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风立于屋内,细细汇报搬迁事宜,目光中满是不解地投向床上静坐的蒋邵叡:“王爷,西匣城中官宦横行,百姓畏之如虎。何不尝试以德服人,今日之举,恐会招致城中百姓的误解与怨恨。”
蒋邵叡闭目养神轻声说道:“那只是没被欺负或者家中有在为官吏工作的人罢了,真正被欺压的百姓会看到终于有另一位高位者敢跟城主叫板,并且城主为之妥协。后面会有两种看法,一种看高官狗咬狗,二种就是看本王表现了。”
左风微微颔首:“那府君。”
“一箭双雕之事,多做些无妨。我亦私心希望能离他更近一些。”随即,他略显疲惫地吩咐:“扶我起身,院子安排如何了?寻一静室,让我稍作休憩。”
左风连忙上前扶起蒋邵叡:“王爷,怎么这么无力。屋已收拾妥帖,我扶您过去。”
“一天没水没饭吃,他能有劲啊。小风风”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左风皱眉看过去,看到一位披着微卷长发的年轻人嘴里塞着包子,手上拿着包子走了进来。
苏灼烯把包子放在桌子上:“不是舟舟包的,是他买的,我给王爷拿了点。等会我再给王爷弄碗糖水喝。这呼啦啦的血流这么多,吃完再走吧。”
蒋邵叡扫了一眼苏灼烯,扯了扯嘴角:“你额角还痛吗?苏道长。”
苏灼烯恭敬行礼:“王爷教训的是,是贫道逾越了。那王爷还吃吗?”
“左风,扶本王坐下。”蒋邵叡坐下后,向左风介绍:“这位是苏道长,你应已有所了解。”左风目光冷峻地扫过苏灼烯:“见过道长,看来道长能掐会算,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是谁。不过,道长带走府君,着实让左风费了一番功夫。”
苏灼烯被左风带有敌意的眼神刺了一下,低下头说:“我给王爷弄水去。”说罢转身跑掉。
蒋邵叡拿起一个包子递给左风:“以后他也会为我做事,你待他要客气些。”
左风不屑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邓恺舟站在厨房里面吃着包子,见苏灼烯归来,随口问道:“吃了吗?他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苏灼烯默默准备水,未予回应。邓恺舟走近,轻拍其肩:“怎么了?”
“为什么你们俩都带着记忆?靖夏和左风却没有!”苏灼烯挣脱邓恺舟的手,提着水壶离开。
邓恺舟被甩开,晃了一下扶住自己后随后找了个板凳,坐了下来看向门外。
不久,邓恺舟见左风搀扶着蒋邵叡走出主屋,蒋邵叡没走两步就转头看向自己,邓恺舟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蒋邵叡对着邓恺舟点了点头,左风破天荒地向邓恺舟行礼,二人缓缓走出院落。
苏灼烯从甩开邓恺舟开始就一直没有跟邓恺舟说话,一直到了晚上两人都躺在地火龙上,邓恺舟看着不远处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苏灼烯率先开了口:“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灼烯。”
“你不会想知道的。”闷闷的声音从那团被子中传来,“对不起,舟舟,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的。”
邓恺舟嗯了一声,“明日我们一同去看祭祀大典可好?”
被褥中一阵蠕动,随后传来苏灼烯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你不是不想见蒋邵叡吗?”
“你不是想见靖夏和左风吗?”邓恺舟笑着说。那团被子突然散开,苏灼烯飞扑进邓恺舟怀里:“舟舟,你咋这么好!”
邓恺舟拍了拍苏灼烯的后背:“你高兴就好。”
“你这骗子,在京都也敢放肆!来人,撕了他的假皮!”细细的嗓音像针一样刺扎着苏灼烯的耳膜,苏灼烯猛然惊醒,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他挣扎着,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放开我!放开我!”一记耳光将他扇至墙角。“还敢反抗!陛下厌恶你们这些江湖术士!你的药丸根本无用!”
苏灼烯的灵魂仿佛游离于体外,俯视着被围殴的自己。地上的他嘶吼着:“不可能!那是师傅的秘方,怎会无效!”
“小兔崽子!还敢跟杂家装!来人啊,撕了他的假脸皮给杂家打!”
四周围着的常侍蜂拥而上,对地上的苏灼烯拳脚相加,他无助地蜷缩,道袍破败,假面遗落。这时有道上了年岁的声音传来:“住手。”
侍从们闻声而止,纷纷跪拜:“参见陛下。”
皇帝的声音缓缓传来,带着几分沧桑:“药,理王已验证过,除后宫尚无才人怀有子嗣外,一切正如道长所言。道长,朕欲请你入宫,助朕再制丹丸,意下如何?”
飘在空中的苏灼烯想吼出来让地上的自己不要答应,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但是无论他怎样嘶吼,曾经的车轮滚滚向前,不受他意志左右。
地上的苏灼烯跪谢皇恩:“陛下隆恩浩荡,贫道定当竭尽所能,完善丹丸。”
皇帝目光浑浊,却不失威严:“免礼,上前来。”
地上的苏灼烯慢慢爬起来弓着身子走近皇帝,身上道袍宽松早在挨打时扯得七零八落,假面也被扯掉缓缓靠近老皇帝。
“抬头。”皇帝命令道,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苏灼烯慢慢的抬起头看向皇帝。皇帝倒抽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朕倒是不知道这民间小道士竟会有如此绝色。薛留!”
随着皇帝的示意,薛留挥手,两名侍从上前,一左一右挟制住苏灼烯。
皇帝伸手摸了摸苏灼烯的脸:“朕有一个儿子,不中用。朕给他娶了丞相的女儿,如花似玉。却在偏院养了个男子,你说奇怪不奇怪?”说着话皇帝将手指插入了苏灼烯的口中,用力往里捅着,边捅着边继续说着话,苏灼烯忍着呕吐的感受听着皇帝说话:“我那些才人里面也有男子,那滋味并不好!我不喜欢。不过道长,你的脸我很是有兴趣。薛留,两日之内,给他养好伤,这两天只给米汤,天天帮他润油。两日后,朕要亲自品鉴。”
“诺。”那名叫薛留的常侍应了一声。皇帝抽出手,自己舔了一口,“的确是好货色。”就离开了这间屋子。
薛留对着周围的常侍吩咐道:“把这位道长,洗干净送到杂家的后芳院里去。用软骨散,别让他磕伤了。”
地上的苏灼烯终于反应了过来疯狂的嘶吼挣扎着:“放开我!我不去!啊!啊!”被小常侍掰开嘴灌入了药物,一切挣扎都是徒劳,药物迅速夺走了他的力量。
空中的苏灼烯泪流满面,他拼命打着自己,企图唤醒自己:“醒来吧,苏灼烯,这一切都过去了,醒来!你快醒来啊!”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这段记忆的束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再次经历那段黑暗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