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么样去接近他们?然后还要苏夫人的丈夫同意跟你去福州呢?”萧澈看着苏夫人抱臂不论掌柜说什么都不听的样子,感觉程硕的任务有点悬。
“任何英雄好汉都会为五斗米折腰,更何况苏夫人第三个孩子生下来时患了大病,每个月几乎就靠着药吊命呢,刚巧,我手上有能治好她孩子最不可或缺的那一味药材。”
萧澈弯下身子去看他,“你早就知道所以提前准备好接近她们,阿硕,你是怎么提前知道这些的?你时常与我一起,不是在看书便是在瞌睡,一天内几乎没什么多余的活动,书信来往也并不频繁,唤冬绝还是大壮都是为了衣食住行,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程硕瞳孔微微放大,糟糕……
萧澈并不介意他没回答,自顾自说下去。
“我同你一起也快半年了,不能说看的透彻也总识的一些。你接近一个人或是去做某一件事总是有所图谋的,不一定是当下,可能是将来。你总能抓住人最脆弱的地方去接近,像苏夫人的孩子,也总能拿出一些似乎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如那葡萄下的冰沙。”
萧澈直起身子继续看着眼前的闹剧。
“天气炎热,若是空手提冰,路上总会留下一路水痕,再热也不会很快化干净;若是用什么东西包裹着,或是放木桶里,阿硕是怎么知道里面装着冰块的?商户怕化肯定不会提前打开。”
“所以阿硕,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你又到底在图谋我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毫无理由靠近,钱?权?我都没有,那就只有我这条命?”
“系统!系统!”
“做什么事那么急?”系统早就到客栈了,正在美美的和客栈老板攀谈问扬州这里有什么好玩的,聊天聊到一半脑子突然响起程硕比平时略微急躁一点的声音。
“萧澈的好感度多少了?”
系统手放底下偷偷摸摸调出面板看,“跟之前一样啊,咋了嘛?”
脑子里传来程硕的轻笑,“我好像…要暴露了呢…”
“哈?”
“所以阿硕想要我的命…对吗?”
程硕笑意更大了,手撑着脑袋一副事不关己被质问的人不是他一样。
萧澈说完又没下话了,站了一会见里面的苏夫人似乎快要解决完问题了,推着程硕准备进去找人。
程硕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转动的轮子,木制的轮椅虽说是系统出品的,但是轮子表面之前不小心磕在过锋利的石子上,翘起了一个小尖锥,抓的时候不巧抓在了尖锥上。
程硕毫不在意脸色都没变一下将手从尖锥上拔出,血液从掌心中流出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萧澈睁大眼睛急忙蹲下去查看他的手。
“你要停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做什么去抓轮子!冬绝都跟你说过轮子上起了一个角了!叫你小心别碰到!你怎的不听!”
抬头看他却还是那副笑,看的萧澈更是生气。
程硕将头凑了上去拉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鼻息交缠,程硕垂眸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并没有多在意。
“或许我最开始是想要你的命,程家在京中占着大头太久了,久到提起京城来的商队,绝大部分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程家。很多人想要程家的命,想要我的命,我伤到那个地步跟那些人脱不开干系。”
程硕一只手被萧澈抓着,另一只手抚上萧澈的脸颊,垂眸眼神不知道在看哪里。
“我担心你是他们的当中安插过来的棋子,目的就是为了趁我病要我命,或者说为了钱财,把我的行程卖出去。但是现在我不想了。”
程硕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被自己养的有点肉了还光滑了不少。
“冰沙是我特意命大壮去城里寻的,为此我还挨了大壮一顿骂呢。人总会有看走眼的时候,若是真想有个图谋,便当我图谋你吧。怎样,要不要来我程家做我夫人?”
“咚!”两个人听见声同时转头,冬绝慌忙去捡掉在地上的钱袋子。“我我我我我,我什么也没听见!”落荒而逃。
萧澈一巴掌拍在他的伤口上,疼得程硕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手指,却还是没憋住笑声。
“疼~”
萧澈冷哼一声,扯了自己身上一块布先简易给他包扎起来,等会再去医馆看。然后推着人往衣行里面走去。
“疼疼疼,疼死你算了。成天就知道胡说八道、胡言乱语、胡搅蛮缠,就应该疼死你,这七天不准看话本子了!”
程硕冤枉啊!“我哪有胡搅蛮缠了?不要七天,就一天好不好?那三天好不好?五天呢?五天总可以了吧?就少两天!”
“你现在就是在胡搅蛮缠,不行!”
程硕无奈的叹了口气,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浊愚好狠的心!连五天都不愿了。”
萧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演,怎么说也不松口,程硕抹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泪,“浊愚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明明我说什么都会应着我。”
“你都说那是以前了,今时不同往日。”程硕低头看着他给自己包扎的样子笑。
明明就是恃宠而骄。
“苏夫人留步。”
程硕抬手拦住了抱着两匹布准备往外走的苏芙蓉 ,苏芙蓉本还在刚刚那掌柜扯皮的气头上,看着程硕的脸顿消下去了一半。
“不知这位公子拦着妇人我有何事?”
程硕从袖子中掏出一份拜贴放在桌子上,虽说苏芙蓉已为人妇,但自己贸然拦下已是出格,再亲自上手给,若是被有心人看去……小心总归是好的。
“在下程硕,还请谅解程某冒昧之举,此番路过衣行见着夫人在此选购布匹就前来打搅了。这是在下的拜贴。”
苏芙蓉挑挑眉,将拜贴拿起来翻看。“公子有所不知,我夫已经很久不当官了,若是为官来的,公子可以请回了。”
“夫人大可放心,在下并非是为了官来的,是想来聘请苏先生来私塾做夫子的。”程硕不动声色把苏芙蓉推过来的拜贴推回去。
苏芙蓉垂眸看着那张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能用的纸做的拜贴,咬了咬牙收走了。
“明日来吧,明日他下课早,大概申时左右,想来依公子的能耐也知道陋舍在哪,我就不多说了,家中还有事便先行一步。”
程硕行了个礼,“夫人慢走。”
萧澈婉拒了掌柜的搭话,推着程硕往之前冬绝跑走的方向走,“你还什么都没说,苏夫人居然就同意了。”
“我叫冬绝去做拜贴时,特意叫他用好一点的宣纸,苏夫人读过书识字,自然能看出这纸的不同。你以为苏材做教书先生月俸禄很高吗?其实才这个数。”程硕比了个五的手势。
“五两?这么少?”萧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手,他自己每月抄书解著有时做的多都能有快七两了,他做教书先生怎么比自己还少?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等明天去拜访过就知道了。”程硕偏了偏头。
“啊~浊愚,快走吧,我想歇着了……”
“这才用饭没多久。”
“要午睡嘛。”
“不准。”
“浊愚~”
“不准。”
“坏浊愚!”
“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