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交错,字句重叠。
“姜纳西。”我在中间写下这个名字,用红框圈住。
我知道我刚才很不礼貌,我也顾不上礼貌了。
这个名字的出现,证明了我穿越是真的。
那段“我爱你”“羊肉”“主仆关系”的记忆,不是幻觉。
我曾留下的那句“姜纳西,我的主人”——虽然荒唐至极,但它一定不是笑话。
是密码,是钥匙。
我努力思考。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挑衅,不是喜欢的人。
说明她没有记忆。
所以我现在的任务,是让她……重新想起我?
还是说,我要让她重新“喜欢”我?
……主仆关系是什么鬼设定。
难道是某种动漫里的契约关系?
不可能不可能,我拼命摇着头。
这是 21 世纪,就算我能穿越起码也是将来的物理能解释清楚的。
我头顶冒汗,靠着墙轻轻叹了口气。
我穿越回来,总该有个理由吧。
那就从这个人开始。
她是线索,是答案。
是我唯一还记得的名字。
——
-成德高中 B 班-
“下节课是体育课,要记成绩的,大家先去换衣服。”
老师的声音刚落,我眼睛就亮了。
体育课?!天赐良机!
“我可以找她借衣服,拉近关系!”我兴奋得差点在原地弹起来。
我一回头——
座位空了。
姜纳西不在。
我顾不上什么换衣服,捏着钥匙就往外冲,像是在满校寻找一张通往未来的门票。
前面课上有人说她去了低年级部,我根本不知道那在哪,脚下却越走越快。
终于,在一个拐角处,我一头撞上了两个身影。
“砰!”
是她们。
朱云云和姜纳西。
她们之间似乎正交换着什么,一抹红色在两人指尖闪了一下,像是暗号,又像某种仪式。
我没看清那是什么。
下一秒,我的肩膀撞翻了朱云云的手中红色罐子的可乐。
整罐深褐色的液体泼洒出来,姜纳西的校服前襟瞬间湿了一大片。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我完了。
我是真的完了。
“呀!”她的声音像是玻璃碎裂,字正腔圆的夹着“你去死吧”的咒语。
我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纸巾去帮她擦,可不巧的是,我右手的肘部一勾,直接带翻了朱云云手上的那罐可乐。
这次更全面了。
从脖子到鞋。
姜纳西浑身像被从天而降的糖浆砸了个透心凉。
她盯着我,眼神里写着:“我现在杀你不犯法吧。”
——
她看我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纯粹清澈过
纯粹的想要我死。
我瞳孔地震,身体绷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跳楼逃生。
她的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硬生生把怒意咽下去。
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向 C 班更衣室。
……她没有打我耶。
这是个信号。
她,是不是……有一点点记得我?
如果她是传说中的姜纳西,不是应该直接把我挂在天台上晾三天三夜吗?
我僵在原地,朱云云一直没说话,她盯着我,眼里带着一种古怪的笑,像是某个计策刚刚被我的莽撞击碎。
——
B 班更衣室里我和朱云云都沉默着换完了衣服。
空气中满是洗衣粉和粉底香水的味道。
我连眼神都不敢乱飘。
终于出了门,一路小跑回到操场,体育课已经开始。
我抬头看了一眼。
远处 C 班的围栏边,苏苏知正靠在栏杆上,朝我这边看,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意味。
她身边站着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生,但那女生的眼神很冷,看着我身后。
我顺着看过去。
姜纳西。
她站在教官身边,嘴角带着笑,那笑意却让我不寒而栗。
……这局势,越来越像宫斗剧。
但我必须静下心来。
我有任务。
我要攻略她。
就算眼前这局面是地狱开局,我也要硬着头皮上。
“同学们,分组跑步,准备测成绩。”教官喊道。
我、姜纳西、朱云云。
被分到了同一组。
……命运啊,你真会挑时候。
我们站在起跑线上。
2 月的塑胶跑道都能让我感觉有点烫。
“砰!”
枪声一响,三人几乎同时冲了出去。
姜纳西在前,姿势轻盈,像风里藏着的刀。
朱云云紧跟其后,而我……
跑着跑着,脚底忽然一滑,踩到了一个该死的石子,我身体失控地往前扑去,手下意识抓住了姜纳西的手臂。
就在那一瞬,朱云云的身体猛地朝我撞了过来,带着极为刻意的力道。
冲击力太强,我被撞飞了。
但我没撒手。
我们两个被一起带飞。
空中,我看到了姜纳西惊讶的眼神,也听见脑海里爆炸般响起一句话——
【姜纳西,是我主人。】
下一秒,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我用尽全力将她往我怀里一扯。
我们狠狠摔在地上,滚了出去。
我的手臂抱着她的肩,背先着地,紧接着是腿、手、头,全部刮在粗糙的跑道上,像是被人用力地摩擦了一遍。
滚烫的疼,热热的血。
而我,松开手时,几乎连动都动不了。
——
她却是第一个爬起来的。
她一把横抱起我,就往医务室跑。
像是根本没考虑过自己刚才也摔得不轻。
我的脑袋贴着她胸前,听见她的心跳快得惊人。
她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迷惑。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为什么我要护她?
和刚又是什么东西拉了她一下。
这不重要。
而我想说的是:因为你是我唯一记得的名字。
我必须拿下你。
“姜纳西!!!”
上方传来紧张的怒吼,那个好看的女孩子似乎要跳下来,被苏苏知拉住了。
“朱云云你 tm 是不是故意的!”
方石头冲过去,拳头都抡起来了。
几个同学死死拦住她。
操场一片混乱。
只有她怀里的我,疼得快晕过去。
还在咬着牙挤出一缕微笑。
我想——这一局,我应该得了个小分。
——
医务室的灯光是冷白色的,洒在脸上像薄薄的一层冰。
我躺在床上,姜纳西坐在旁边。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全身的伤,皱了皱眉。
“疼吗?”她开始给我上药,但手下可一点都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