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后,林挽再也没联系过宋归。两个人的关系再次降落到了冰点。
宋归只能看着林挽被簇拥着,离他越来越远,隔阂越来越深。
周围喧喧嚷嚷,林挽沉浸在其中,享受吹捧,是他做起来最得心应手的一件事。
窗外是慵懒的阳光,渐黄的枝叶哼起了小曲,随着节拍慢慢的舞动。
属于夏天热烈的气息被包裹在长长的外套中,秋风在少年们飘摇的衣摆中追逐,爽朗地呼出一口凉,让人不由得拢了拢宽大的衣服。
林挽桌子的左上角,还放着正在冒热气的热水,是宋归接的。抽屉里,被卷子掩盖的角落,藏着他最喜欢的巧克力,以及,作业上模仿出来的字迹,都是宋归做的。
是喜欢,是习惯,也是刻意。
固执地说,不会放手。
手有些凉,林挽拿起桌角的水杯,很暖和,冰冷的手心渐渐回暖,杯口压在柔软的红唇上,抿上了水光,更显娇艳欲滴。
课代表来收作业,林挽随手就将写的满满当当的作业交了上去,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份不该有的好意。
王越咬着笔头,挤眉弄眼地看着那个坐的笔直的身影,“老大,那小子看你好几次了。”
他对这段感情一直捉摸不透,不知道怎么在一起了,在他都要尊重祝福的时候,却又无疾而终了。
虽说是分手了,但王越总觉得,中间还藕断丝连的在牵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猝不及防地被踹了凳子,王越双手放下扶着桌子,笔掉在脚旁,扭头就见林挽瞪着他。
“你不看别人怎么知道别人看我。”
王越:“但他真的看了。”
林挽额头一抽,控制着自己的目光:“看就看吧。”
恶毒值涨了那么多,连看也不让看那岂不是太丧尽天良了。
正说着,讲台上黑色皮肤的体育委员兴奋地敲了敲黑板。
“大家听我说!”
他特意卖关子,下面有人骂他他才笑着接着往后说,可能年少时,都喜欢这样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今年高三,也可以参加秋季运动会。”
台下静默了一瞬,随即欢欣鼓舞起来。
“我靠!!!”
“假期我来了。”
……
与其说是期待运动会,不如说是期待苦涩的高三中一个可以逃离的机会。
体育委员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拿出一张表,晃了晃:“大家想想要参加什么,放学前报给我啊,如果最后没人,是要按学号排的。”
后排的几个男生商量着,已经凑到体委身旁,嚷嚷着要去跑接力。
废话,不抢个简单的,后面轮到个三千米就老实了。
林挽以为这种活动根本不会找上他的,凭他校霸的名头声名远扬,谁敢让他去参加。
但他还是想错了。
校霸也要在排名表前低头。
黑皮大高个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林挽整个人陷于阴影之中,体委拜托道:“林挽,真的没办法了,前面的人都参加了,你轮到这个跳高,可以吗?”
可以吗?
林挽看他那么大一个,却要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还是说道:“行吧。”
骄横的漂亮小少爷,勉强地答应了这个请求。
徐晓南嘿嘿地笑了,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自从林挽住院回来以后,他们就发现林挽变得很好说话了,虽然还是那副蛮横高傲的样子,下巴高高的抬着。
以前是生人勿近的缅因猫,现在就是做什么都透露着可爱的布偶猫。
签名的时候,他看到宋归的名字在三千米那个方格里。
不由得瘪了下嘴,林挽有些不是味地想:不累吗,也不知道拒绝。真是笨死了。
……
秋风渐起,抬眼望去,空中还浮沉着片片枯黄。
礼炮唱响,秋季运动会开幕了。
广播里甜美的声音宣读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开场白,还有那些让人忍俊不禁的加油稿。
念到王越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哄笑一团,王越指着他们,“谁写的啊,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林挽的眉梢也染上笑意,他笑起来,身上的疏离感就变得很淡,仿佛是秋日的醉人佳酿,让人不自觉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他抬脚踢了踢王越,“快去吧,该上场了。”
王越边回头边说:“老大,我一会儿去给你加油。”
很不放心的样子。
王越跑完的时候,林挽已经准备上场了。
林挽正在做拉伸,气势汹汹地看着前方。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裸漏在外的小腿白的近乎透明,那双腿很细,好像用一只手就能掌握,也能轻易地留下痕迹。
站在不远处的宋归,晦暗的眼神黏在那处白嫩。仿佛要将其吞之入腹。
终于轮到了林挽上场,所有的目光汇聚在他的身上,他自信地站在那里,天生就该受万人敬仰。
号角声发出,林挽箭在弦上,冲了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形成了优美的弧线,轻易地过了杆,他单膝跪在软垫上,嘴角牵扯一抹笑,轻轻挑眉,是对胜利的势在必得。
这样的林挽,无疑是令人着迷的。
杆一次一次的往上拿,已经是所有参赛选手的最高点。所有人都在看着林挽,看他拿下这个金牌。
再一次,林挽柔软的腰线划过那条有些高度的杆。
他的腰,好软。
白色的上衣,被撩动起来,漏出了那一截劲瘦的如玉腰肢,画面一闪而过。
林挽被簇拥着,被欢呼声掩盖,而另一旁的宋归,眼神晦暗,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被遮盖的地方,宋归用眼神一遍遍地舔舐,摆弄。
林挽的项目结束了,他回到班拿书包,就准备回家了。
他低着头,对周围的危险一无所知。
回完信息后,林挽正准备把手机收起,猝不及防地被暗处伸出的手捉住胳膊,被拉进了不起眼的杂物室。
书包掉在脚边,林挽被按在门上,双手被身后的人控制着拉到头顶,双膝间强硬地挤进一条腿,一只宽大的手放在他的腰处,慢慢地揉捏,暧昧又瑟情。
林挽动弹不得。
那个人的力度不大,却也不轻,很熟悉他的承受能力,林挽猜到是谁。
“你是有病吗,宋归。”林挽挣扎着。
那人并不说话,而是低头在林挽颈边轻嗅,唇有意无意地擦过林挽的耳垂,兴许是林挽的皮肤太嫩,肉眼可见的,红了。
宋归顿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又贴了上去。
察觉到腰上的手不断收紧,两个人的距离也变得越来越近,林挽慌忙叫停:“别离我那么近,有病啊你。”
翻来覆去也只有这一句可骂,身后那人还变本加厉。
肌肤瞬间接触到冷空气,林挽打了个哆嗦,是宋归将他的衣服下摆撩起,漏出了那截盈盈一握的腰肢。
“我靠,你,你神经病吧?”
身后那人还是没应声,一只手在他的腰上摸来摸去,半晌,才听到他开口。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谁弄的?”
……
是那些红痕。
在后腰处,绽放,可见那人有多么爱不释手。
原来,早在那一瞥,宋归就注意到了。嫉妒早就将他埋没,理智已不复存在,他迫切的想要与林挽亲近。那是他的宝藏。
林挽瞪大眼睛,上下左右的乱看,语气很冲地说:“什么啊?就是不小心磕到了呗。”
“和你有什么关系,快点放开我。”
是谁。
又能是谁呢。
宋归轻声道:“是林识卿吧。”
一瞬间,林挽僵住了身子,他的眼底是不可置信,他不停的否定。
宋归太了解他了。
明白林挽的高傲,也懂得林挽的矛盾。所以,不会再有别人,林挽想要的,林识卿会给。
只是,这并不应该。
林挽终于被放开,他面对着宋归。衣服已经被整理好了,整整齐齐的。他看着宋归伸出手,慢慢的抚摸他的脸。
宋归似乎是叹了口气:“作为你的兄长,他应该是教导你往正确的道路上走,而不是这样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居心叵测。”
林挽想要辩解,即使万人唾骂,可有人会永远陪着他。
他还未说出口,就被宋归抱在怀里。
他听到,那颗心跳的很快,他的胸膛,也很温暖。
于是,林挽又得到一个承诺。
“我会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