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席!?!?!?!?!?!?!?!?!?!?”
见到这行字,華盈和夏子同时发出了惊呼。
“这……这是不是写错了啊??怎么会是第七席????”
華盈头皮发麻,抓着这页信纸翻来覆去地看,死都想不明白自己的水平是如何在这样一个高手云集的番队里获得了这样的青睐,不光是一入队就安排了席位,甚至还是十席以内的官职,让她半分欢喜都没有,十足地惶恐和不安了起来。
她第一时间竟然想到的是朽木白哉,但转念一想他这样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应该不会为她干出“托关系”这种事来,更何况在朽木家数年,她并不觉得朽木白哉和更木剑八之间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交情,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还想听到我说‘恭喜’吗?”夏子此时也是一副为她哀悼的样子,试图解释道,“会不会是写错了啊?听说十一番队负责文书工作的席官很容易出这样的纰漏呢。”
“……感觉只能是这个原因了吧。”華盈满头大汗,一副受之有愧的样子,“不然我实在想不通怎么会给我安排一个这么高的席位。”
夏子颇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反正明天就要入队了,你直接去问问你们更木队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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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清晨的阳光刚刚穿透云层,華盈便和夏子一起打着哈欠从宿舍的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天是她们在灵术院度过的最后一天。
四月初的天气还带着一些春寒,樱花四放纷扬,寥寥花瓣飘过长街。
穿了六年的灵术院校服于昨日换下,被封进了行囊中。華盈抱着前不久统一发放的,已经洗好晒干了的死霸装,情不自禁地埋首狠狠地闻了一把。
衣服上传来了令人舒适又清爽的洗衣粉的味道,華盈换上后,将唳泉别好在腰侧,照了照镜子很是感慨。
镜子中的那个人,看起来居然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
她摸了摸衣料,虽然针脚粗糙,面料也并非上乘,但她没由来地感到了认同与骄傲。
这身死霸装完全是根据她的身材而定制的,穿在身上的感觉,也与那年因为暴雨而不得不换上的白哉的那件并不合身死霸装不同。
这是她在灵术院修行了六年,靠着勤勉与苦学换来的……
属于她自己的死霸装。
纲弥代家是四大贵族中唯一没有成员在护廷队任职的家族。族中从没有人入世且从事这样高危险的护廷工作。虽说分家中的成员大多也会在灵术院学习,但无一例外地都只是目的性纯粹纯粹地学习本事。
由于不像其他三家那样在护廷队或是鬼道众内都有世袭的番队职位,纲弥代家的后代一般在读完六年学制后就会回到家族打理事务,或是列位四十六室贤者,或是任职长老院,亦或是继任分家家主……迄今为止还未曾有人单纯地以平队士的名义进入瀞灵廷。
这样看来,朽木家的确是当之无愧的四大家族的楷模和表率,从某种角度来说,纲弥代家确实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華盈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进入护廷队的纲弥代家族人。
“走吧,華盈。”
夏子也换好了死霸装,将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看上去飒爽又沉稳。她像从前的每一天一样喊着華盈出门,但她们都知道,此行并不是去上课,从这里离开后,她们便再也不会回来这间宿舍了。
華盈拎起行李,在离开宿舍前最后面带眷恋地回头望了一眼这空荡荡的房间。
空鹤说,瀞灵廷不是一个好地方,她很后悔当初推荐華盈入学。但華盈看着这间宿舍,却与空鹤的感悟背道而驰。
她无比庆幸又感激海燕和空鹤当年的建议。在灵术院里研学的日子,虽然生活也并不总是晴天,但这段时光修正了華盈曾经分崩离析的人生,让她学会了依靠自己,充满力量地振作了起来。
夏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華盈转身对她笑了笑,轻轻转动了钥匙将这个宿舍锁上,与她并肩一起离开,转身走向了那片绚烂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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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于灵术院的樱园举行完折枝礼后,真央的校长在礼堂进行了冗长又肃穆的讲话。
午饭过后,所有毕业生在教务处核销了在校期间使用的各种设备,归还了宿舍的钥匙,并领取了相应的学籍和番队报道的证明,就这么三三两两地离开了灵术院。
華盈和夏子是一起离开的。
她们一起走进了那道高高的瀞灵门,按照指示里写的那样,找到了护廷十三队瀞灵廷的入口处规划的新队员等候区。上面按照番队划分出了不同的区域,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就会有各个番队的负责人过来接人。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学生在此等候了。想着时间还早,華盈和夏子便没有就此分开,而是在一旁聊天。
队伍中很快有人把華盈认了出来。
她身在二组,却在最后的考核中拿到了这届的第一名,照片被挂在了校门入口处的大榜上,十分惹眼。因此華盈和夏子没过多久便听到了周围其他同学的小声议论。
“她就是那个華盈吧……”
“好厉害,被分在二组竟然能超过全一组的学生拿到第一名啊……”
“……我听说十一番队直接准备了席位给她呢……”
“…………欸??是那个全是臭男人的十一番队吗?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女生会选十一番队啊…………”
“……………………”
華盈很想当作听不到这些溢美之词,她对于第七席这个称号实在有些抬不起头,这些夸奖也大多言过其实,臊得她脸颊通红,而很快,排在十一番队的队列中就传出了另一种不和谐的声音——
“什么嘛,还有女人要来十一番队,真是扫兴。”
“我看她也是因为鬼道成绩高才拉高了总分得的第一吧,她的白打成绩还不如你呢,怎么敢来十一番队的。”
“作秀……等着看吧,不出一个月她就会自己转队的。”
“…………”
听到这样的言辞,華盈扭头淡淡地看了那几个人一眼,方才还在大放厥词的几个男生瞬间就脸色微变,但硬着头皮也要嗤笑几声,接着便将头扭开了。
未来就要跟这样的人一起共事了吗,真是有点不妙啊。
華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早就想到被安上一个第七席的名号会如此夺目,要是她实力如此也就罢了,但这多半是十一番队的席官写错了降临到她头上的光环,一想到日后这名号还要被回收变成平队士,指不定还要受到多少的嘲笑……
真是太苦了。
夏子看到華盈满脸憋屈,也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小声说:“别理他们。”
“没事。”華盈故作镇静地双手一叉,“反正我到时候都会问清楚的。”
还没有入队就几乎已经确定自己要被降职了的華盈气定神闲:“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不就是嘲讽么,能有多脏,再脏能脏得过冈崎翔太么?”
“……”
令人称赞的心态。
看来是狠狠脱敏了。
夏子很是佩服地看了一眼華盈,都说钱欠得多了不心虚,难听话听多了倒也是锻炼出来了一颗大心脏。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突然抬头看见空中闪过了几道黑色的身影,陆陆续续已经有几个番队的席官前来接人了。
夏子在人群中看到了莨谷青辉的身影,知道是六番队来人了,便赶紧站直了身体一路小跑了过去。
“我先走了,華盈!等安顿好了我去找你吃晚饭!”
夏子转身朝華盈挥挥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好了今天还会再见,但在这一刻里華盈莫名地感鼻尖有些发酸。
她抬起手来应了一声“好”,也朝夏子挥了挥手,然后就这样看她走进了六番队的队伍里,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被莨谷青辉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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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盈在瀞灵门前的等候区一直等到了傍晚。
她一开始只是格格不入地站在那些男同学的远处,后来看到大家都被带走得差不多了,想着十一番队也该派人来了,就站进了队伍里。但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这场上除了等待去十一番队的队伍,再没有其他人了,她便又揣着手走到一旁,兴致缺缺地靠墙坐下。
等到火红的夕阳都快落下,十一番队的负责人才姗姗来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抱歉抱歉抱歉!!!!!!!!!”
来人气喘吁吁地朝着他们所有人鞠了个大躬,没有怪罪他们此时已经东倒西歪,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自己先怀揣着巨大的歉意满头大汗地朝他们大声喊道:“真是太对不起了各位!!!!我完全忘记了今天要来接新生的事情,让大家久等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隶属于十一番队的第六席,阿散井恋次!”
華盈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望向了眼前的男人。她觉得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但却不知道在哪里有过印象。
红发、马尾、刺青。
看着像是一个很不好惹的人,但却意外地很讲礼貌。
虽然是自己迟到,但他身为高位席官却对他们这些刚出学校的平队士们点头哈腰,感觉应该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今天队长不在,我先…带大家去十一番队认一认门,一会儿……一会儿领好了工作所需要的用品后……呃,再带大家去安排好的的队舍。”
恋次挠着脸,像是背诵一样很艰难地点着手指宣布一会儿要进行的事项,让華盈看着都有些替他着急起来了。
这该不会是十一番队能够派出来的头脑最清晰的人了吧…………
她心里默默腹诽着,跟在队伍里走到了十一番队,紧接着便看到他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再次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找寻着队员分配相应队舍的名册,满头大汗地数着钥匙,華盈感觉心更累了。
好一个行政稀烂又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番队啊……
恋次焦头烂额地将钥匙发放了下去,并笨拙又艰难地在名册中找到相应的人然后一个一个划掉,一直到所有的男生都领到了队舍钥匙离开后,面对着伸向他的最后一只手,他抬眼望去,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
女人?
女人?!?!??!!??!?!??!?!???!!!
等等!!!!!
怎么回事!??队长没跟他说会有女队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