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什么情况。
毕竟,以前她跑腿的时候,那些卖菜的叔姨总是把菜码得齐齐的。可那计较起来,那样的情况不是菜卖不掉吗?
确实卖不不掉。
旁边那个婶看了她好几眼,到最后太阳落山才过来和她说道:
“小娃,你这是要卖菌子吗?”
谈小满用很明朗的表情和那个婶“嗯”了一声。那个婶摆了摆手,和谈小满说道:
“你个小娃娃,没个大人在旁边的,别人不认你的东西。”
那个婶说完停了一下,又说道:
“而且,小娃,我记得你不是常常来买菜吗,今儿个怎么出来卖菜了。你那挑的都看不上我们小百姓种的,老是挑挑拣拣的。”
谈小满扣了扣蘑菇,头没有垂下去,而是递过去了看上去挺饱满的大会伞菌:
“姨姨,我们师傅喊我出来学习,看看都是怎么个菜价,这个菌也挺好吃的,一天下来就姨姨和我说话,送给姨了。”
这个婶乐呵呵的结过了谈小满递过去的菌,还顺手用布满茧子从头到尾捋了她的头。
“你个小娃娃跟婶客气啥。”
谈小满等到那个婶出了菜市口,便飞快的裹着蘑菇走了。
她,卖不掉。她,这里,会有酒楼的人来。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其余的一切人。
甚至,菜市口以前她自己都来。
可是,已经黄昏了,这勉强还能算新鲜的蘑菇怎么办,自己一顿吃六斤来吗。
-
谈小满想的很快,她一下就顺着几个酒楼摸过去,找到了采买的管事。
“李叔,我这中午才取的菌儿,你看要吗?”
“林叔,这点圆蕨都是可新鲜呢。”
“钊哥,我这一斤菇只要六个铜板!”
“小牛哥……”
……
谈小满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认下来这么多采买的管事,下意识的就喊出了口,竟然还都对上了人。
只是,她知道这些采买都否了她的货。
-
谈小满没吃完六斤蘑菇,她算了一下,估计吃了小一斤,剩下的刨了坑半包着。
谈小满边掉眼泪边吃。
这烤的蘑菇真的好难吃。
还有那好大一把的小叶圆蕨全都浪费了,明天那个蕨菜肯定是怎么都卖不出去了。
其实明天那些个蘑菇也多半卖不出去了,只是,万一呢。
什么小木棍,真的很烦的,削细了烤蘑菇的时候就燃起来了,削粗了又不好上串。而且什么调料都没有,真的很不好吃啊。
谈小满边咬牙边埋怨。
特别是一想起来,那么一把蕨菜,也有个斤把左右,全都浪费了。
她没有碗。
明明酒楼里偶尔能看到这两样菜的,为啥卖不出去呢。
她还以为自己,自己,这样好好采的,选的好的,能直接卖给酒楼了。
谈小满边委屈边刨坑。
她要把这点小叶圆蕨也埋起来。
卖不出去的东西!等着我后面狠狠的把你吃干净!
“嗝。”
其实挺饱的。
又难吃又吃了那么多又没味道又想了好多,要不是清点了一下,还真没注意吃了小一斤去了。
吃饱了,谈小满又觉得其实还好了。
今天在菜市口待了一天,倒是发现确实时鲜能有好价。特别是,她打算直接卖给那几个除了她爹在的那几个酒楼。
能赚到钱吧。
能吧?
谈小满靠着树,望着天,闭上了眼。
也许睡过去了。
-
一大早!
清晨!
谈小满就逮了好几个标标准准的菌儿和蘑儿,还有好几丛小叶圆蕨,跑过去找昨天拒绝她的那几个采买。
“看,叔哥爷……”
“这个样货能收不能收,你看都还带泥呢,人没睡醒就被我扯起来了,准鲜。”
没要。
人家酒楼是清早收菜没错。
可人家清早是收菜啊,都收了,你还递过来干嘛。不收昨天和别人说好的份额,来收你的?这还是那个小刘哥给她拉过去讲了几嘴:
“这样,你后面来我这看看我有收够没,没够你再过来就好。”
这样的话谈小满听得懂。
一边去,我都给你这样面子下了,以后别当着面问我了,不收。
“诶,爷哥叔……”
“我今天晚上给你报个明,明天给送上来成不成,也是这个鲜度的。”
几个采买都有了反应,考虑了几下都默契的点了头,认了谈小满的买卖。
“行吧,毕竟咱两也不是外人,都一条街的。”
-
谈小满在菜市口看价的时候,被“观雁楼”的小二请到旁边,那个小二稍微有些拘谨的和她说道:
“小满,咱这有好几桌都上了小鸡炖蘑菇,来的都是贵客,店里的没那么鲜,不想凑合了,你看你那边能拿得出来多少啊。”
谈小满随口一答道:
“四斤能拿出来吧,一桌五两来算都是够了。”
小二当即拿了二十个铜板出来,给了钱就跑了:
“小满,给我们观雁楼先送啊,都时候直接送过来就好了。”
谈小满:“?”
她回她那个小山准备拿今天才摘的蘑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小二,就是她爹酒楼对面的“客竹林”的,她还有些印象,估摸姓宋。
姓宋的小二迎上来直接说道:
“小妹我家来了个贵客,听管事说你这有鲜菌,六铜板一斤成不成。”
谈小满犹豫了一下,先应道:
“剩的不多了,可能不太鲜了,可能只比,诺,那个叔摊上的样好点。”
小二走过去颠了颠说的摊上的样子,回来和谈小满应了:
“成,你有多少。”
“四斤多。”
“这,小满这是二十五个铜板,你给四斤就好了。到时候你送我们对面,那啥,后门的后厨那边就好了,你认得的。”
说完就走了,连闲话都没有。谈小满也乐得如此,她往自己做的那小小的家走。只是又走了几步路,就又看见一个眼熟的小二,看样子也是冲她来的。
哪怕是谈小满也发现了有些不对。
果然,这个小林哥上来直接就问她还有菌子吗。谈小满没有犹豫了一阵子,还是直接说没有。
倒是追问了句:
“为什么今天要这么多菌子。”
那个小林哥拍了一下手,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
“阿妹,我给你讲,你不要给你别人说啊,听说,有个什么木薯仙君来我们这里落了下脚,他老人家喜欢吃鲜口的。你懂不懂什么叫仙君,就是皇帝老儿都要下跪的人物呢,那肯定大伙都要吃蘑菇了。”
说完就挤了个眼色,急急忙忙的又走了。
谈小满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不对。
毕竟像她这样直接去和库房说卖蘑菇的人,被记住也情有可原吧?
只是她走出门去,就听到街上到处窃窃私语的声音。
“哇,真的是仙人啊。”“听说是可以变出木头的仙人。”“什么仙人,别人是木薯仙尊。”“听说还有更厉害的。”“那可不,火焰仙尊肯定比她厉害。”
……
大家都知道了啊。
那就没有什么不对了。
-
等到蘑菇都交完的时候,谈小满算了算,观雁楼四斤,客竹林四斤两钱,一共45个铜板。
离十两银子,整整一万个铜板,还有好远,好远。
远到她下意识忽略了,时间,忽略了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囤积的东西一下都卖出去了,倒是有了些许的空闲,谈小满只是放空了一下,就明白过来光靠蘑菇菌子是不行的。
得要些肉。
只是,她捡菌子的时候,看了好久的山。山上有兔子吗,有鸡吗,甚至是有猪狼吗?
有。
但是和她没有关系。
能在山上活着的动物,怎么可能被这么一个小屁孩给抓住,她试图冲过去抓那只灰不溜秋的野鸡时候。
连带起的树叶都是轻飘飘的,没有声音的落下,像是山连“不自量力”都不屑于说出口。
甚至,甚至她在看到山里深处那比她手掌还大的脚印的时候,脑子里是空白的。
连害怕都没生出来。
所以,谈小满想到了唯一的,有实现的可能的方式,她那家里旁边的小河里面的鱼。
说起来裙玉山这边的鱼肉还真不便宜,没有大湖,只有三两个村各自围了塘,勉强能吃上。也不是没人想再去养鱼来卖,只是看到那几个渔户十年如一日,卖鱼的时候又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又放弃了。
野鱼?
谁没事来捉野鱼来卖。
她在鱼摊上也看了好几眼,鲫鱼9个铜板一斤,草鱼一斤能有13个铜板,鲢鱼便宜,只有四五个铜板都有在卖的,其他的鱼多多少少也是这个价,怎么看都比单卖菌子来得多。
说干就干,她当即就回去试了下能不能抓到鱼。
那条小河有十来米宽,谈小满不敢直接小河去,在岸边瞅了好几眼,好不容易看着鱼了,只是连鱼尾巴都没有碰着。
后来实在是用棍子试了好几下,确定了最深的地方不过她的腰部,最深处不过两尺多的样子。
她这才扒着岸边颤颤巍巍的下水了。
自然,也是什么都没捞着。
谈小满想了一阵子,好几次都是鱼到了身边,因为要扒着岸边,所以够不到鱼,于是她想到了削个棍子来扎。
这一想,还让她想到了好多。
比如那些渔户有大网,有抄网,再不济铁叉。
倒害真让谈小满想到一个她也可以用的法子,扯一些树枝放在河流中间,这样多多少少能截住一些鱼,吧?
于是忙活了一整天的谈小满,新晋的编网师傅再忙乎了整整一个下午后,终于用一些藤条,网了一个有个三个人那么大一个网。同时作为一个新晋的扎鱼师傅,在太阳变为一圈大橙前,终于扎中了一条估摸着有四五斤的草鱼。
不是谈师傅技术好,单纯是这个鱼是楞的,硬生生往编的网里钻,谈小满赶忙插中了给她拿上来。
也是拿上来了才看清了是一条草鱼,这个样子的草鱼能卖四五个铜板,但是现在怎么也没人买了,更何况,有一个两指大的创口。
其实谈小满最开始只是想试一下能不能搞到鱼,没有去想搞到了之后怎么办。所以,不管怎么说搞到一个估计有四五斤的草鱼,心里竟然有些失落。
这是差不多五六十个铜板啊,没了。
当然也不会浪费,杀鱼这种事情,对于后厨她这种的没资格上灶台的,可是太熟练不过了。杀鱼、分割、择菜……
只是,确实一次吃不完。
她慢条斯理从水里出来,把鱼从棍尖取下来砸了好几下,登时这鱼就没动静了,这才下水把石头压着的树枝网拿出来,拖到了她那个小窝的附近,倒是把鱼放在了岸边。
因为杀鱼要用水洗,免得在回来一趟。
只是这个时候谈小满在思考吃不完的鱼怎么放,毕竟夏天这个时间,还真不好直接放在外面,同时还在思考另一个事情。
要不要买一个锅呢?
一切都抛开不谈,要喝水。
一个锅多少钱她心里没有价格,只是她知道厨房那几口大铁锅都不是便宜的货色,或许直接去铁匠铺那边打一口小锅价格还会便宜一点?
要一个锅。
还有一个令人沮丧的结果,直到把鱼都清理完了谈小满也没想好怎么处理另一半吃不下的鱼。
裹些叶子掉树上吧,希望不会被吃了。
今天的晚饭格外丰盛,是光是食材就价值二三十个铜板的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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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谈小满起了一大早,就是要看树上那吊着半截鱼有没有被吃掉。
或许是她处理得太干净,又或许是裹了又是树叶又是泥巴的,倒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天的早饭极其昂贵,是光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