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回望向站在大礼堂前方的邓布利多副校长,那双湖蓝色的眼睛正以审视与怀疑的姿态凝视着自己,而他也毫不退缩的注视着那道目光。
汤姆.里德尔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何会出现在火焰杯中,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当迪佩特校长皱着眉头念出纸条上霍格沃兹勇士的姓名时,整座大礼堂都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你确定没有将自己的名字投进火焰杯中,或是让高年级的学生帮助你完成吗?”
“我没有,邓布利多教授。”
校长办公室里,汤姆的目光扫过站在他面前的所有人:迪佩特,邓布利多,斯拉格霍恩,以及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两位校长。
“我知道历史上每一届三强争霸赛都风险重重,更有参赛者命丧赛场的前科,所以才有了只允许七年级以上学生参赛的规则。鲁莽的将自己的性命置于不可测的危险之中不是我平日里的做事风格。如果你们对此还有疑虑——”
黑发男孩的语速放缓,面上一副纯良好学生的无辜模样:“我不介意主动申请使用吐真剂。”
“不不不!这不是我们会使用在学生身上的东西,尤其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时候。” 迪佩特校长闻言急忙摆手。
斯拉格霍恩教授也附和地点点头,“没错,作为斯莱特林院长,我可以担保汤姆素来稳重守礼。我仅以个人观点认为将名字投入火焰杯绝不是汤姆的本意所为。”
“听霍格沃兹的孩子们说,里德尔是霍格沃兹出类拔萃的天才学生?”
原本一直在边上抱臂观看整个过程的德姆斯特朗校长雅科夫忽然开了口,众人的目光随即聚集到他的身上。
“您的意思是...” 迪佩特校长皱了皱眉,似乎预料到了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雅科夫耸了耸肩,语气中有未刻意掩饰的幸灾乐祸,“都是些十几岁的孩子们。年轻人之间的嫉妒...有时会催生恶作剧。”
“但里德尔既然是火焰杯选中的霍格沃兹勇士,那便没有毁约的道理,你们说是不是?”
以迪佩特校长为首的几名霍格沃兹教授脸色沉了几分,却没人反驳雅科夫的话;毕竟这是目前看来最有可能性的猜测——某个高年级学生因为嫉妒汤姆.里德尔的才能,故意将写了对方名字的字条扔进火焰杯中。
“如果真的是这样...”
迪佩特校长叹了口气,语气怜悯的开了口,“在火焰杯的机制中,一旦名字被选出,即表示“自愿参赛”,且契约立即生效——不管真实意愿如何。”
“里德尔先生,或许你不得不代表霍格沃兹参加此次的三强争霸赛了。”
校长室再一次陷入沉静,所有人都看着这位站在房间中央的四年级斯莱特林男孩,等待他的反应。
英俊的黑发少年微微低头,刘海恰到好处的挡住了眼睛。片刻之后,众人只看到他的嘴边露出一个标准而又礼貌的微笑。
“虽然此次参赛非我本意,但为了霍格沃兹的荣耀,我愿意尽力一试。”
————
“你们听说了吗?四年级的里德尔真的要代表霍格沃兹参加三强争霸赛了!”
“火焰杯众目睽睽选出来的,我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校董会居然同意了。”
“哼,我才不相信他真不知情,为了出风头连自己命的能豁出去冒险;我最看不起这样的人!”
“好了你少说两句吧,更何况里德尔的实力不容小觑,不一定赢不过布斯巴顿和徳姆斯特朗的勇士...”
艾许莉急匆匆的从走廊上飞奔而过,耳边传来同学们的闲言碎语。可她没有心情再多听一句,只想快些找到那个她想要找到的人。
“汤姆!”
艾许莉在黑湖边的山毛榉树下找到了汤姆,对方正在给一份魔药配方做标注。看到艾许莉靠近,男孩动作自然得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
“艾许莉,你看起来很着急。”
汤姆给石凳的另一侧施展了一个“清理一新”,示意艾许莉落座。
“我当然很着急!” 艾许莉刚一坐下就扯住了汤姆的手腕,后者的视线不留痕迹扫过女孩发白的指节。
艾许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脱口而出的语气中依旧充满了不可置信。
“难以想象迪佩特校长和邓布利多教授竟然真的会同意你参加比赛!明明不是你自己把名字放进去的,而且你才四年级;为什么不能直接弃权,或者让火焰杯重新选择一次呢?”
“这可是...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重伤甚至死亡的比赛啊...”
汤姆将笔记本收进了施展过扩展咒外袍口袋里。他将艾许莉微微颤抖的双手拢入自己的手心,语气安抚的解释道:“在火焰杯吐出名字的瞬间,契约便已结下;即使是教授们也无法解除。况且——”
汤姆拖长的尾音微微下沉,艾许莉顺势抬眼,男孩黑色的瞳仁里有她熟悉的认真与势在必得。
“你觉得我不会赢吗?只因为我比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勇士年少几岁?”
“汤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 艾许莉不自觉咬紧自己的嘴唇,直到她的脸被一只冰凉的手指拂过。
“艾许莉。”
汤姆的手轻柔地拨开女孩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指尖顺着她的的脸颊一直滑落到下巴。
“我之前说过,你应该更信任我一些;而你也答应我了不是吗?”
艾许莉沉默不语;她知道汤姆一旦做了某个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想法。艾许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好吧。至少......允许我帮你一起准备比赛?”
对面的男孩轻笑了一声,上半身微微前倾,从远处看就像是将女孩拥抱在了怀中一样。艾许莉甚至能感受到汤姆温热的呼吸就在自己耳边。
“那么这次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亲爱的妹妹。”
————
在比赛开始前剩下的时间里,汤姆与艾许莉在图书馆中翻阅了大量书籍,努力找到更多历史上举办过的三强争霸赛相关的资料;再从其中整理出比赛的规律,尽量为可能出现的关卡提前做好准备。
按照艾许莉的话,他们这样的行为叫做“押题”。
“那么按照惯例来说,三强争霸赛通常包含三场比赛:第一场比赛比拼参赛者的勇气,临场应变,以及格斗能力;第二场比赛考验参赛者的智慧、计划能力、与持久力。最后一场比赛则判定参赛者是否拥有强大的综合能力与内心定力用以抵抗对未知的恐惧。”
艾许莉用红色的墨水往挂在墙上的羊皮纸上圈了三个大圈,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拼命看书刷题划重点的中学时代。
“完美的分析,艾许莉。”
汤姆并不吝啬自己的掌声。他姿态优雅的从坐着的窗台上跳下,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满意神情,几步便走到艾许莉身前,垂眸看着她。
“我的结论和你一样。”
艾许莉的指尖微微弯曲摩挲过羽毛笔的尾羽,脸颊因为汤姆的夸奖悄悄上升了一丝温度。但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情。
“所以第一场比赛一定与强大的魔法生物对抗有关!”
可是问题来了,他们要如何得知用以比赛的魔法生物是什么呢?不同魔法生物的特性和与之相对需要做的准备大不相同。
“知道第一场比赛是魔法生物就足够了。剩下的,我自有办法。” 汤姆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
晚餐过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乌发黑眼的少年坐在窗边一个不起眼角落的沙发上,一边观赏玻璃外游动的鱼群,一边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一阵高调的嬉笑声自门外响起,公共休息室的大门随之打开,沃尔布加.布莱克和一个七年级斯莱特林女巫挽着胳膊从门外走了进来。
明明是年长了两个学年的前辈,可这名七年级的女巫却对沃尔布加满脸谄媚,过于用力地附和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语,仿佛这样就不会被抛弃似的;而沃尔布加也任由对方以这样的低姿态与自己交谈,甚至看上去颇为享受。
坐在窗边的少年不留痕迹地抬眼,视线扫过二人的身影。
汤姆认得这个谄媚的七年级的女巫:苏西.瓦格特,与阿布拉克萨斯同为七年级,来自一个濒临破产的纯血小家族。苏西的父母这段时间正张罗着想为自己的女儿在毕业前寻到一位合适的金龟婿,好为自己的家族续命,可是结果并不理想;她们甚至连马尔福家举办的舞会请柬都没能收到。
沃尔布加之前从未将瓦格特放在眼里,只当她是空气人,现在却忽然与对方热络起来。
这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发现。汤姆眼中的神色变得晦暗不明,嘴角微微向下,不知道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沙发另一边的坐垫因为来者的重量下沉了几分,“里德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汤姆在眨眼的瞬间已经收起了眼底的全部情绪,他并不急着回答,而是等到对方在自己的沉默中变得惴惴不安后才悠悠问道:“穆尔西伯,听说你的表哥在英国神奇生物管理部工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