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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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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邓恺舟轻轻捏起那颗由老皇帝要求他每日进食的药丸,指尖感受着它微凉的触感。木雕般的常侍静静地站在一旁,手中端着清水,呆滞地看着他,仿佛在无声地催促。邓恺舟深吸一口气,将药丸凑近鼻尖轻嗅,随即毫不犹豫地吞入口中。常侍见状,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用木棍轻轻挑开邓恺舟的唇齿,仔细审视着,在确认他是否咽下。邓恺舟顺从地接受检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药丸,不过是让人暂时脱力的药物罢了。若皇上真不放心,大可熬成水剂,也免得常侍如此辛劳。”

常侍沉默不语,端着东西转身离去,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冷漠无情。门外,木青一直紧张地扒着门缝,待常侍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鼓起勇气,轻轻推开门,踏入了卧房。

邓恺舟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木青身上,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木青走进来,将手中新制的衣物轻轻放在台几上,每一件都透着南□□有的风情与韵味。“以后你都要穿我的衣服了,这些都是新的。”木青的声音中带着愧疚,“都是我按照你的身量做的,带着南疆的特色,你穿上一定会很好看。”

邓恺舟的目光落在那些青色罩衫上,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与感慨。他轻轻抚摸着那些精致的布料,淡笑道:“这些颜色,曾经我也喜欢买来穿。只是邵叡曾说,我穿这个颜色不好看。”他的嗓音因强行冲破药性而略显沙哑,却更添了几分深沉与磁性,梳理且淡漠。

木青闻言,不禁嗤笑一声:“他哪懂什么审美!这颜色可是当下文人墨客最追捧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每次穿着黑色印着叡王忍冬纹的衣服,跟在叡王身后进宫,说不出的韵味,就是让人移不开眼!”

邓恺舟微微一笑,抬了抬下巴:“是让我试一下这新衣吗?”他缓缓支撑起身,试穿上了罩衣。木青在一旁看得入迷,不由自主地伸手将之前给邓恺舟解绑的辫子都一一解开,嘴里喃喃自语:“这辫子与这罩衣太不搭了,得解了。可全解了又不像南疆的风格了……”他快解完时,又突然停下,在侧面留了两个小辫子,“不行,还是得留两个,不然到时候跟南疆的纶巾不配了。”

邓恺舟任由他折腾,眼神却始终朝着窗外看去。

木青细心地将镶嵌着银穗的纶巾系好,眼神不自觉地随着他的视线延伸,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时间仿佛凝固,直到木青欲为他戴上银锁的那一刻,屋外骤然喧嚣,数位常侍涌入,古常侍一挥手,两名常侍便架起邓恺舟向外拖去。木青心急如焚,猛地向外冲去,却被古常侍冷峻的目光阻挡。“大胆!本宫尚未离宫,我现在还是贵君,你个常侍怎敢阻拦?”话音未落,木青已挣脱束缚,紧随邓恺舟而去。古常侍眉宇间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快步跟上。

他们穿梭于青鸾宫的侧廊,悄然进入了一个隐秘而狭窄的小院。院中仅有一间简陋的屋子,像是宫人们临时歇脚的所在。然而,就在这逼仄的空间内,九五之尊赫然站在院中,四周跪满了女官与太医署的众人,其中还有熟人——李大夫。

邓恺舟被架到院子里,两位架着他的常侍便松开了手,邓恺舟本身就没什么力气,就这样直挺挺地跪坐到了地上,银穗轻响引得蒋毅华侧目,随即又将目光转向跪拜的女官们:“为何无人能近身?数日来,他近乎绝食,手足被缚,你们竟如此无能?”

为首的女官颤抖着回答:“圣上息怒,起初王爷每见女子靠近便撕咬,后用黑布蒙眼竹塞封口,更以头撞人。我等实在无法近身。昨日,他又自残,用竹塞撞墙致晕,精元无法排出。后召太医,王爷却夺下药箱,吞下诸多不明药丸……”

此时,一位年迈的太医走出房门,跪于院中禀报:“启禀皇上,李太医箱中皆为活血化瘀之丸,但叡王过量服用,药物相冲,微臣施了针取了地上的精元发现,王爷的精元已无法使女官受孕。”

蒋毅华眉头紧锁打断了太医的话:“那以后呢?”

老太医答道:“待药效消退,调养一段时日即可恢复,无损生育。但需静养数月。”

“够了,朕不想听了,小古,处理掉这些女官,家中多予补偿。”古常侍领命上前,木青恐慌之中下意识地拉住他,古常侍愕然回首,木青亦愣住,连忙在蒋毅华注意之前跪下:“皇上,院判大人似乎未尽其言,或许这些女官尚有他用。”

老太医望向皇帝,得允后继续道:“因之前给叡王服用过多□□,而今王爷拒绝任何人接近。微臣检查发现,若持续如此,精元恐将未调养便先废了。”

“那就让女官继续尝试。”蒋毅华冷漠道,女官们泣不成声,现在屋子里关着的蒋邵叡就像一头野兽,进退皆死,女官们都跪在地上皆不愿起身。蒋毅华皱眉:“不进则皆斩!”

木青再次膝行向前:“皇上,何不让王君一试?赐他上次失声之药,王君说不了话王爷便不知王君所在,还有这些女官,不过是几名女官,服药后置于青鸾宫伺候便是,毕竟是宫中老人。”

蒋毅华点头应允,示意古常侍后离去。古常侍从腰间取出小瓷瓶,将液体灌入邓恺舟口中,轻拍其胸,邓恺舟咳了几声,随即失声。

“请贵君带领女官们离开。”古常侍的声音低沉而冷酷,与其清秀的面容大相径庭,令木青心中一凛,忙点头致谢,引领女官们离去。临行前,木青望向邓恺舟,后者微微点头,木青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小院。

“请将带有特征的衣物留在院中。”古常侍的声音再次在静谧的夜空中回荡,邓恺舟缓缓自地上站起,颤抖着手褪去身上的青色罩衣,只余一袭洁白的里衣贴合肌肤。他轻轻摘下头上的银穗纶巾,任由乌头发披散而下。古常侍靠近他轻声一句:“得罪了。”随即开始仔细搜身,确认邓恺舟身上再无任何可辨认之物后,才领着他行至屋前。

邓恺舟在屋外静立,目光紧锁那扇半开的门扉。古常侍推门而入,屋内随即亮起烛火的光芒,窗户上映出看似模糊却轮廓清晰的人影。邓恺舟的心弦紧绷,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屋内那被吊起双手的人影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

古常侍从屋内走出,立于门旁,低声提醒:“不要做无谓之举,外面的轮廓清晰无比,我时刻在窗外监视。但这院中也唯有奴才一人,王君无须多虑。”

邓恺舟喉咙干涩,无法言语,只能默默接过古常侍递来的两把钥匙,点头示意后步入屋内。屋内烛火通明,将每一寸空间都照得亮如白昼。蒋邵叡上半张脸被黑布遮掩,双手被紧紧锁住吊在半空,脚腕上同样缠绕着冰冷的锁链。他的嘴巴被口衔紧束,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而邓恺舟更惊异地发现,蒋邵叡的耳畔也渗出了丝丝血迹。

邓恺舟心急如焚,快步上前欲查看蒋邵叡的伤势。然而,蒋邵叡感知到有人靠近,便开始剧烈挣扎,甚至不顾一切地向后撞去。邓恺舟眼疾手快,伸手垫在蒋邵叡的脑袋下方,以防他受伤。蒋邵叡的动作一顿,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竟将鼻子轻轻蹭在邓恺舟的小臂上,细细嗅闻,黑色的布巾也被洇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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