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婕这段时间没有再出现。
阿初的衣物也送到了门房,这些衣服阿初穿起来不惹人瞩目但是也甚是合体,邓恺舟直夸一品阁的师傅手艺好。
不过近几日蒋邵叡回府都越来越晚,回来后也总是召集着门客在主屋里商讨到半夜。邓恺舟一开始还在屋里点着灯等,后来干脆上床靠里睡,半夜总会感觉到蒋邵叡轻手轻脚地上床睡觉。
在第五天的深夜,邓恺舟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蒋邵叡没有睡,而是静静地坐在床边,轻轻转着食指上的戒圈,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邓恺舟环住蒋邵叡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怎么还不休息?”蒋邵叡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手,“无事,在想刺州雪情。”
邓恺舟突然愣了一下,平山就在刺州,上辈子蒋邵叡和他就是在平山上救回的刘婕。邓恺舟收回了手臂,撑起身,“丞相家的老夫人是不是不行了?”
“恰巧老夫人离世,丞相向父皇请命扶灵柩回老家安葬,丞相老家就在刺州一带,可以赈济雪灾。父皇允了前儿个就出发了。”
“光听说老夫人不行了,倒是不知道是已经去世了。”邓恺舟靠坐在床边。地火龙烧得屋内有些燥热,蒋邵叡脱下衣物钻进被窝,将自己的脸埋在邓恺舟的小腹上,“东君越来越有贤妻风范了。”
邓恺舟揉了揉蒋邵叡的脸:“谁让你这么高调的,现在全京都的人都在嚼舌说你这位新入碟的皇子,被一个村夫捡回家养了几天就被村夫迷得神魂颠倒,连高门贵女都不要。”
“东君不喜欢吗?”蒋邵叡撑起身子亲了亲邓恺舟的嘴唇,“东君不是说只要我成婚就要走吗?那我不得高调点,不然京城贵女总凑到我身边,东君跑了怎么办?”
邓恺舟揪住了蒋邵叡的一双耳朵:“就你嘴皮子溜。”低头吻了吻将蒋邵叡的喉结,蒋邵叡没有让邓恺舟再做动作,一把拉下邓恺舟,蹭着邓恺舟鼻子说:“可别再撩我了,再睡一个时辰我就要去面圣了,还真狸奴成精了?”
“那睡觉。赶快睡啊你!”邓恺舟推开压在自己身上蒋邵叡,蒋邵叡躺在邓恺舟身边睡去,邓恺舟侧头看向将蒋邵叡,凑近抱住了蒋邵叡的手臂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邓恺舟总是心神不宁,捣药还把手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手腕空空——老道长给的朱砂串不见了,关键是不见了多久自己也没有印象了。
自己带着阿初出了府,走到了皇子府背后的街,找到了之前关着自己的竹园。
阿初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开。反而对面小院的住户走了出来:“你们是谁啊?这屋子一家人都去尧城了,挨着启兰的那个地方,只有每逢初十一五有个老婆婆来打扫卫生整理花园。”
“我们兄妹俩初到京都,觉得这位置好,昨个就听说这户主人家不在,想来敲门看看有没有看门的,我想买下这院子。”
“他们不卖的,之前我家远房亲戚也想来京都,那时我问过这宅子。房主说里面供着家中老人骨灰未下葬,不卖。是一家子怪人。”老婆婆说完话摆摆手就进屋关门了。
邓恺舟拉着阿初往后面的巷子走,终于看到一个狗洞,这是上辈子一个小孩子发现的,钻进去找他,不过后来他再想钻出去就被阿初发现了。邓恺舟拉着阿初钻了进去。
“阿初,你在这儿等我,我想一个人转转。”邓恺舟跟阿初说,“别担心我,这里没有人,我就是想去看看那片竹林,看看有没有冬笋。”
“那我跟着公子。”阿初摇摇头,想继续跟着。邓恺舟第一次拉下脸严厉道:“你就在这儿等我!阿初,听兄长的话。”说罢就往竹林里钻。
那日两人在这做了荒唐事,邓恺舟找到了那颗粗竹,围着粗竹转了一圈,把地上的竹叶拨了又拨,也没有找到。邓恺舟顺着那天的记忆往暗门处走,但是却只走到了围墙处,暗门已经闭上,围墙平整也看不出来哪是门。邓恺舟只能一边沿着围墙走,一边在地上看着,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那串红色的朱砂串。
邓恺舟捡起朱砂串,却听到围墙传来了蒋邵叡的声音,邓恺舟一直想着要离开不要去听蒋邵叡的皇室秘辛,一面自己的脚跟长出根了一样,怎么也挪不开步子。
“那帮人还是没有动静?那这次把东君带着吧。”这是蒋邵叡的声音。
“是的,毫无动静,可能需要您再放肆一点吧。”这是左风的声音。
然后是蒋邵叡的轻笑声:“呵,乐意至极。”
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邓恺舟没有反应过来放肆什么,但是听到了要带着他走,那就应该是平山了。果然怎么都逃不过命运的齿轮。
邓恺舟将朱砂串戴回手上,往回走去,阿初焦急的站在洞口张望着,看到邓恺舟回来脸上开心得不行,“公子,你以后别一个人乱跑了。让阿初跟着吧。”
“好阿初,以后都带着你。走吧,我是过来找东西的,隔壁就是咱们府,我上次看到有鸟叼了我的手串,我过来找的,你看找到了。”邓恺舟说罢伸手摇了摇手上的珠串。
阿初心里想着肯定不是鸟叼的,但是也没有反驳跟着邓恺舟钻出洞回了府。
蒋邵叡坐在屋里等他,身边放着一件华贵的披风。
“东君今日又出门给阿初买东西了?”蒋邵叡摆了摆手让阿初出去,自己上前拍了拍邓恺舟的衣物,“这是去打架了?怎得弄的一身土。”
“无事,就是走路摔了一下。怎么今日回来这么早。”邓恺舟回问道。
“丞相来报,求父皇派兵去平山剿匪,说自己奴仆被匪人所绑。呵,应该是刘婕被抓了,不敢声张罢了。父皇命我前往,但,他没有给我皇帝的兵马,只让我用皇子的府兵和到平山县的当地兵马。”蒋邵叡皱了眉,“可真是给我出难题,不过,父皇承诺若此事办成,我会封王。”
“你一定可以的,什么时候出发?”邓恺舟伸手摸了摸蒋邵叡的脸,蒋邵叡用手覆上了邓恺舟的手:“明日一早,今天就要准备车马了,东君可愿随我一起去?”
“若我不愿?”
“那我会日夜难眠,绑也绑着东君走!”
邓恺舟笑着锤了一下蒋邵叡,看向放在塌上的皮毛领子的披风。蒋邵叡拿过披风给邓恺舟披上,“这披风的布料用的是一品阁进贡的暗纹银丝,领子的用的是完整的两只同色白狐。荷贵妃为感谢我救了明皇子赠给我的,御寒甚好,明日东君穿着别冻着。”
“你不是不喜我穿湖绿这类浅色吗?”邓恺舟摸了摸毛领,这皮毛处理的也好蓬松雪白,银丝在阳光下也闪着金属的光泽甚是华贵。
“路上寒冷也顾不上颜色了,以后我再给东君打头黑熊,用那熊皮给东君做领子。”蒋邵叡摸了摸邓恺舟的耳垂,“明日戴上我买的乌鸡圆珠翡翠耳线如何,后面的银线垂下来跟着披风相衬。”
邓恺舟踮起脚吻了蒋邵叡:“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