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是的大夫,他现在提前醒了,所以我来请您提前看一下,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萧澈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程硕将自己的胳膊放下,假装自己还是一个乖巧的病患。
推开门就会有阳光温暖地洒进来,刚刚好照到他,一时间接收到太多对自己不好的信息的倦怠和这服身体带来的病态夹揉在一起,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悯。
但是大夫一眼就看见他肯定大动过,手腕上的木条都松了,胡子一吹就开始数落:
“你是不是乱动过了!你知道你的手伤成什么样了么!绑着木条还不老实!你这手有知觉么你就动!要是没长好你这辈子就别想用手了!哼!”
该死的,他就说讨厌看中医吧,这种人最恐怖了,尤其是老中医,他刚刚特意摆的姿势还是没有欺骗到他,可恶啊!!!
在心里疯狂咆哮的某人表面上还是得装乖巧,被骂了也是笑着应下来。
“抱歉,习惯性抬了一下手,忘了自己手上还绑着木条了。”说罢落寞地垂下了眼。系统看着他的操作不由得啧啧称奇:这个狗。
萧澈从怔愣中回过神,摸了摸自己被太阳晒得有点红的耳朵,他好像想起来了在哪里见过他了,但是记忆不太全,不确定是不是他。
“大夫怎么样了?”萧澈看着人将木板取下来仔细检查了骨的长势,上了药后换了新的木条重新绑着。
“长势喜人,比我见过的都要好,不过还是那句话,不可多动,按着这个长势来看,不出半年就能长好了。不必过多当心,药还是照常喝就可以了。”郎中收好箱子背着往外走。
萧澈想追出去送被他摆手拒绝了,“留步,我还有一户人家要去相看,便送到这就行了。”说罢匆匆走了,独留萧澈一人在外踌躇。
他还是觉得有些不知该怎么和里面的人相处,程硕隔着窗看着他在外面走来走去,时不时叹口气又给自己打气,弯了眉眼。
自己有那么可怕么?
“喂,系统,我的手和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好?”程硕一边欣赏外面的美景,一边懒洋洋地开口。
“在本系统的加持下自然不需要半年才能把这木条拆除啦。”声音雀跃,不用想都知道又在孔雀开屏了,唉,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但是也至少要三个月,如果你尊医嘱的话。”程硕翻了个白眼给它,这不说的废话么?他什么时候尊过医嘱,之前在末世的时候就靠着队里的医者吊着一口气的时候也没尊过好吧?
“好了,别在这说废话了,萧澈要进来了。”看到萧澈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进来了,程硕出声打断了系统的暴跳如雷,十分期待接下来,踌躇半天的某人会怎么开口。
“……”补药双标的这么明显好么?怎么面对我就是一脸不耐烦,连骂带讽;面对任务对象就是眼角含笑,语气温和。
tell me!Why!looking my eyes!
萧澈一进屋就撞进程硕满含笑意的眸子中,一时间又开始在心里打退堂鼓了,最后只得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上。
“我想起你是谁了。”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藤椅的旁边,目光望向窗外发现自己刚刚在外面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登时耳朵就红透了。
什么嘛,难怪人家在笑,萧澈!萧浊愚!你又丢脸了!啊啊啊啊!感受到了程硕的目光他很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叫他别看了。手指上下动了几下最后也没抬起来,只是把身子侧了一点过去,不大,程硕照样能看着他。
萧澈其实生的也是极好看的,不似程硕那种美而近妖的长相,或许是因为喜爱读书的原因,身上总带有一点书香墨香,他很喜欢。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声如清风明月,音似高山流水。
还很可爱。
见他说完那句之后又不讲话了,程硕看他红透了的耳朵轻声笑了一下,继续等他开口。
“那你…你会记得我么?”萧澈看向窗外被阳光照的翠绿的树,良久低下了头看着自己交握在一起的手。会吗?不――
“我记得,你忘了么?我醒来第一眼见到你时说的话,我说:‘嗨美人,你有点眼熟啊。’”萧澈仰头望向他。
如果不是这破手不能动,程硕早就上手去逗弄他一百回了,这次还是谨遵医嘱吧……只能看不能逗的美人在你面前,他恨得心痒。
他一定要把从他妹那里学来的霸总语录和霸总108式全部用上,桀桀桀桀桀桀。
“再下程硕,禾口王那个程,丰硕的硕。不知我的救命恩人叫什么呢?”程硕偏头身子往他那边靠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地和他对视。
“再下萧澈,字浊愚。”不同于程硕只能坐在藤椅上还被勒令不准动以外,萧澈可以找来纸笔写给他看是哪几个字。
“说救命恩人真是言重了,我该唤你为我的救命恩人才是。”萧澈收了纸,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若不是程公子搭救,想来浊愚应当早就溺死在半年前的河中了,更何况还留了点银两给我。”
萧澈说这些话皆是出自肺腑,眼中明亮,却看的程硕一时忘言。你由衷感谢的恩人,此时却是来取你性命的,你会怨我么?
不,他一定会找到两全之法…一定要找到两全之法程硕,一定要。
“对!我得赶快把你的药弄好,我下午还要去书铺上工。”想到这些,萧澈匆匆忙忙从屋里面走去厨房,顺便给自己随便弄点解决一下午饭,就跑去给程硕喂粥喂药。
看着火急火燎出门的萧澈,程硕心底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是把我的衣服当了么?应当不少钱吧,怎么还要去书铺上工。”系统化作实体将他搬出到院子里去晒太阳,渴望能晒死他。
“那点钱用来养你腿手就可以用的差不多了,你还想着用钱把人家包下来啊?做什么春秋大梦呢?”系统躺在树干上,翘着二郎腿嘲笑他。
程硕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又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般快速收回眼,“养腿养手三个月后不就有人来弄了么?我该怎么把他拐到程家去呢?感觉他并不会跟我一起去程家。”
“当然,一个聪明的成年人当然不会主动和人贩子跑啦!”程硕额头青筋暴起,我忍。
“不过他应该会和你走,你可以到时候去问问他想要什么,威逼利诱一下不就行了?反正你最擅长做这种事情了。”
有道理,“你现在,替我去给程家写封信,就说我已安全无碍,感念恩人救命之恩,想把他接去程家住,恩人好学,忘能在此处找一好私塾,替其完成学业,考取功名。”
系统坐起身子,“你确定这样子写他会同意跟你回家?”阳光温和其实并不刺眼,但程硕还是眯起眸子,深深叹了口气。
“废话,当然不确定,但是我确实需要借程家的手做一点事情,他能来就是最好,我能看护他。福州我虽未曾了解过多,但也知这边学塾并不多,但是想学之人人又多。”
系统一拍脑袋,“所以你想开私塾赚钱是吧?”程硕没吱声,“也不全是,我想通过私塾,撬开海外经商之道,毕竟经商才能赚快钱,早点把欠的钱补上。”
程硕睁眼想到了限海令,喵喵的,这还是他当时为了逼宫做准备发的,真是报应啊…