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好了?”酆闲确认道,他自己倒还好说,但是闵自危体力确实不太好,万一一会出点什么意外……
“没事,要是逃命的情况下,我可以”,闵自危信誓旦旦的保证,酆闲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眼下倒也没什么其他的好主意,“那就走吧!”
左边的路其实就是沿着树丛绕了一圈,最终连接到了一处瀑布,由上向下望去,只能听见奔腾的水声,应该是高处水流击打湖泊的声音,山崖两边并没酆闲想的那么陡峭,只有临近瀑布的位置较为光滑,想来是常年的水流冲刷造成的,而且两旁的山崖上还生长着树木,也为二人的攀爬提供了助力。
“这树……能结实吗?”酆闲嘬了下后槽牙,不想闵自危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到,“放心,能在这种地方生长的树木一定扎根很深,结实着呢!”
“要是我摔死了,我的鬼魂一定会缠着你。”
“你说,咱们这是自愿爬的,要是真摔死了到底算自杀还是意外啊!”
酆闲白了他一眼,“这是旅行地,你爱怎么死怎么死。”
闵自危撇嘴,用脚去探了探崖边的石头,想看看哪块能更加牢固。
“就这了,那个,我先下去,你拽着点我!”
“你先下去?”酆闲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算了吧!还是我先下去吧!”
“别别别”,闵自危一把推在了他的胸前,“我要是脚滑吧,我觉得你能拉住我,你要是脚滑,我肯定拉不住你,万一再把我也带下去,犯不上犯不上。”
酆闲哭笑不得,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行吧,那你下去吧!”
闵自危爬到一半的时候,扯了扯手上的连接锁,酆闲那边感受到拉力,朝下喊道:“怎么了?”
“没事,你下来吧!”
“好”,酆闲沿着闵自危下去的路线刚想爬,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咆哮,那声音说是沉闷,却又威慑力十足,酆闲来不及回头望,只觉得一股劲风夹杂着叶子呼啦声席卷而来,酆闲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也知道肯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过来了。
跳,可能他和闵自危两个都没命,不跳,那他九成九会没命。
“选个概率大的。”
酆闲纵身一跃,从闵自危的眼前掉了下去,闵自危只惊了一瞬,便快速的将连接锁在手腕上绕了个圈,攀住了看上去最结实的一块岩石。
“酆闲,你要死啊,干嘛跳下来啊!”
一声吼叫打断了闵自危的话,他战栗着往上看去,一只美洲豹正探着头往下看,搜寻了好一会儿后发现没有人,才转身离开了。
“卧槽,我怎么忘了灌木丛附近可能有美洲豹这件事了。”闵自危朝下喊道:“酆闲,你还好吧,没受伤吧!”
酆闲吸了口气,受伤倒不至于,不过胳膊拉伤是肯定了。
“没事”,为了让他安心,酆闲扯了个谎。
闵自危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先找个能落脚的地方,我快撑不住了”,闵自危这边的手也被扯的很难受,怎么说酆闲也是个130多斤的大小伙子,他这么一条常年不怎么可以锻炼的胳膊,确实有点难以承受。
酆闲也知道闵自危拉住自己很费力,眼尖的找到了一块凸出来的岩石,踩了上去。
“好了,可以松开了。”
“行”,闵自危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手却没有松开的迹象。
就这样,闵自危下一步,酆闲下一步,二人有惊无险的落到了地面上。闵自危看着酆闲的左手一直低垂着,便开口问道:“你手怎么了?”
酆闲看了一眼,不在意地说:“没事,刚刚的拉力有点大,扯到了,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闵自危不太放心,“我看看”,他将手放在酆闲的肩膀上,只这么轻微的动作,酆闲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疼成这样你还说没事?”闵自危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四下看了看,惊奇的发现了一种紫色的小花。
“你运气不错”,闵自危笑道,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株紫色小花,回头拿走酆闲的刀,在上面切下了一株,又从河边找到了一个椰子壳,在河里舀了水,捡了些木柴架火烧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酆闲站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看着他,闵自危也没叫他,就这么老实的干完活后蹲在了火架前。
“煮药”。
??
酆闲蹲在了他的对面,“你还会这个?”
“出外跑的人当然得什么都会了。”
酆闲看着闵自危,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眼神有多欣赏,“你说你这么大的脑袋”,他用手比了一下,“怎么能装那么多东西,不会爆炸吗?”
闵自危白了他一眼,“我还没到爱因斯坦那个地步呢,人家的脑袋都没爆炸,我怕什么。”
“可是人家的大脑被拿去做研究了。”
闵自危现在十分后悔自己给他找药这一行为,看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药汤,特别想直接浇到他的头上。
“我现在特别想你直接把这锅开水喝了,你那舌头留着干什么,烫了得了。”
“我和你不一样,你不怕开水烫,我不行。”
闵自危气得吹胡子瞪眼,索性不搭理他了,默默的搅和着面前的东西。
好不容易药熬好了,闵自危才开始发现——他好像没办法把这个拿走。
“那个……你的药,你自己端好。”
酆闲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椰子壳,“我不傻,你想生烤啊!”
“那叫生煎。”
“生煎有油。”
“要不我给你也加点油!”
“你哪儿来的油!”
“人油”。
闵自危被逗得哈哈大笑,酆闲看着他笑也跟着笑,但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很快便用藤条编了一个小提手套在了椰壳上。
“呦,手挺巧啊!”
“你以为只有你会的东西多,我可是个导游。”
闵自危耸耸肩,不置可否。
“这下可好,有水了,而且沿着河走,还不会迷失方向。”
“估计明天我们就能到巴西高原了。”
“嗯”,酆闲点头,林霁给我的消息是这样的。
“林霁?谁啊,你同事?”
酆闲点头,并且八卦的告知了闵自危林霁是卢格正在追求的人。
“卢格啊,就是在华伦博物馆我们遇见的卢格?”
“不然呢,要是其他人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闵自危想了想卢格的外貌,虽说不难看,但是也算不上清秀,近一米九的个子,膀大腰圆的,倒是能给人很强的安全感,就是不知道林霁是什么样子的女生。
“卢格给人感觉没什么小心思的,要是和他谈恋爱,应该也挺好的。”
酆闲冷笑一声,“你可别被他外表和言语欺骗了,他没什么小心思,他心思可不少。”
“是吗?”
酆闲推了下他的头,“你别总让我觉得你是个白痴行不行。”
“白痴可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好吗?你看我哪一点符合!”闵自危不甘的狡辩。
酆闲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
“呦”。
“呦什么,没礼貌,叫哥。”
酆闲干咳了两声,“哥,你还有腹肌啊!”
“怎么,哥也会做运动的,虽然少,但是天生条件好。”
真是说你胖你就喘,酆闲毫不客气地问道:“哥你的腹肌怎么才六块。”
这回轮到闵自危干咳了,“我腰短不行吗!”
“哈哈哈……”酆闲大笑不止,闵自危在他身后默默的嘀咕,当然,并没出声。
经过一天的跋涉,两人终于在第二天清晨抵达了巴西高原。
“不行了,先让我歇一会,要不然这么上去我容易直接过去。”闵自危拉住酆闲,指了指一旁相对平坦的地方。
两个人找了一棵大树,酆闲枕在露出来的树根上,闵自危枕在酆闲的肚子上,浅眠了一会儿。
“真舒服啊,要是能这么一直休息就好了,不想继续了。”
“你有没有听过那句俗语。”酆闲问道。
“什么?”闵自危侧头,头发擦过酆闲的身体有些痒痒的。
“生前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
闵自危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有哲理的话,真是想多了。“几十年前无病呻吟的人抱怨的牢骚,你还真往心里去。”
“牢骚的出现自有它形成的契机”。
“不一定啊不一定。”闵自危慢条斯理的说着,将头又转了回去,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临近高原,气温也没那么高了,偶尔还有微风吹过,使人更加惬意舒服了。
“再有两天就能到机场了,回去还得继续旅行,真累啊!你带这么长时间的队,就不累吗?”
“还行吧!”酆闲将手枕在头下,试图减轻一点树根粗糙带来的不适,“工作,那有什么累不累的,嫌累不做就行了,既然还在坚持做,就说明还没有那么累。”
“倒也是,我们的工作也是风吹日晒的,虽然偶尔也累,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挺开心的。这应该也是我一直能坚持下去的原因吧!”
“那你还问!”酆闲笑道。
“睡不着。”
“你一直说话当然睡不着”,酆闲将手盖在闵自危的眼前,世界突然就安静了,闵自危在这样的环境下的确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