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oundrel和defendant。
ID取得够绕口，居然还有一种别样的对称。
恶人中野这外号取得还挺贴切。
贺清在心中嘀咕一圈，继续问：“她俩出过什么成绩吗？”
贺清看到童赏安的表情凝固了一秒。
光看这个什么都没做但又暗藏丰富的表情，贺清就猜到了童赏安心里在想什么：
你是云吧。
没办法，谁让自己是穿越来的。贺清心里暗暗找补，扑闪着一双眼睛去看童赏安，卖力凸显自己的真诚。
也许是被贺清的真诚打动了，童赏安马上调整好了表情回答她：“她俩是S7的冠军中野。”
贺清感觉头上问号更多了：“夜时组合明明比她们多了一冠，夺冠时间也更早，为什么世一中野却是她俩？”
说完这句话，贺清惊觉只有自己一人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她往周围望了一圈，发现众人似乎已经从最初的惊讶里缓过神来，停止了讨论。
所有人都听到了她这句云得发昏的提问。
连百川率先反应过来，出声回答了她：“你但凡看过一场她们在S7的比赛，就问不出这种问题。”
“夜时她俩当年双冠，赛场上更多的是靠个人实力，两人拆开来也都是顶级的选手。沈时绪中路永远有线，任何打野搭她都舒服；而李夜兰更是野区全能，只要有一条线优都能做到事。二人水平都是世一，搭起来自然不差。”
“但恶人组和她俩不一样，作为少有的双节奏型中野，她俩当年是真正在靠中野联动赢游戏，她们一起发动的节奏，是完全的赏心悦目级别。”
“不如说，英灵征召在她俩之前从没出现过联动起来这么有画面的中野。”
“在她俩之后也暂时没出现过。”
苏喻听罢也在旁边补充：“而且scoundrel是指挥野，从我这个打野选手的角度来说，她也是世一指挥野吧。”
沈时绪在一旁淡淡补充：“单论S7那年的表现，她确实够得上一句史一指挥野。”
既然沈时绪都认可了，贺清也不会质疑scoundrel的能力。
只是……
“这都要S10了，你们为什么都还在提S7？”
贺清话音没落，整个会议室的人又齐刷刷把目光聚集了过来。
贺清这次预判了，不等人开口，自己先道：“对不起，我是云玩家，我忏悔。”
下一秒，苏喻和沈时绪的声音一同响起。
“其实是因为……”
“时间不早了……”
见有人和自己一起开口，两人都立马住了嘴。二人对视一眼，苏喻客气道：“你先说。”
沈时绪就毫不客气地把话说完了：“时间不早了，复盘也结束了，大家散了吧。”
说着，她绕到贺清背后，手抓住了轮椅把手继续道：“这位云、观、众，就由我来送回宿舍。”
她有意把“云观众”这三个字咬得很重。
贺清不爽，弱弱开口反驳她：“我的轮椅可以自己掌舵。”
沈时绪闻言，弯腰捣鼓两下，一脸正经地把贺清轮椅的电池拔出来了：“现在你自己掌不了了。”
贺清沉默了。
沈时绪以前好歹还做做样子，只是腹黑，现在怎么明着黑了！
“有没有人为我发声……”贺清无力道。
然而此时大部分人已经走到会议室门口，根本没听到她说话。队伍最末的童赏安似乎听到了，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又决绝的转身走了。
会议室一时间只剩下贺清和沈时绪。
贺清率先开口：“你是不是用恐怖的表情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
“我是那种人吗？”沈时绪语气不屑。
贺清冷笑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们只是工作了一天累了，想早点回房休息。”沈时绪说。
“嗯，我也累了，快把电池还给我。”贺清催促道。
“不还，”沈时绪答得理所当然，“说了我推你回去。”
贺清咬牙切齿，奈何现在摔了腿的是她，只能受制于人：“好，那你推回去。”
沈时绪推起轮椅不疾不徐，她平稳而缓慢地将贺清推到了走廊上，直当向走廊尽头走去。
“我不睡阳台。”贺清没个好气。
“我知道。”沈时绪将她推到阳台边上，而后回去关了阳台门再走回来。“我只是想把你的问题都回答完。”
“好吧，我提了什么问题吗？”被沈时绪这么一折腾，贺清早已把自己的好奇心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说为什么我们只提恶人组在S7的成绩。”沈时绪说。
“哦对，为什么啊？”贺清的好奇心一下子又被勾了回来。
“因为她们俩和以她俩为核的那个战队ZDL，挺神奇的。”
“细说。”
“ZDL在整个S7的下半年统治力可以说断层第一。当时她俩的强节奏打法碰到了最合适的版本，靠着一手中野联动，成了历届世界赛淘汰赛成绩最好的一个队伍。”
“什么意思？”贺清觉得沈时绪这句话有点抽象。
“淘汰赛三个BO5，她们打了两个3:0，也就决赛一个3:1，她们那年夺冠路上只输了一个小局。”沈时绪说，“甚至输的那个小局本来也可以赢的，可惜一波失误了。”
贺清有点咋舌。
夺冠的三个BO5只输一个小局，这样的统治力放历届世界赛里都是很少见的。怪不得能成为公认的世界第一中野。
而且贺清没记错的话，ZDL是南海赛区的战队，此前南海赛区从来没在英灵征召中拿过国际冠军，想必这个冠军对本土意义重大。
“但是S8一切都变了。”沈时绪又道，“ZDL春季赛状态突然不对，最后落了个季后赛一轮游的下场。据去过现场的粉丝说，她们当时好像有点……中野不合。”
又一对被线下观众逮捕中野不合的。贺清腹诽，幸好这对应该没被传成情深妻妻。
“本来也只是个传闻，而且恶人组她俩和普通的职业选手不一样，她俩是高中同学，是真的从同学一起打到了世界之巅的，大多数人也不信她俩会不合……”
“直到夏季赛，ZDL俯冲去了升降级。”
贺清怀疑自己在听书。
无论是9:1的战绩夺冠，还是去年世界冠军一年之内俯冲到了升降级，这两件事都很legend。
虽然legend的方向不太一样。
沈时绪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升降级要在世界赛结束之后才打，和夏季赛隔了快三个月。等打升降级的时候，ZDL直接提了新人打野上来，scoundrel干脆失踪了，大名单上也杳无音信。”
“然后呢？”贺清消化完这大段信息，问。
“然后就是S9了，这也是最令外人费解的，等到了冬季赛出大名单，众人发现scoundrel彻底失踪了，没有任何一个队伍有她。与此同时，scoundrel和defendant全平台的社交账号都互取了。”
“最后她在S9做了一年直播。但说是做直播，其实有点儿半吊子，播得不太勤快。”
说到这，沈时绪轻叹口气，才道：“所以大部分人最后都信了那个传闻，而且传言发酵得比最开始还严重，说是她俩不仅不合，defendant还把她排挤走了，让她找不到工作。”
好令人震惊的大八卦！
“但……就算真排挤了，顶多也只是把她排挤出ZDL啊，defendant再怎么样也只是个选手，总不能把她排挤到整个南海赛区都不要她吧？”贺清疑惑道。
沈时绪垂下眼帘，声音在夜空里显得有些飘茫：“的确，不过今年一年scoundrel又确实没有工作。这些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也只有她们当事人知道了。”
“她今年怎么来我们赛区了，还直接转教练？”贺清又问。
一共就打过两三年职业，哪怕是打野这个位置，生涯还是显得有些太短了。
沈时绪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其实是教练组需要补强，连百川她试着去邀请了，没想到对方答应得很痛快。”
跨赛区当教练秒同意，怎么越听那传言越像真的了。
“怪不得大家听到这个名字时反应那么大，不只是觉得我们有救了，估计还想顺便吃瓜吧。”贺清感叹，“我也想面对面吃瓜。”
沈时绪嗤笑一声：“你们敢问吗？”
贺清心虚地眨了眨眼：“确实不敢。”
吃瓜贴脸正主，那还是太超过了。
“好了，关于scoundrel的事情我应该差不多和你说完了，现在回去睡觉吧。”说着，沈时绪就推起贺清的轮椅往室内走。
“等一下，你没别的事了吗？”贺清有点惊讶。
“不然呢？你还想干嘛？”沈时绪语气轻淡薄凉，有股不容置疑的口吻。
“没事，”贺清摇了摇头，又提醒道，“记得把我电池给装回来。”
“嗯。”
说话间，沈时绪已经把贺清推到了她房间门口，乖巧地把电池给贺清装了回去，然后转身离开。
待沈时绪关上门离去，贺清感觉心里的疑惑不减反增。
上次训练时望着自己，这次又拔了电池把别人赶走。贺清还以为沈时绪要放什么大招呢。
结果别说是大招了，似乎连个技能都没放，刮两下平A的痧就淡淡走人了。
为什么沈时绪老是大费周章，只为和自己说一点无关痛痒的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