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探一探的，像陷入雪堆中不停蹦跳的，在动物世界被称作傻狍子的物种。
及时收口的佐久早没说出更冒昧的描述，以跟踪的距离来讲，那两个人对安全距离的把控实在有够差劲，他都感觉打电话的声音再高几分，就能被缀在后面的两条小尾巴听得清清楚楚。
“嗯……觉得困扰的话，小臣等我赶过去吧。”
那边已经挑选完货品的北信介站在收银台前，盯着摆在近处的‘消费陷阱’，思考了一会。
收银员池田小姐把东西包装好后看面前的的男人有些犹豫，主动开口介绍：“这是新味道的产品，在研发阶段试用反馈很好，感兴趣的话，先生可以买一盒试试哦~”
那边小臣的实时播报还在继续，眼看就要跟进小区，来不及多想的北信介伸手拿了一盒……两盒。
“这些就够了。”
“多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尽可能放慢脚步，不想透露具体楼层的佐久早绕着绿化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听到手机对面的人告诉他马上就到，才感觉褪色的自己终于恢复了几分热乎气。
灵魂！回归本体吧！
不好意思，只是看多了元也推荐的漫画，佐久早没忍住中二一句。
但从实际感受来讲，其实只要北信介在他身边十米范围内，他都不觉得灵魂互换有多大问题，就当是另一种增进彼此认识的方式，他一向不是什么没有安全感的人，对灵异神怪、剥皮鬼这种东西，更是从三岁起发现圣诞老人是妈妈后就彻底不会相信。
“小…北。”
拎着两兜东西的北信介和他迎面走来，佐久早圣臣看着被夹在中间的两团东西一上一下不停蠕动，发自内心地笑了一声：“嗯，我在这。”
关于神明的讨论，北信介和他不太一样，举头三尺有神明，幼时的他还不能完全搞清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单纯认为天上有一个很厉害的神明在看着自己，于是行事要无比谨慎，不做会让神明不快的事情。
“阿北，现在依旧相信神明的存在吗？”
这是数不清第几次，盖着毛毯靠在一起的夜间闲聊时刻他提出的问题。
那时北信介没有回话，或者说他只是平淡着看向窗外夜空，眨眼频率快了些。
相信，但不会把希望全部放在神明身上。
有没有注视着自己并不重要，有没有庇佑自己也不重要，他已经有了无比稳固的内核，一直看着自己的可以不是神明，那些鼓舞的目光来源是自己，是奶奶，是更为重要的存在。
“我来帮忙拿吧。”
原本二十来米的距离被瞬间缩进，佐久早像阵风，嗖地一下掠过两团躲在草丛里的狐狸，稳稳定在他面前。
视线相对间，佐久早朝他眨了下眼，动作不熟练，带着缓慢的笨拙感。
现在他们都戴着口罩，眼睛是唯一很好表达情绪的渠道，他经常看队里大家挤眉弄眼，被逗笑的人也格外配合地在地上捂着肚子打起滚来。
佐久早也想让北开心些，所以对着镜子练了一天的他在手机散发出的昏暗光线中，终于找到机会偏头。
佐久早圣臣wink~版。
但隔海的东方强国有一句古话叫，抛媚眼给瞎子看。
“北…你眼睛抽筋了？”
‘北信介’：……他逗人笑的能力有那么差劲吗？
迫不得已剖析自己的佐久早圣臣眉毛跳了两下：“不，我只是发现自己不会眨眼，所以在练习，信介…小臣，觉得我眨得怎么样？”
刚要上前抓住要偷溜走的两人，闻言北愣了一下：“啊，嗯，不错。”
虽然不知道小臣为什么要学这种东西，但，夸吧。
于是他也学着他的动作，缓慢而坚定地闭上了左眼。
“有点看不清诶？”
尝试闭上右眼的佐久早圣臣轻笑一声：“因为北把两只眼睛都闭上了哦。”
而不远处，缩成青蛙形状，一扭一扭的宫侑向前爬了两步，抱着同生共死的心态扭头想叫上身后的角名，结果就被一头顶上来的他撞翻在地。
“啊——！”
还在眨眼的北信介：“小臣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听到了但不想理会，于是假装没听到的佐久早圣臣：“嗯？是乌鸦在叫吧，感觉很沙哑。”
就这样，在靠谱且不会wink的成年人放水下，那两个连滚带爬的家伙，一个捂着自己的屁股，一个捂着头上的包，无比迅猛地冲进了电梯间的方向……？
两秒后，率先蹿出来的角名双手插兜猛地奔跑：“那边是死路蠢侑！走左边！”
想招招手告诉他们正确方向的佐久早才刚喂了一声，就见他的金毛队友抱着头一蹦一蹦的：“那边是地下车库，笨蛋！”
抱着一袋水果萝卜，发现真的被沉醉在迷路里彻底无视的两人站在‘最佳观影区’，足足欣赏了十分钟紧张到慌不择路的傻狍子后，嚼完最后一根的北信介好心一指：“那边右拐，直行，在第一条岔路口向上越过假山。”
仿佛开了急行的宫侑＆角名伦太郎：好的谢谢佐久早选手那里是吗谢谢啊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能是回酒店的路上突然迷路了吧代我们像北前辈问好哦嘿嘿嘿北前辈也在这里啊那北前辈晚安睡个好觉明天见哦。
放下手中计时器的佐久早：喔，10s能说那么多的字，他们的语速好适合当双簧的搞笑艺人，一定能爆红的吧。
眼看着那两人终于走到正路上，拍拍手的北信介看了下时间：“先回家吧小臣，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去俱乐部。”
接过食材的佐久早被他们提醒道：“阿北，关于明天的比赛，经理有说什么吗？”
“嗯，下午的时候确实有打电话发消息和邮件提醒，只不过我们都没看到。”
“那明天……”如果不能找到合理理由请假的话，就只能拜托北上场比赛。
陷入沉思的北信介懂他的意思，如果只是普通训练倒是没关系，但真的事关胜负的比赛，他反倒不能彻底放开手脚，并且和队伍其他人的关系只算勉强认识，想打出多精妙亮眼的球肯定是无稽之谈。
“不然就说生病了吧。”
随后就被他瞬间否定，这个借口今天请假已经用过了，再说生病经理一定会担心的来看望他的。
想不出好借口的佐久早敲敲客卧的台灯靠在床头，炽眼白灯被替换成暖色，散发出的柔和灯光拢住‘北信介’的眉眼，像是一副静谧的油画。
随后油画里的人就皱着眉，长叹一口气，手机屏幕上的页面还在不停播放，机械男声传了出来：据科学表明，在极度恶劣在的环境中更能灵感迸发，事倍功半。
……
“小臣，你打开窗户在做什么，天气预报显示马上就要下雨了。”
在主卧洗好澡的北信介敲了两下门礼貌站在门口，面露不解。
把纱窗都拉开的话，蚊虫以及他最害怕的双马尾大蠊都会飞进来的，到时候杀虫剂都不一定能彻底杀净。
同样想到这点的佐久早圣臣搂着自己不着痕迹地抖了一下，画面太过形象，原本准备体验风雨交加下‘肖申克的救赎’同款感受，很听人劝的佐久早迅速把窗户合上，‘唰唰唰’给周遭喷了无味的消毒喷雾后给北搬了个凳子过去。
“怪不得感觉有点闷，刚才想开窗透透气的。”佐久早顺势给自己搬了个凳子坐下，次卧空间不大，两个人差不多是膝盖对膝盖的挤法。
眼看小臣已经毫无不适感地说了起来，北信介也就把‘不如我们去客厅’的提议压了下去，可能是刚才大敞着窗户的缘故，屋内温度稍低，刚洗完澡的两人挤在一块反倒还暖和些。
……
只是吧，说不准究竟是人多暖和，还是佐久早的体温在某一刻思想跑偏后急剧飙升，带动着接触点的北体温上涨，总归没说几分钟，两人眼神一对就双双搬着椅子跑到了客厅。
大且通风，还有城市灯光欣赏。
倒了两杯凉白开的佐久早站在一旁继续说着：“明天我一起去好了，观赛席的位置很好申请下来的，如果让我一个人在家里，那一定会紧张到食不下咽的。”
“至于比赛总会有办法的。”
北信介抿了口水：“我只能保证常规发挥不拖队伍后退，但只有小臣能做到的技巧我做不到。”
没有任何的语气波动，就是很坦诚的摆事实，不会因为体验到真正有天赋的人，在突破排球上限会有多轻易而感到不忿，北信介是真心实意热爱自己的生活。
即使出了这种意外，更多的只是想帮小臣做得更好些。
佐久早想着晚上的两团黑影沉默了一会：“那就够了。”
他有预感，明天的比赛肯定不会因为北的存在受到干扰。
希望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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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众所周知，立下这种flag的话，不出24小时，畅想中的场景就会如泡沫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