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就能瞧见坐在他座位旁的安迷修,他单手持书安静的阅读着。窗外的夕阳照了进来让他有些不舒服的眯起了眼,一个白色像是信封一样的书签卡在中间,在听到门口的声音时,安迷修合上了书向他方向望去。
“金,社团结束了?”安迷修随手将书放在桌上,笑着望向金。
金点了点头,“刚结束,抱歉,我好像让你久等了。”他小跑到安迷修身旁自然的坐了下来。
“并不算久,在下也是刚处理好花草在这里看了一会书。”金顺着安迷修目光瞧见了那本《中世纪的骑士精神及其衰落》的书,他有些好奇随口提了几个问题。
“唉?高考应该不会考到西方史吧?还是说今年会有些特殊?”
安迷修笑着摇了摇头,“这算是在下的业余爱好吧,在下对有关于骑士的历史都有些兴趣,而近期正好看到骑士史衰落的阶段。”
“唉——?”金拉长了感叹,对安迷修在意的事物起了一些好奇心,“那么他们是怎么衰落的?明明是个充满荣耀感的职位。”
“有很多种因素在内。”安迷修侧过头望着金,“骑士就像你说的是个充满荣耀感的职位,但这个前提是他们的荣耀感并不会因为周围环境的变化导致物质化,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追求不再是心灵上的需求而是金钱、名声、甚至是领地。那么某种意义上来说骑士的本质就已经产生了扭曲。”
金一知半解的说:“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再也不是为了信仰而行动,而是为了利益吗?”
安迷修点了点头,“另一个原因是当时风气的变化与宗教权力的绝对性。宗教在中世纪那个时代占据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因此当荣耀再也不是上战场而是拥护教廷,捍卫教廷的荣耀时,骑士精神就已经走到了末路。”
金注意到了安迷修明显不高的情绪,肯定得说:“但安迷修你不喜欢这个结果。”
安迷修愣了愣,叹了口气,“是啊……在下并不喜欢这个结果,骑士应当遵守的是八大美德而不是教廷。”
安迷修将金吃完的碗盘收走,还不忘顺着金的话问道:“金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安迷修跟我讲的骑士史。”说到这金露出了有些感叹神情,“以安迷修的说法骑士确实在中世纪就没落了,难道就没有其他人遵循骑士精神至今吗?”
安迷修往厨房的脚步一顿,“或许有吧。”
“只是那个人觉得自己不够完美,无法好好地遵从骑士宣言的做法,甚至……”安迷修垂下了眼笑了笑,“有了些自己的小心思。”
“金,下次的复习地点要来在下的家吗?”在某次复习结束后安迷修这样向金提议道。
金下意识地就想回绝,因为距离他宿舍太远了,而且来回也麻烦。
但安迷修却像是知道金心中所想一样,堵住了他可能说出的可能性,“在下也思考过,关于上下学的问题,所以平日里我们就像今天这样在教室复习就可以了。但周末的时候可以考虑来在下家,既可以解决住宿问题,也可以保证不会饿肚子,而且复习的时间也多了很多。”
金有点被安迷修说动了,这段时间与安迷修复习的成果可以说是进步飞快,就连模拟考他都取得一个非常不错的成绩。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与姐姐见面的时间没有了,但金也知道秋会无条件的鼓励金做任何决定,所以金觉得他没理由拒绝安迷修。
因此金答应的干脆,安迷修也笑着为即将入住他家的金安排一切事宜。
一开始是十分正常的,两个人都在认真的为学习而交流,完全没有一丝小情侣之间该有的暗潮涌动,直到安迷修添加了一个奖励机制。
他说是为了鼓励认真努力学习的自己,但从这个奖励机制的开端某种界线就渐渐地模糊了。
“呜……”一声不经意地呜咽从金的口中溢出,他的手紧抓着安迷修的衣服,一边仰着头承受着这份过于暧昧的吻。
微张的双唇任由着对方舌头的入侵,在扫荡的过程中舌头纠缠在一起,伴随着啧啧水声这片空气悄然升温。
透明的津液从唇角中溢出,金被按着后脑的同时衣服的下摆也探进了一只手,手掌在他腰间徘徊。
金无法抑制的抖了一下,迷糊的脑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被动地感受安迷修给予他一切。
双唇分离之际一条银丝从他们舌尖拉开,金眼神迷离面色潮红的看着安迷修,尚未明白此时的状况。
安迷修却突然抱住了金,他将自己的头埋进金的脖颈处,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脖颈处的痒意让金打了个激灵,他有些不解的叫唤着对方的名字,“安迷修?”
安迷修却抱的紧了一分,一言不发。
那时的金尚未明白安迷修拥抱的含义,被吻得迷糊只能感受到热意升腾的他只是静静地喘息着。
“唉?安迷修认识那个人吗?”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因为不管他有没有察觉到答案早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了不是吗?
碗盘落入水池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安迷修将沾满水的手擦干,他面带微笑却隐约给金一种危险的感觉。
“认识,不如说金也认识。”他一步步的向他走进,犹如缓慢逼近的捕食者。
那双眼中褪去了往日的温情,反而带着一丝审视,他几乎是肯定的提问道:“在下以为你早就察觉了,毕竟你翻动过我书房里的东西不是吗?”
在擦枪走火的那个夜晚,金也只是和平时一样在安迷修一次又一次的请求下答应了。
最开始只是简单的双唇相贴,到后面的唇舌相交,他们就像是怎么也不会轻易满足的探索者,从抚摸到进入只用了短短的半个月时间。
少年人的情欲太容易被挑起,从好奇到实践往往只需要一个契机。
而这份契机在安迷修的引导下生根发芽,最终长成的糜烂的花朵。
一开始安迷修是温柔地体贴的教导者,而在金适应并且有点迷恋上这份快感时,他又变成了残忍的入侵者。
他不再满足于细水长流,需要许可的行为,只是他想这样做就这样做了。
安迷修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时刻向金突然发动袭击,而往往金只能被动承受这份有点粗暴,但却逐渐让他适应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安迷修不断地影响下,金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安迷修的粗暴,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让他的身体起反应。
这让金一度感到意外和羞耻,特别是他已经在这个过程中感觉到了那份会让他颤栗的感觉——无法呼吸却又无与伦比的快感。
金并不觉得安迷修有什么问题,他的嗜好只是有些特殊而已,直到有一次金起了床没发现安迷修的身影,有些无聊的四处走动走进了安迷修的书房。
这是他们平日一起学习的地方,同时也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想到这金红了脸,他连忙将这些念头挥开,肩膀却不小心的撞到了一本书。
那本书掉在了地上,是金曾经看安迷修读过的那本《中世纪的骑士精神及其衰落》,金依稀还记得那个像信封的书签,正好夹在书页中间。
金将摊开的书拾起,在瞧清书签时发出了一声惊叹。
“唉?!这是……?”原以为只是像书签的信封是真的信封,信封上还写着明明白白的几个大字。
[To 金]
信封有被拆开的痕迹,金将信拿出仔细阅读,毫不意外这是一封情书,但写信人的部分却被有意的撕掉了。
如果这是安迷修写的应该不会刻意撕掉署名的位置,而且从字迹的感觉来看这根本就不是安迷修的字。
纸张有许多凹凸不平的皱褶,可想而知当时读这封信的那位也不见得平静。
金是在刚跟安迷修一起复习时瞧见这封信的,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安迷修他……都做了些什么呢?
(五)
未能脱口而出的困惑在这一刻被直白的摊开,金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
他从来不是个想要把人往坏的方向想的人,所以金一直闭口不提就是想等哪一天安迷修自己提起这件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满锋芒。
这将会是他们第一次的争吵,但金却无计可施,甚至是有点苍白的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我确实是动了你书房的东西,安迷修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所以你对我失望了?心灰意冷了?还是觉得我是个可怕的人?”安迷修完全不在意金那些辩解,他只在意金的看法。
“我……”金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他自己都还没理清自己的想法,更别提对安迷修的行为是什么想法了。
但唯一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安迷修在完全没有告知他这件事的前提下,私下处理了这位跟他根本就没可能的潜在情敌。
安迷修在这时伸手抚摸上金的脸庞,“在下想听你的真心想法金。”
金有了一瞬间的动摇,但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安迷修…我不知道……”
裂缝在这一刻产生,但却无人知道如何填补,犹如无头苍蝇的他们在这一刻走向崩坏。
金被按着手腕被迫仰起头看着安迷修,看着他解开领口的领带缠绕住他的手腕,双手被束缚的感觉让他有了一瞬间的紧张,金刚打算张口说些什么就被安迷修以唇堵住了嘴。
(此处省略956字)
意识回笼,身边早已没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金张了张嘴想要喊出什么,却只听到了自己近乎嘶哑的嗓音,他的身上清清爽爽,想必是安迷修事后帮他清理过了,只是在醒后眼前安静的场景还是不免让金的心里感觉空荡荡的。
他们都需要时间,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一个让他搞清楚那些混乱思绪的时间。
因此金穿好衣服,收拾好书本,走出了这个他或许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的家。
雨季的来临让人猝不及防,乌云密布的天气就像金此时的心情,无论怎么样都散不开,那份沉闷的心情。
他与安迷修已经有三天没联系了,期间金无数次呆呆地看着手机,却不知该如何开启话题。
明明他们之前是多么的无话不谈,仿佛只需要在对方身旁就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而现在这个情况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
金有些苦恼的望向窗外,发现那封情书的那一刻金是产生过一些怀疑,他自己也不清楚安迷修这样做算不算对,金只是觉得安迷修没给他选择,没给他向安迷修证明自己是真心喜欢他的选择。
可同时又有另一个疑问涌上心头,造成安迷修这样不安的人是自己吗?还是说是因为自己平日里对其他人表现过于亲密才会让安迷修不安呢?
金想不明白,只是那个纵情声色的早晨让金瞧见了安迷修隐藏在众人面前另一幅面孔。
金讨厌吗?答案必然是不讨厌的。早就在摩天轮那次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喜欢安迷修并不是因为那些肤浅的表面,他喜欢的是安迷修全部。
但这份心意没能在适合的时间脱口而出,从而导致了如今的现状。
金有些苦恼,他该怎么对安迷修说呢?他不想透过冰冷冷的字母,他更想当安迷修的面将这些心意告诉他。
外界的冷意让金从思绪中脱出,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安迷修在雨中抱着一块蓝色的塑料布,从金的眼前跑过,大雨将他的衣衫打湿,就连原本干净的白衬衫都沾满泥土,他几乎是以一种狼狈的形象从金的眼前出现。
金却因此而感到担忧,他几乎是想要立刻跑下去去找安迷修。他这样会感冒的,金恨不得立即跑到安迷修身旁为他打把伞或是披一件雨衣,总比一人在大雨中奔波要来的强。
但就在金准备离席的时候,上课铃的响起和老师走进教室那一刻,金就知道他这节课或许要在担忧中度过了。
本该是认真的学习阶段,在此时此刻却显得过分枯燥,金的心理装着事根本无法沉下心来,耐心听课。
下课铃响起的那一瞬间,金很快就收拾好书包背上就跑出了教室,因为近期频频下雨金的课外活动被取消了,所以他有充足的时间去找安迷修。
金刚拐下楼梯,就听到了路过的女生在议论纷纷。
“听说园艺部的学长受伤了呢。”
“啊!我知道是谁,是那位协助高二布置了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