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邱毓莹也准备了茶点招待渡天弦,母女俩的算盘基本上是反的,但是不影响她们开始各自谋划。
而施念和渡天弦的应对方式却差不多,这也是一种默契。
“天弦哥哥,这么多年不见你变好看了诶。”邱毓莹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和他独处,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然而渡天弦一门心思都到了施念身上,邱毓莹说什么他都是麻木地回应着嗯啊哦之类的话。
但她就是能做到充耳不闻,邱毓莹不在乎渡天弦在想什么回答什么,只要最后能答应她就好。
“念哥哥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邱毓莹等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母亲到底会聊什么,既然这么久都不来,她是不是可以把话和渡天弦先说了?
稍加犹豫,邱毓莹拿定主意说:“天弦哥哥,我实话告诉你吧,渡游是我母亲抓住的,但是我可以把他送给你。前提是你必须和我成婚,成婚当日你想怎么处理渡游都可以。”
条件不算复杂,渡天弦也早就猜到,所以并未在一开始就答应,为了施念他也绝对不能答应。要弄到渡游的方法有很多,答应邱毓莹绝对是下下策。
“那就麻烦你一直关着他了。”渡天弦不应。
他暂时想不到办法把渡游从牢里面弄出来,但能猜到邱毓莹不会无端把人放走,一旦渡游跑了,那她唯一的筹码也会消失。
在这个期间里,由长公主府把人关着反而是最保险最不操心的方式。她们可以保证渡游绝对跑不掉,渡天弦连操心都没有必要。
几番试探邱毓莹也明白渡天弦对自己是真的没有想法,并且自己逼迫他只能鸡飞蛋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心甘情愿地和自己在一起呢?
渡天弦的态度用坚决都不足以形容,即便如此邱毓莹想的也是换个法子,而不是放弃。她是个出乎意料的犟种,没得到的绝对不甘心。
“天弦哥哥,那你喜欢念哥哥什么啊?”邱毓莹纯属没话找话,也是想投其所好。
然而这却是第一次有人问渡天弦这个问题,一个他思考过很多次,却每次都能得出不一样的答案。
从一开始贪念施念对他的好,到控制不住自己对他好,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好像自己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别的选择。或者说有,只是自己从未考虑过别的可能性。
“如果一定要用具体的话来说,就是他帅气,敞亮,有个性,却又很善良······”
用于形容的词一时都说不完,渡天弦的表情语气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个变化让邱毓莹觉得不舒服。
“等等。”渡天弦还没说完但是她已经听不下去了,开始挑毛病:“你把帅气放在第一位,如果他不长这样你还会喜欢他吗?”
好像找到突破口,邱毓莹要追根究底地问,非要证明肯定没有那么爱,有很多外在的原因。
“不知道,但我确实喜欢这样子的他,喜欢他长得好看又如何,这也是他的一部分,我爱着他身上的每一部分。”渡天弦不否认自己看脸。
反正脸也是施念引以为傲的点,自己去欣赏有什么不可呢?他不去假设那些未曾发生过的事情,这时候去说施念不帅自己也喜欢的话没有意义。
说着邱毓莹开始痛恨自己杯子里的为什么不是酒,喝醉了就可以当这些都是醉话疯话。
“聊什么呢?”在这个空档施念迈步走来,看来是和梁听雪聊完了。
渡天弦说的话他没有听完全,只听到什么爱他身上的每一部分,但是可以认定说的就是自己。除了自己以外还能爱谁呢?
“念哥哥你回来了,母亲找你说了什么啊?”邱毓莹迫切想知道梁听雪有什么打算,是不是也打算帮自己。
“哦,她要我娶你,还说以整个东阳城当嫁妆。”施念当然没有和梁听雪谈妥,并且还被气了一个不轻。
如果不是施念差点翻脸,她估计会准备强买强卖,所以一出来就把长公主出卖了,让她和她女儿吵去,等她们吵出一个结果再说。
邱毓莹一听这话如遭雷击,先是愣在原地半响,再抬头便是满腹委屈。母亲怎么能把算盘打到施念身上呢?
她深知自己母亲的倔强和手段,如果真的逼她嫁给施念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渡天弦怎么拒绝她都不伤心,但是长公主这么做她心立马被伤透。
“母亲,母亲怎么能这样?”邱毓莹眼泪有些止不住。
不过要是被梁听雪知道自己胡闹估计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她抹完眼泪马上精神起来,现在不是和梁听雪置气的时候。
她短短一会儿的时间里面就转换了目标,开始对着施念胡闹,“念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明知道我爱的是天弦哥哥,我不会接受的,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嫁给你的。”
说着她把桌子掀了,还要伸手去推施念,但施念只需要后撤一步就能躲开。
这一系列动作让施念大为光火,怎么能连话都不听完呢?谁说他会答应了?
“你冷静一点,我又没答应。”施念马上说。
这话让发癫的邱毓莹忽然冷静下来,皱眉看着施念,好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不可置信地说:“你不答应?”
“是啊,我为什么要答应,我又不喜欢你,即便没有天弦我也不会答应的,你不用为这种事情伤心。”施念劝慰道。
似乎安慰没有任何效果,邱毓莹的表情变得呆滞,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施念的几句话:不会答应,又不喜欢你······
如果说梁听雪的话让她伤心,那她现在就是一种怨恨,怨恨施念竟然不喜欢自己,你为什么不答应?
她千娇万宠长大,天下人无论是都应该哄着她才对啊,为什么会有人拒绝她?而且我们还是旧识,从前对自己百依百顺。
而且施念的拒绝与渡天弦的拒绝根本不是一种性质,渡天弦的拒绝是因为对她无情,而施念更像是对她整个人的否定。
至于施念有没有这个意思,她并没有问。因为她脑子里已经有了定论,她认为正常步骤应该是施念先答应,然后自己闹,闹到几人心软,施念才不情不愿地主动向母亲退婚。
不耽误她找寻真爱,也顾全了自己颜面。所谓真爱,和颜面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所以施念当着母亲拒绝,对她的打击前所未有的大。
但没有任何一点向着她想的方向来,施念甚至还说:“时间差不多我们先走了,以后如果还是这种事情就别来找我们,有空你自个玩,我没那心情和你们在这上面耗时间。”
会这么说其实也是施念被梁听雪的死缠难打惹毛了,如果今天不把话说得难听一点,那么之后还会因为这种事情三番两次打扰。
虽然施念并不怕她闹大,但这真的很影响心情。
见邱毓莹没什么反应,施念以为她想明白了,就说:“那我就先走了,渡游放在你这里,缺什么再来找我们。”
和渡天弦的态度一样,把这里当成看管渡游的最佳场所,反正一时半会儿拿他们都没有办法。
“慢走。”邱毓莹的声音冰凉。
她在极力控制住自己不发怒,而且施念再呆一会儿自己未必能够忍下来。现在就走对每个人都好。
刚出了门,天竟然已经泛着霞光,没想到竟然在长公主府呆了那么久。
“走吧,回我那儿。”施念主要是想不到还有哪里可以去,他对皇城实在是不熟悉,又不想让渡天弦离开自己。
“嗯。”渡天弦不反对,对于他而言,只有施念在的地方才是去处。
还没到家门,远远就看到一堆人把郡主府围了。这让施念惊慌,母亲不会出事了吧。
依靠着本能施念二话不说提着枪就上去把堵门的那些人横扫倒地,用枪指着他们说:“你们是谁?竟敢围攻郡主府?”
一个太监颤颤巍巍走来说:“世子,奴婢是女皇陛下派来的,来给世子和郡主送礼的。”
太监的话音刚落,又有一个身着铠甲之人走来:“臣奉三皇子之名来给殿下送礼。”
哦,这是两边势力对上了?施念再一看那紧锁的大门,不像是被逼的,倒像是梁爱华为了不被打扰索性锁了门。
“对不住。”施念知道是误会就收了枪,还好自己没有下重手。
“不怪世子,世子能理解就好,还请······”太监的话还没说完,施念推门和渡天弦进去了,把一干人等全部拦在外面。
等外面之人再想推门时发现门又是纹丝不动,看来里面的人听到施念声音那刻就悄悄将门栓拿开。
最终是不会让他们进去的,看来这东阳王府的人想要请动不是一般的难。但在场的两方势力都没有知难而退,等就是了。
找到梁爱华的时候,她正头疼不已,看到施念来像是看到救星。
“念儿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是真的想不到办法了。”能让一向聪慧的梁爱华都头疼至极,看来局面是真的很棘手。
“母亲,你坐下来慢慢说,有我和天弦在不会有事的。”施念说。
“你看到外面那些人了吗?他们不是来送礼的,是来逼东阳王府站队的,元应诺要在后日登基,所以三皇子发动朝中大臣罢朝。虽然元应诺手握禁卫军和一众高手,但是在文官中却没有多少威望。”
梁爱华得到这些消息不是自己打听的,是被迫知道的。
“那玉贵妃有多少文臣支持她啊?”施念好奇。
“不到三成,所以都找到东阳王府来了,你父亲在边关守城,你和天弦又才立大功。如果王府站队了,那么局面可能会就此定下来。”梁爱华只是这么猜测,心理完全没有底。
“也有可能我们擅自站了队,然后局面就变了,过往功勋全葬送不说,还会搭上全家性命。”施念说出另外一种可能性,这是最糟的情况,也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稍加分析施念就明白这么堵着门根本不是办法,所以他便说:“后日登基,最晚明日就会有个结果,三皇子发动文官罢朝或许有效,但玉贵妃手里还有什么底牌也未知。”
两人对此不反对,差不多就是分析的这样,“那我们必须做出选择。”施念得出结论。
“要是错了怎么办?”渡天弦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反正明天就会有结果,再躲两天不就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我们选错了,但南溟还在虎视眈眈,这个时候对我们不利是命都不想要了,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好的情况我们从龙之功以后万事不愁。”施念有点赌徒心理。
这完全不能让梁爱华认同,“你要如何选?女帝的手段再狠能斗过所有人?她即便登基,难保日后不被反啊,三皇子就更别说了,他甚至手上都没什么人。”
施念能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是有依仗的,他在苏瑞图那里听说了那什么国师的预言,现在看来这预言并不是完全虚假。
真有一统天下的女帝,谁说一定是南溟,万一是天辰这位呢?她若真有天命在身,一点文官的反对根本起不到作用。
“那就需要天弦你的帮忙了。”施念说。
“我能做什么?”渡天弦不明白。
“你不是想要渡游的命吗?但是鉴于血缘关系你若亲自动手会被天下人唾弃,但如果你此时来求皇命呢?”施念说。
这一句话便点醒了渡天弦,乃是一举两得的好主意啊。
他直接去请皇命,谁愿意帮他杀了渡游那谁就是皇帝,而且有圣旨不怕他长公主府不交出人来。
“那我什么时候去?”渡天弦有些激动,一想到渡游的死期到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明日一早,不过呢,我觉得要给你换身衣服。”施念心头有了主意,早就想看渡天弦这么穿了,是个一举三得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