知道,登基之事必得徐徐图之啊!”

其他人都不敢做出头的椽子,但是在朝中浸淫了这么多年,口风总是会听得,没人敢替江平安求情,一群鹌鹑便在鹌鹑头子的带领之下一起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尹时颂受用地点了点头,对着旁的人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诸位大人明日再进宫议事,就登基的具体事宜朕与诸位商量一番。”

长舒一口气,恭敬地弯着腰往外面走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至少能确定先皇现在过得的确不怎么样,他们在北荣挣扎了这么久,终于熬出头换了个新主子。

这位主子都是个没有什么本事的蠢货,拍拍马屁总是能混过去的,反正算不得什么难搞的人。

而江平安仍旧没有动,他又很大声的喊了一声:“望殿下三思啊!”

地面仍旧是石头的材质,长时间跪下去,都是冰凉捂不热的,他的额头触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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